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拥了片刻之后,苏陌篱从孟君辞的怀里退了出来,“不早了,还不起来么?”
“起来,起来,今个儿还有一场好戏要上演呢。”
孟君辞坐了起来,笑着说道,想要赶紧将刚才的阴霾挥散。
两人便起来了,阿秀和云初一起,进来伺候。
苏陌篱看了一眼阿秀,问道:“阿秀,你最近睡眠不好吗,怎么黑眼圈都出来了?”
阿秀愣了一下,然后摇摇头,“哦,是、有一点失眠。”
“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失眠,是有什么心事吗?”苏陌篱一边穿着衣裳,一边问道。
阿秀吞吐地回道:“没、没有啊,奴婢能有什么心事。”
苏陌篱多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再多问。
李绛云这会儿也起来了,正坐在铜镜前,有丫鬟给梳着妆呢,“侧妃自有身子之后,这肤色是越来越好了,依奴婢看呀,肯定是个小王爷没错了。”
听到这话,李绛云不由地掩嘴一笑,若当真是个男孩就好了,到时候这不仅是孟君辞的第一个孩子,还是他的第一个儿子。
“你倒是会说话,给,赏你的。”她很是受用这丫鬟的一番话,于是随手拿起梳妆台上的一根珠玉簪子赏给了那丫鬟。
那丫鬟高兴地接过簪子,忙谢道:“谢谢侧妃,谢谢侧妃。”
“好了,专心给我梳洗打扮,待会儿我还想要出去转转呢,这有身孕的人呀,就要多活动活动,将来也好生一些。”
“是。”
梳洗打扮完,李绛云就去用早膳,之后才出的门,她本想去园子里转一转,却是看见今个儿府上的下人们都忙的进进出出的,于是便拦着一个人问道:"这是怎么了,府上有什么事儿吗?"
那下人回道:“侧妃还不知道吧,王爷请了红袖坊的魁首来府上唱小曲,说是王妃喜欢看,这不,小的们正忙活着摆场地呢。”
“红袖坊的魁首?”
李绛云听了之后,不由地一怔。
那人又说:“是啊,虽说这次的魁首没之前的那个魁首好看,却也是不错的,这王爷对王妃是真心好呀,王妃想要看这些表演,王爷就直接给请到府上来了。”
说完,那下人就朝李绛云拱了拱手,离开去干活去了。
留李绛云呆在原地,惊慌失措,这孟君辞怎就把那魁首给叫到府上来了呢,那魁首可是见过她样子的呀。
她身边的丫鬟见她一副呆愣的模样,便轻喊了一声,“侧妃?”
李绛云这才回过神,然后匆匆地转身往回走,那丫鬟不解地问道:“侧妃怎么往回走呢,不是说要去园子转转吗?”
李绛云没有理会她,而是径直回了院子。
到了院子之后,她就往床上一躺,丫鬟看了又问,“侧妃可是哪儿不舒服?要不要奴婢请大夫来?”
李绛云摇摇头,“大夫就不用请了,我只是忽然觉得有些身体不适,躺下来睡一会儿就好了,你先退下吧。”
“是。”丫鬟虽然是有些奇怪,怎么这李绛云好端端的就身体不适了,但既然人家说了不让请大夫,让她先退下,她一个做丫鬟的也不能多说什么,自然是乖乖地退出了房间。
孟君辞和苏陌篱已经坐在了凉亭里,而那魁首初来这皇亲国戚府上,就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看什么都稀奇。
且他心里还骤然升起一股得意,觉得这当初离音能去得了敬王府,他比离音还要更胜一筹,来了这恒王府,若不是自此之后名声大振,还能去得那皇宫呢。
这以后看还有人敢在这背后议论他如何不如离音。
“阿秀,去请李侧妃过来一同听曲儿吧?”
“是。”
可是没过一会儿阿秀就回来了,身后却是没看到李绛云的身影,苏陌篱和孟君辞相视一笑,只等阿秀过来说道:“王爷,王妃,这侧妃说身体抱恙,不能前来了。”
“哦,那就算了,身体重要,更何况她还有孕在身呢,那我们就不等她了,让她好好休息吧。”
躺在床上的李绛云不由地松了一口气,可这心还是放不下来,虽然她这院子离园子有一段距离,可心中有鬼的她,总觉得能听到那魁首唱小曲的声音一般。
她还时不时叫来丫鬟问一声,问那魁首离开了没有,丫鬟每每跑去看回来都说还没有,到最后一次,她又问起,丫鬟跑出去打探消息之后回来说道:“侧妃,他没走。”
“怎的还没走,这天儿都黑了啊。”她都躺床上躺一天,浑身都躺的难受了。
丫鬟回答道:“奴婢打听了一下,好像是说,王妃特别喜欢听他唱小曲,所以,就让王爷留他在府上住一段时间。”
“什么?!”李绛云只觉得天旋地转了,这魁首还要在府上住一段时间?那她岂不是要天天装病躺在床上了?
可是这天天装病也不是事儿啊,那她怎么办?那就不出院子?可这苏陌篱要是又要她前去观看怎么办?
她只觉得一个头有两个大,这下可真的是很糟糕了。
忽然,她眸光一暗,倒是想到了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了。
她这才安心地继续躺着了。
说到那魁首,他大概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吧,还没在这么好的地方住过呢,想当初那离音可都没这么好的待遇呢,这说明呀他唱的小曲,比他好听多了。
虽说在红袖坊也会有个人专门伺候他,但是哪儿有这么多人伺候他一个啊,而且住的地方还这么大这么宽敞。
他觉得他真的是走了好运了,竟然能得到恒王妃的喜欢,看来他得好好地把这恒王妃给哄好,把这小曲儿给唱好了,这样以后可就当真不愁吃穿了,说不定还能离开红袖坊,成这恒王妃一人的“专宠”了。
苏陌篱和孟君辞则是坐在房间里,喝着茶。
“这人可比离音差多了,也不知红袖坊是怎么选了他当这魁首的,就那容貌哪里及得上离音的万分之一?”苏陌篱一边喝着茶一边说道。
孟君辞却是有些泛酸地回道:“那,我比之离音又如何?”
苏陌篱愣了一下,然后看向他,“你呀,你就是个大醋坛子。”
居然连这个醋也吃,她无奈地笑了笑。
“知道我是个大醋坛子,那你就不该在我面前说着旁的人如何如何的好,这不是存心叫我打翻醋坛子么?”
“……是是是,我错了我错了,以后我就放在心里想,总行了吧?”
孟君辞摇摇头,“你还敢放心里想别的男人?”
“……”苏陌篱顿时无言以对了。
这个孟君辞,就不能跟他说这样的事情,铁定是说不过他的。
“接下来,就等着好戏上场了。”苏陌篱转移话题道。
“是啊,喝了这杯茶,待会儿本王带你去看好戏了。”
说到这,苏陌篱想了想,然后说道:“王爷确定要去看么,这亲眼看到真相,会不会很难接受呢?”
她有些气不过刚才被孟君辞那么一说,于是逮到机会就反击,想要看看孟君辞的反应,却不想孟君辞笑了笑,“阿梨这是在吃醋吗?”
苏陌篱噎住,孟君辞是从哪儿看出来她是在吃醋了?
“我没有。”
“没有,那你突然冒出这一句做什么,难道不是吃醋?”
“我就是想问你,知道了李绛云给你戴了绿帽子,你什么反应?”
“绿帽子?”苏陌篱一般鲜少说她那儿的话,可是刚好碰到这事儿,所以张嘴就说了出来,孟君辞自然是没听过的。
“嗯……跟你们这儿的红杏出墙一个意思。”
孟君辞想了想,“其实严格意义上,她这也不算红杏出墙,不过是想要借种争宠,再说了她就算是要红杏出墙,我也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
“……”这个孟君辞又来了,又来给她甜蜜蜜的攻击了。
她很不想吃这一套,可是心里却又非常喜欢这一套,当真俗话说的,女人啊,都是口是心非的吗?
她抬眼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时候差不多了,王爷一起去?”
孟君辞点点头,“自然是要一起去的啊,我可是当事人,我若不在场,你去了又有什么用?”
“也对,那走吧?”
随后,苏陌篱和孟君辞便放下茶杯,一起出了房门,消失在了月色中。
而那魁首早就睡得香喷喷,难得能在这样舒适的环境下睡觉,他自然是睡得酣甜。
就算是有点儿小动静估计都吵不醒他,更何况有人推开他房间的窗户,轻飘飘地跃进来,动作那么轻。
他熟睡着,嘴角还挂着得意的笑,看来是真的心情不错,做梦都在笑。
而那偷摸进来的黑衣人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床边,眸光一冷,然后拿出一把亮晃晃的匕首,对着那魁首的心口就准备刺下,若不是那匕首实在是亮眼,借着月光反了光,刺激到了魁首的眼皮子,只怕是这会儿,那魁首早就死了。
他睁开眼就看到一把匕首朝他刺来,他还没来得及大喊,就急急拉下枕在头下的枕头挡住这一击。
“你是谁,作何要杀我!”
他惊恐地跳下床想要逃。
那黑衣人紧追不舍,可是看动作却是有些收,并不敢那样放得开。
可仔细看,就能发现她并不是仅仅是因为怕闹出动静,而是因为那肚子有些大,行动不是很方便。
是了,这个黑衣人就是李绛云了,她便是来杀人灭口的了。
原以为办完了事儿之后,便与这魁首再无机会碰面的,却不想今日却是在恒王府遇上了,她自然是要了他的命,不然他不死,事情败露,死的就是她了。
可是因为怀着孩子,所以也不敢动作太大,这万一要是孩子又什么事,她可就算是白忙活了这么久了。
不过她动作再慢,也是要比那魁首的动作快的,毕竟是有武功的人。
她先他一步走到门口,拦住了他的去路,浑身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