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凌楚琰是躺在霓云怀中醒来的。
确切的说,两人都穿着单衣,肌肤相贴,共同裹着一件披风取暖。
凌楚琰见见霓云面色憔悴,悄悄起身,打算让她再睡会儿。
可是他一动,霓云便醒来,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夫君,你好点没?”
凌楚琰听她这声“夫君”叫的很是顺口,愣了愣,欲言又止。
“渣男!”霓云推了他一把,“你还想骗我啊?昨天晚上你是怎么缠着我来着?用完就不要了?”
凌楚琰长长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彻底露馅了,拉着她的手在唇边贴了贴,“乖,别生气。”
“你要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本姑娘就不要你了!”霓云憋着嘴,狠狠摔开他的手。
霓云回想了一下,恐怕这家伙第一次见到她时,就认出她了,还在那跟她装失忆?
那她之前试图唤回他记忆的举动,在他眼里岂不是笑话。
霓云把头埋进了臂弯里,简直没脸见人了!
“王八蛋!混蛋!臭男人……”霓云连着一口气骂了一堆,也没少捶凌楚琰。
某人自知理亏,任凭她打骂,还只能抚着她的背让她消消气,“好了好了,我错了。”
“不要你了!”霓云推开凌楚琰转身要走。
“那个可不行!”凌楚琰一把把人拉进怀中,“原本是想让你远离玉龙城来着,最后,倒是我自己舍不得了。”
霓云憋着嘴,“意思你从来没中过噬心蛊?”
“的确中过,也有一段时间记忆空白。”凌楚琰也不瞒她了,“后来看到你的木头人,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霓云恍然道:“那腐尸丸……”
凌楚琰默了默,“是我自己服的,我怕再忘了过去。”
凌楚琰想着腐尸丸带来的痛楚,定然能让他时时刻刻保持清醒,不在受噬心蛊控制。
且他曾经听霓云讲过,腐尸丸服用一个月不解毒才会无药可治,只要他加快进度,处理完祭祀的事,定然不会影响他解毒。
事实证明,腐尸丸带来的疼痛,的确能让他时刻保持清醒,从服毒以后,再也没被噬心蛊控制过了。
但那种日日煎熬的疼痛,也的确超乎了他的预料。
霓云听得又心疼,又生气,“你这不是拿自己开玩笑吗?我有没有讲过,让你不准逞能?”
以凌楚琰的武功怎么可能逃不出玉龙城,不过是他想解救羽族人,自愿留下来受折磨罢了。
霓云知道羽族人很重要,可是凌楚琰对她来说同样重要,她宁愿困在玉龙城的是她自己。
“幸好发现及时,腐尸丸的毒已经解了。”霓云心有余悸,长舒了口气。
“可是,噬心蛊还在体内。”凌楚琰握着霓云的手放在胸口,涩然道:“若然我再做出什么让云儿伤心的事,我于心不忍。”
霓云知道凌楚琰还在在意那封休书,但于霓云来说,那不过是一纸文字,只要他心里有她,这些形式算得了什么?
至于噬心蛊……
霓云猛地拍了拍脑袋,“我们竟然忘记这货了!”
霓云从衣袖里掏出蛊王,“噬心蛊也是蛊啊,能不听蛊王的?”
蛊王傲娇地抬了抬下巴,钳子在空中挥舞了几下。
霓云一看它那模样,就知道它有办法解蛊,突然间觉得这玩意儿一点都不丑,反而有些可爱呢。
“小乖乖,快说什么办法?”霓云摸了摸它可爱的小脑袋。
蛊王哪里受过霓云这般友好的待遇,受宠若惊,触须都快扬上天了。
它指了指凌楚琰的嘴。
霓云当即眉毛一抖,无比同情地盯着凌楚琰,“蛊王的意思是它要钻进你嘴里,去心口处把噬心蛊取出来。”
呕——
霓云说完,自己都忍不住一阵作呕。
凌楚琰的俊脸顿时惨白,“不行!”
这丑东西钻进嘴里,以后他还怎么在媳妇面前抬起头?
霓云艰难地扯了扯唇角,“命重要嘛,不如夫君就勉为其难……”
“那你以后对为夫还下得了口吗?”
“???”霓云脑袋嗡的一下。
原本吻这张俊脸应该是享受才对,可若被蛊王这么一搞,那以后再想亲—热一下,岂不是破坏画面感?
霓云俏脸一红,对着蛊王道:“不、不行,那地儿是本姑娘的私有财产,你再想想别的办法。”
蛊王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哭丧着一张脸。
明明它是救人嘛,怎么还被人嫌弃了?
蛊王挫败地叹了口气,挥着钳子,示意凌楚琰把衣襟打开。
霓云想着蛊王约莫是想从胸口处直接把那噬心蛊引出来,这样倒是还好接受点。
于是配合将帮凌楚琰解开衣襟。
蛊王一下子蹦到了凌楚琰胸口,俯耳寻到了噬心蛊的位置,然后噘着嘴贴在凌楚琰的胸口处,那嘴撅得跟吸盘似的。
辣眼睛!
霓云捂着脸,“吸出来没?”
蛊王嘴还吸在凌楚琰的胸口,挥了挥钳子,这噬心蛊长在心口处,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取出来。
霓云就只好抱着手,观摩蛊王是怎么亲自己的男人。
被一人一蛊这么折腾着,凌楚琰尴尬的头皮发麻,轻咳了一声,“你怎么会来南疆?”
“多亏了怀王世子帮忙,我和路遥……”霓云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凌楚琰胸口,猛地抬头,“路遥!我、我把他忘在刘伯家里了,他得恨死我了吧?”
此时,在刘伯家啃着西瓜的路遥,表示自己过得挺好的,不用惦记!
凌楚琰哪里不知道那猴崽子,你不找他,他就能摸鱼摸到天荒地老。
“让他先去索罗国吧。”凌楚琰沉声道。
若是镇北军真的在索罗国的地盘,实在应该有人先去打探一番,更何况他哥路羽多半也被索罗国控制了。
“是了,那我们得尽快处理完羽族的事,然后去找镇北军。”霓云颔首道。
“我们?”
“怎么?你还想抛下我?”霓云没好气地撇了撇嘴,“噬心蛊的事,不靠本姑娘帮忙,难道你自己能行?”
“是是是,夫人最厉害。”凌楚琰拉过她的手,“早知如此,数月前我就该带着夫人一同前往南疆,何苦白白受了三个月相思之苦?”
“油嘴滑舌!”霓云推了凌楚琰一把。
凌楚琰顺势抓住了她的手,深深看着她,轻声问道:“有没有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