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折腾了半晚上,霓云累得不行,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过来。
下意识摸了摸右手边空落落的,刚要出声叫凌楚琰,忽而又想起昨晚上他毛手毛脚的样子,虽说是没圆房,便宜倒没让他少占。
但凡一想起来,被他吻过的每一寸肌肤都一阵滚烫,霓云娇脸一红,整个人捂进了被子里。
“小祖宗,您这是做什么?”季嬷嬷原本是来伺候霓云起床的,看她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这大热天的,做什么呢?
季嬷嬷赶紧上前把被子扯下来,却发现霓云的脸烫得跟烧红的烙铁似的,“王妃,这是病了吧?”
说着,便扬声道:“白桃,快去找大夫……”
“嬷嬷!”霓云吓了一跳赶紧阻止季嬷嬷。
若是被凌楚琰见到她如此羞怯的模样,岂不是要笑话死她?
她纪霓云钢铁直女,怕这个?霓云清了清嗓子,“咳,我没事。他、他呢?”
季嬷嬷回眸看了眼,又想到祁王今早上眉飞色舞的样子,约莫明白了,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暗指了指院子里。
霓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发现院子里摆了一院子的首饰衣服,说好的置办一套凤冠霞帔呢?凌楚琰怕不是把胭脂楼都给盘下来了吧?
“这支紫鸯花簪好看,小姐戴上一定好看,和王爷的衣服也很配。”白桃看着一院子的首饰衣服,简直大开眼界,这个摸摸那个摸摸,“王爷对王妃真好。”
“白桃这丫头懂事,去账房领赏。”凌楚琰扬了扬眉,心道:果然是跟着王妃的丫头,比他院子里那帮蠢材机灵多了。
一旁的路遥听到钱响,路遥眼珠子转了又转,“王爷英伟不凡,和咱们王妃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凌楚琰淡淡看了路遥一眼,怎么今个儿连路遥这混球都觉得眉清目秀的,“一起下去领赏。”
霓云躺在榻上,听到钱哗啦啦地往外流,一个激灵冲出了房间。
见凌楚琰坐在凉亭下,长发不束不扎,垂落在一袭淡紫色长袍上。
他向来只穿玄色衣袍,束发结冠,突然一袭休闲的装扮,花蝴蝶似的,骚—气得很。
不过的确更加妖孽了……
霓云咽了咽口水,梗着脖子,原本想要气势满满,可对上他的目光,声音越来越小,“凌楚琰,你过来!”
“霓云。”某人神清气爽地贴了过来。
到了近前,两张脸不约而同地生出一抹红霞,一时都愣在原地,看着彼此。
霓云先受不了凌楚琰那双勾人的眼睛了,错开他的目光,支支吾吾道:“王爷这样败家,怕不是想把祁王府掏空,让我做个光杆司-令?”
“嗯?”凌楚琰不解其意,凑近了些。
霓云推了他一把,心中抑制不住的羞怯难安,干脆直冲冲地往外走。
“你去哪?”
霓云脚步有些乱,故作深沉道,“某些人如此败家,小爷得去赚钱养你啊!”
“那敢情好。”凌楚琰眉梢一扬,对着路羽使了个眼神,“还不跟上。”
路羽偷瞄一眼自家王爷一脸享受的表情,吃软饭很香吗?
两人先去美容院巡视一番,就直接去了济世堂。
薛温瑜与那几个贵妇约在今天看诊,霓云到了二楼雅间时,吓了一跳。
早前薛温瑜说是有五个贵妇患病,可雅间里等着的,足足十几个人。
霓云先随便挑了几个病人,看了看就觉得不对,把薛温瑜拉进了内室,“你看到他们什么情况了吧?”
薛温瑜面色窘迫,“真的是花-柳病?”
凌楚琰原本只是来陪霓云的,没想到又遇上这病,面色顿时沉了下来,与霓云对视一眼。
那可都是京城贵妇啊!
虽然此病有传染性,但凌楚辰就算再饥-渴,也不可能当个那授粉的小蜜蜂吧?霓云贼兮兮看了凌楚琰一眼,话到嘴边给憋了回去。
“啧啧啧,也不知是哪个辛勤的小蜜蜂啊?”薛温瑜抱着手臂,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霓云心虚地看了眼凌楚琰,打断了薛温瑜,“咳,这些贵妇们都与谁接触过?”
霓云问完就觉得这话问的不对,这些夫人们都是系出名门的女子,若说有一个两个乱来的还有可能,这么多人得病就有点蹊跷了。
“柴暮云呢?”
“死了。”
“那凌楚辰呢?”
“已经出发去南疆了。”凌楚琰答道。
这两个人一死一流放,但都统统咬定自己是冤枉的。
如今京都又闹出更多得此病的人,如此看来,这事没那么简单。
只是这些夫人们是最要体面的,你去问她们,她们就算去死也未必会把自己的私生活告知霓云啊。
三人正束手无策,刚要下楼,角落的雅间里隐隐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三天,若是三天治不好,我怕张家姑娘一不小心就……呵,好好一个黄花大闺女,多可惜啊!”
这阴森森的声音,霓云一听便知是谁,但还是好奇从门缝中看了一眼。
房间里拉着纱帘,也没点灯,昏昏沉沉的,看不清带着斗笠的男子的面容,他那阴鸷的目光淡淡扫了张大夫一眼,跪在地上的张大夫旋即抖得跟筛糠似的。
“大、大人,不是草民不想治,实在是……”张大夫吞了吞口水,“实在是这花-柳病难以根治,就算幸运能治好最起码也得半年的时间。”
“嘭——”男子手中的杯子猛地摔在地上,一脚飞踹正中张大夫的心口。
只是那男子还指望这张大夫治病,格外开恩留了他一条性命。
张大夫躺在地上呼吸短促,“大、大人饶命,小的真的无能为力。”
“哦?”男子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那令女,也休怪我无能无力,见死不救了。”
“靠,这是反社会人格吧。”霓云听这人的话,鸡皮疙瘩直冒,随手写了个药方递给薛温瑜,“把方子给张大夫吧,怪可怜的。”
薛温瑜看了眼方子,眼睛都亮了,啧啧称奇,“妙啊,你这方子内服外用,三日不说是痊愈,起码脸上手上看不出痕迹了,你怎么琢磨出这方子了?”
霓云叹了口气,她能说是为了给正德帝治病吗?
霓云推了薛温瑜一把,“赶紧去,不然你家张大夫被这烂人折腾的一命呜呼了。”
“你倒肯开药方救他?”凌楚琰瞟了眼屋子里带着斗笠的男子,又若有所思地看着霓云。
霓云咧着嘴笑道:“他是本姑娘的亲人嘛,当然要救。不仅要救,本姑娘还要上门慰问呢!”
霓云眼珠子一转,凌楚琰就知道她心里打得什么算盘,可始终觉得那个地方太过危险,便打算陪着霓云一起去。
路羽却上前禀报:“王爷,南疆女子有下落了,有人在落雨轩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