乔惜言睁开惺忪的睡眼:“哦……那你解决了吗?”
萧御点点头,骤然间欺近一步,狠狠地亲了她一下。
她慵懒的嗓音,在迷迷糊糊的时候,依然透着几分清灵的韵味。
黄鹂翩跹,幽谷暄和。
两人相拥而眠,清丽的墨色秀发纠缠在一起。
似乎变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般密切不可分割。
次日。
乔惜言来到紫竹院里,继续听课。
令夫人对她学习的悟性和勤奋机敏赞不绝口。
两人经常聚在一起讨论一些四海乐典的专业知识。
令夫人又被她精湛的乐理和高超的琴技打动,恨不得马上就去京都,亲自举荐她做今年四海乐典的主持。
乔惜言遇到这样的机会,自然是好好把握,不容错失。
等上午的课程结束。
两人来到饭厅里用膳。
紫竹先生在书房里写字,没有过来作陪。
一个小丫鬟端着热气腾腾的汤羹走进来,亲自替乔惜言舀了一碗。
小丫鬟瞧着毕恭毕敬,规矩学得极好。
乔惜言似嘲非嘲地抬起头来,瞟了她一眼。
想起昨天晚上,萧御告诉自己的那些事,乔惜言不动声色地问道:“你这碗汤,是后厨煮的?”
小丫鬟神色平淡,回道:“嗯,不是奴婢煮的,是褚大厨做的。”
就像,刻意撇清关系一样。
令夫人心思敏锐,却也没有多说什么,笑道:“这碗汤水有点烫,你先别喝了!吃点时蔬和鸡肉填填肚子。”
乔惜言答应一声,拿起筷子,开始夹蔬菜和白斩鸡吃。
白斩鸡是褚大厨非常擅长的一道菜。
皮脆肉嫩,汁水香辣,回味无穷。
那小丫鬟见她迟迟不肯喝汤,脸上露出一丝隐晦的忌惮与焦虑之色。
乔惜言暗中观察她的反应。
“你叫草稚?”
“是!”
“服侍令夫人多久了?”
“三年左右。”
乔惜言见她口齿伶俐,莞尔一笑:“这碗汤赐给你了!”
令夫人不笨,已经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急忙劝阻道:“惜言!不必跟这种小丫鬟计较!让她下去吧!”
乔惜言突然端起那碗滚烫的热汤,猛地砸在小丫鬟身上。
小丫鬟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但很快,她忍着被热汤烫伤的剧痛,狠狠地咬牙忍受。
小丫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夫,夫人!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把这么烫的热汤端进来!”
乔惜言暗赞一声,好强的忍耐力。
她捡起地上的瓷碗碎片,将证据保存起来,问道:“草稚,你真的有服侍夫人三年多?我怎么记得,你来紫竹院才两年左右呢?”
小丫鬟却没有被她诈到,信誓旦旦地回道:“有三年了!四小姐才来紫竹院不久,这件事得问夫人。”
令夫人点点头,低声问道:“怎么了?草稚是不是有问题?”
乔惜言勉强按捺住,无所谓地笑道:“没啊,那碗汤太烫了,我刚才没有端得住!对不住啊!夫人不会责怪我吧?”
令夫人摇摇头,态度显得很宽容。
下午,两人继续授课听课。
傍晚。
令夫人照例留了饭。
这次小丫鬟没有作妖,送来的饭菜都很正常。
但乔惜言非常小心,事先用银针一遍遍验毒,免得自己中招。
回到乔府。
乔惜言将小丫鬟暗中下毒的事告诉萧御。
萧御心疼地盯着她:“要不要派人将那个杀手做了?”
乔惜言摇摇头,笑道:“先别急,我要趁着这个机会,将顾轻颜那个麻烦解决掉。”
萧御吻上她美若樱花的红唇,轻解罗裳,云雨皆欢。
紫竹院里。
那个小丫鬟草稚显得很正常,一点都没有谋害人性命的威胁性。
但乔惜言知道,她只是躲在暗处,伺机而动。
下午授课的时候。
乔惜言发现窗台上摆着一盆鲜艳欲滴的花木。
她懂莳花技术,一眼就分辨出来。
这是宋国十分昂贵的女贞花,一盆花,放在市场上要百两银子。
女贞花培育不太容易,而且物以稀为贵。
乔惜言凑到窗前,伸手拨弄一下女贞花含苞绽放的花瓣。
但下一瞬,她就软软地一头栽倒在地。
令夫人从隔壁书房过来,看到这一幕,顿时吓了一跳。
“惜言!惜言!来人!来人啊!”
紫竹先生被这边的动静惊到了,迅速赶来处理此事。
“夫人!别慌别慌!我已经派人去白云堂请方神医了!”
令夫人依旧冰雪之姿,小心翼翼地扶着乔惜言,细如白瓷的脸上透着几分难以掩饰的焦虑与关切。
很快,方思明拎着小药箱赶到现场。
看到乔惜言软绵绵地躺在宽榻上,原本沁润的脸色变得灰暗无比,令夫人和紫竹先生陪在一旁,方思明急忙冲了进来。
替昏迷不醒的乔惜言把脉问诊。
“她中了毒!而且毒入肺腑……已经救不回来了!”
令夫人顿时眼前一晕,差点吓得摔倒在地。
紫竹先生迅速伸手,将摇摇欲坠的令夫人稳稳地扶住了。
“夫人!你没事吧?”
“嗯,我有点晕……方神医,你能不能再看一下?”
方思明再次把脉,仔细检查一番,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
“真的中毒了!而且毒素凶猛,很难解毒了。”
令夫人差点急得晕过去,一把拉住方思明的手:“你赶紧查一查!四小姐在哪里中的毒?”
方思明在书房里四处搜查一番。
最后停留在窗前,那株女贞花的盆栽跟前。
“是这株花!”
方思明仔细嗅了嗅,摘下一片花瓣,震惊地叫道:“这株花里面藏着剧毒,正是这株女贞花,害得四小姐中毒垂危了……”
紫竹先生极为机警,立即派出自己的心腹侍卫,将紫竹院封锁了。
但令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突然急匆匆地跑来禀告他:“老爷!不好了!那个,那个草稚不见了!她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紫竹先生神色骤暗:“看来是草稚那个丫鬟出了问题!管家呢?马上派人去搜查她的下落!务必要在天黑之前找到她!”
令夫人柔弱地依偎在紫竹先生怀里,晶莹的泪水刷刷刷往下流。
“四小姐一定会没事的吧?我好害怕。”
令夫人不懂医术,只能寄希望于白云堂的方神医。
半个时辰后。
前去搜捕小丫鬟草稚的那些人回来了,第一次搜捕没有成功。
谁都不知道,暗中给乔惜言下毒的草稚,究竟躲去什么地方了?
令夫人勉强打起精神,陪在昏迷不醒的乔惜言身边。
直到傍晚。
萧御闻讯赶来。
方思明遗憾地告诉他,乔惜言中毒死了。
中了剧毒,没有解药,不治而亡。
此时,越扶洙就坐在坠星楼二楼的包厢里。
打点行李,准备礼物,计划返回京都。
康叔有些匆忙地一路小跑进来,问道:“公子?外界传闻,四小姐去紫竹院里学习,遭人下毒,已经死了!”
越扶洙闻言,愣了愣,才朗声笑道:“好一个四小姐,以退为进!”
康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不解地问道:“公子?你不是打算追求她,要娶她做正妻吗?为何听说她的死讯,反而赞赏她?”
越扶洙无奈地摇摇头,提点道:“康叔!你是不是傻了?那四小姐是天生灵体,百毒不侵的体质!这世上,哪儿有可以毒死她的人?”
这是极高的评价了。
康叔一点就透,震惊地笑道:“原来她是诈死啊!这招真毒。”
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做赌注?
女孩子的名节呢?
越扶洙却是十分欣赏她的所作所为,笑道:“她这招叫釜底抽薪,你马上派人去盯着凤栖书院……算了!我亲自去一趟吧!”
康叔默契地笑道:“她要诈死,以身试险引出那个幕后黑手?”
越扶洙这才赞许地瞟了他一眼,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康叔忍不住感叹:“没想到青州府也有这么擅长机谋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