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
乔惜言这下子被牧尘的手笔震惊到了。
这货什么时候转性，一扫以前的风流浪荡，变得老实一些了？
乔雨琬挽着牧尘的手臂，扬起精致秀丽的小脸：“言言，月底怡红楼会送聘礼过来，你要不要帮牧大哥参考一下？”
事关二堂姐终生幸福，乔惜言当然不会拒绝，笑盈盈地望着她：“好啊！我有空去一趟怡红楼，帮你们选一选。”
荷角在一旁提醒道：“小姐，聘礼都是由男方挑选准备的，这事儿还是交给男方来操办比较合适。”
“诶？”
乔惜言不以为然：“我就是凑个热闹，跟雨琬一起凑个乐子。”
乔雨琬点头如小鸡啄米：“对对对！上次白氏进府的婚事被搅和了，这次我的婚事一定要热热闹闹，办得风光一些。”
乔惜言看了看牧尘的神色。
一如既往的慵懒散漫，那双斜飞入鬓的凤眸里凝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似乎有哪里不同了。
但，又透着一丝诡异。
乔雨琬亲自将牧尘送到府邸门口，跟他依依不舍地告别。
“你要记得想我哦！一次不够，要很多很多次。”
望着少女撒娇爱痴的模样，虽然姿色比不上怡红楼里那些妖娆美艳的伶人，却带着一丝少女独有的活泼可爱劲儿。
牧尘笑道：“会想你的，很用力地想你。”
乔雨琬嘟了嘟娇艳的红唇，示意他亲一下自己的脸颊。
牧尘凑近一些，能嗅到少女身上甜美诱人的体香，蓦地眼神一暗，便顺从她的心思，极为轻柔地吻了吻她清秀的脸颊。
等乔雨琬挥挥手，蹦蹦跳跳地离开之后，萧御突然从侧门走出来。
牧尘专程在等他，没有及时走开。
萧御与他并肩而行，神色清冷：“月底真的要订婚？”
牧尘点点头：“嗯，被她缠得不行，倒不如满足她的一点小心愿，等她尝过男人的滋味，恐怕就没有现在的热衷了。”
萧御一怔。
只是因为被对方纠缠不休，磨得不行，就草率地决定跟对方订婚？
这是不是对自己的婚事不负责任？
牧尘瞧出他眼中的不赞同，讪讪地笑道：“她太固执了，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她究竟瞧上我哪一点。”
他必须承认，他不是什么好人，甚至有点小坏。
怡红楼在青州府，甚至在整个江南都是出了名的艺馆戏楼，专门培养和调教才貌双全的伶人。
而那些伶人的归宿无非就是给那些达官贵人暖床和红袖添香。
他从中牟取暴利，享受风流快活的生活。
原本他的生活就是这般潇洒，倚红偎翠，游戏人间。
但乔雨琬的出现，这朵娇艳可爱的小雏菊，似乎带给他不一样的感受，她的纠缠和痴恋，在他眼中，就像一台戏。
一台不怎么激昂，也不怎么轰轰烈烈的戏。
萧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最早的时候，我提醒过你，别招惹她，她可不是什么玩物。”
牧尘笑道：“不是玩物，就是……瞧着挺有意思，陪着她赏个乐子。”
开玩笑，跟乔雨琬订婚，他难道不要付出自己的清白和名声？
难道只许女人有闺誉和清白，男人就没有？
萧御郑重地回道：“适可而止吧，你可以游戏人间，但遇到某些女人，就要懂得收手。”
“切！你的意思是，她玩不起？还是会被我玩死？”
牧尘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萧御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替怡红楼洗白，做个局，利用乔府二小姐摆脱往日的事端。”
牧尘顿时暗暗心惊，表面上却是装得十分坦然自若：“就算是这样，又如何？我跟她各取所需，我刚才说了，等她尝过所谓的爱情滋味，指不定就会厌弃我，巴不得离开我呢！”
萧御深深地凝望他一眼，说了一声好自为之便转身独自走了。
乔府锦绣阁。
乔惜言准备和乔雨琬谈谈心，这个妞儿固执己见，人逢喜事精神爽，压根儿不把她的意见放在心里。
乔雨琬眼尖地看到窗台上摆着一株非常名贵的盆栽，便央着乔惜言将这盆花送给自己装点门面。
乔惜言倒也没有小气，示意秋菊将这盆花送去冰心阁。
“雨琬，你真的考虑好了？订婚之后就不能随意毁约了。”
“嗯嗯！我想好啦！我娘也应允了！”
其实于姝慧也算是迫不得已，拗不过她，否则她怎么可能瞧得上一个戏楼背景身世成谜的男子呢？
乔惜言苦劝无果，只能作罢。
到了傍晚。
春晖楼再次派来一个小厮，给锦绣阁传信。
乔雨琬刚巧没有离开，一听说斗舞比赛，便兴致勃勃地派人约了牧尘，打算一块儿去春晖楼见一见世面。
乔惜言望着她跳脱天真的笑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规劝和阻止。
诚然，前世的胡家不是适合她的归宿，但换成怡红楼的牧尘，她觉得并没有本质上的不同，反而透着几分诡异之处。
那个万事不入心，风流人间的牧尘真的能做乔雨琬这一世的良人？
众人收拾妥当，便一起来到柳巷的春晖楼。
奢华精致的门庭张灯结彩，飞檐翘角雕梁画栋，丝竹管弦衣香鬓影，此间的烟火红尘气息实在是难以描摹。
乔惜言依旧做女装打扮，跟随萧御径直入了春晖楼的内门。
在一个龟奴的带领下，来到后院艳骨居住的春风苑。
“艳妈妈？”
乔惜言巧笑嫣然，浑然一副不甚在意的大气模样。
艳骨神色骤暗，冷笑道：“今晚的斗舞，不是我邀请你的。”
“我知道。”
“哼！你知道个屁！”艳骨今晚穿着一袭红纱长裙，体态妖娆，浓妆的面容依稀还能瞧出年轻时的绝代风姿。
“是花魁邀请我来的，她应该跟我是旧识吧？”
乔惜言四处张望一下，果然，在那春风苑的凉亭里隐约瞅见一抹娉婷而立的绝色身影。
艳骨将她上下打量一番：“真奇怪，你每次都可以猜到别人的心思，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邪术？”
乔惜言神色不动：“哦？艳妈妈为何要怀疑自己？”
废话，上次她在春晖楼里破案，步步为营，愣是凭借一己之力扭转对乔二爷不利的局面，在萧御的完美配合下，揭穿了命案的真相。
这段时间外人一直对春晖楼指指点点，对她这个当家人也是抱着一种看好戏的嘲讽态度。
她艳骨执掌春晖楼十几年，何尝受过这样的委屈，吃过这样的苦头？
就算乔惜言顺利扳回一局，艳骨还是对她不屑一顾。
“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四小姐为人太过精明，小心丢了自己身边的大西瓜。”
乔惜言秒懂了，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身边的萧御。
大西瓜？
萧御？
艳妈妈是不是打探到什么内幕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