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阿玥不甘心,“世子是在恼我害死了墨清梧吗?”
凌宇珩深吸了口气,却不答他,只道:“行了,本世子与你再无干系,各自安好吧!”
阿玥一阵神伤,对着凌宇珩恭恭敬敬磕了个头,还想再说什么,凌宇珩已经起身离开了。
霓云心中不解,跟着凌宇珩一前一后出了厨房。
她一个外人都看得出凌宇珩对阿玥有情的,凌宇珩又不是那种在意门楣的人,怎么就放手让她走了呢?
“嫂子,有没有想过去临水城找堂哥?”凌宇珩突然顿住脚步。
霓云心里咯噔一下,眼眶泛酸,“想!”
她当然想,日思夜想都恨不得飞奔向凌楚琰。
可是大夏有大夏的规矩,凌楚琰本就饱受质疑,她身为祁王妃,再做出什么越矩之事,祁王府只会更难了。
凌宇珩看得出霓云的心思,颔首道:“我虽不才,但还有些人脉,王妃若想金蝉脱壳,我可以从中周旋。至于祝骥,有怀王府在,王妃大可放心。”
霓云猛地抬眸,感激不已。
凌宇珩不是说空话的人,他既然允诺了霓云,就必然能保祁王府后方无忧。
况且现在凌楚琰不知到底什么情况,霓云只想不管不顾,奔赴临水城。
“世子,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我做?”霓云知道凌宇珩不会无缘无故提这一茬。
聪明人说话,总是简单,凌宇珩微微颔首,“我想让你护着阿玥同去南疆。”
“世子对她有情,何不留她在身边?”霓云忍不住问道。
凌宇珩勾了勾唇,神色黯然,“我怀王府驻守大夏要害,决不能出任何差池,更不可能留外族人在府内!”
纵然凌宇珩心中有阿玥,但他不可能拿大夏的安危做赌注,他有他的使命。
霓云心中震撼,很是佩服凌宇珩,他是有胸怀的人,霓云自惭形秽。
“好,我一定把阿玥姑娘送到安全的地方。”霓云笃定道。
“有劳王妃。”
凌宇珩颔首示意,直到送霓云上了马车,才眸光一暗,忍不住道:“将来有机会,劳烦王妃告诉阿玥,我对墨清梧并无青梅竹马之情。”他心悦的一直都是三年前,偶遇的阿玥……
霓云点了点头,心中泛起涟漪,“世子放心,这话我一定带到!”
——
重伤的祝骥在这天晚上终于被再次被拿下了,只是这人嘴硬,一时半会也撬不开,且事关大夏和索罗国,后续如何谈判都是正德帝的事了,霓云不好插手,也没心情再插手。
而世子妃墨清梧也在当晚畏罪自尽,死前写了一封遗书,言辞恳切,极力撇清了怀王府。
正德帝对怀王十分信任,最终也没有迁怒更多人。
随着祝骥被逮捕,前线终于再无战报送来。
凌楚琰以及镇北军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杳无音讯。
接下来数日,霓云就带着薛温瑜、路遥埋头在书房中,翻看羽族资料,希望能找到关于凌楚琰失踪的线索。
这些年来,凌楚琰陆陆续续收集了很多关于羽族的信息,想找到线索犹如大海捞针。
“听说了么?正德帝打算拿祝骥换回失守的三座城池。”薛温瑜失望地叹了口气,“估计也就是在找索罗国索要些赔偿,事情就了了。”
薛温瑜颇为霓云打抱不平,霓云是拿自己的性命做饵,才抓住的祝骥,最终也不过是成了别人的垫脚石罢了。
对于这个结果,霓云早有预料,并不惊讶。
祝骥毕竟是索罗国的摄政王,大夏在并无完全把握拿下索罗国时,定然不会做的太绝。
这祝骥虽说是被关在牢房里,但打不得骂不得,活脱脱请了个祖宗回来。
正德帝当然更愿意拿这人去换点实实在在的利益。
霓云早知不可能置祝骥于死地,不过是想困住他一段时间,让他断了与纪乐瑶的联系,如此一来凌楚琰会安全些,霓云也好抽出身来寻找线索。
“为什么是临水城?”霓云手指在地图上轻轻勾勒,这临水城,到底有什么特别的?祝骥和纪乐瑶费尽心思引凌楚琰至此?
“临安城、玉龙城、桦城……”既然临水城查不出什么,霓云便把注意力集中到了临水城接壤的几座城池,“会不会是这几座城池有特别之处?”
“玉龙城!”薛温瑜眼中灵光一闪,从众多羽族资料中翻出一本发黄的册子,“玉龙城是漠北的城池,之前倒忽略此处了!”
霓云翻看了下玉龙城的历史,还真有些特别。
二十年前,羽族在南疆势力盘根错节,后羽族皇室所居之地发生了地震,许多羽族人在这场灾难中丧生,幸存的族人一部分前往大夏京都投奔云妃,蛰伏起来。而另一部分,无权无势的族人则慢慢聚集到了玉龙城,形成了一股力量。
那时候,大夏和索罗国都觊觎羽族的特殊血脉,对玉龙城志在必得,两国战事频生,最后却是漠北渔翁得利,趁机拿下了玉龙城。
而玉龙城里的羽族人非寻常百姓,有人身负灵力,医术、蛊术绝佳,因此玉龙城虽归于漠北,但又有绝对的自主权。
如果是羽族人挟持了凌楚琰,那么极有可能,是将其带到玉龙城了!
霓云头脑一热,猛地起身,往马厩去。
“玉龙城不是好惹的,你孤身一人去!?”薛温瑜上前拦住她。
霓云眸色一沉,深吸了口气。
是她太心急了,可是满心满脑都是快点找到凌楚琰。
霓云这些日子细细琢磨了下,凌楚琰是何等警觉的人?若是在他清醒状态,暗地里的人绝对近不了他的身。
那么只有可能是凌楚琰身上傀儡香发作的时候,对方乘人之危,控制住了凌楚琰。
他身上的毒发作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伤着自己……
霓云揪心得疼,紧紧攥着缰绳。
“你就算要去,总得做好万全的准备吧?”薛温瑜一边引着马儿往马厩去,一边安抚道:“咱们先从长计议,然后我陪你去找冰块!”
“谢谢。”霓云脑中忽而灵光一闪,意味不明地看着薛温瑜,“抱歉……”
“跟我说这些做什么?”薛温瑜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咱们喝杯茶,缓口气儿。”
两人回到碧霄阁的凉亭里,霓云一直沉默不语,一瞬不瞬地盯着薛温瑜的茶盏,“老薛,你得帮我一个忙……”
“薛温瑜,我道你天天不在济世堂,跑哪鬼混去了呢?”
霓云的话还没说完,拉琪不知什么时候进了王府,站在廊下叉腰道:“你该不会真跟这死丫头有点什么吧?”
“就你屁话多!”薛温瑜揉了揉鬓角,猛地灌下了手中的茶,“你怎么进来的?”
薛温瑜二话不说,起身把拉琪往祁王府外拽。
“本公主可是光明正大进来的!”拉琪晃了晃手中的祁王府令牌。
薛温瑜眼皮一跳,发现自己腰间空空如也,“你脸皮怎么这么厚啊?竟敢偷本公子的贴身之物?!是不是女人?”
拉琪不以为意,对着他吐了吐舌头,“要是我不来,还不知道你这好-色之徒竟然……”
“赶紧滚蛋!”薛温瑜怕拉琪又惹霓云不高兴,索性拦腰扛起她,往外走。
“慢着!”霓云叫住两人,竟对拉琪客客气气颔首示意,“拉琪公主,我有事情与你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