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哆嗦着身子跑了过去,大哭道:“王妃,王妃……你没死,我就知道这是梦,我就知道你这么好的人怎么会好好地就死了呢。”
听到阿秀的声音,苏陌篱也才算是放下心来,她是真的又回来了,不过那一瞬,她倒是想到了她落水时,见到了那个“孟君辞”也跟着跳下水,而后她鬼使神差地亲了他的画面。
子非走过去,紧张地说道:“快,将王妃和王爷都抱出去。”
苏陌篱又是一怔,所以那个一直躺在她身边没有反应的人是孟君辞?
他怎么会没有反应?就算是睡着了,也该被她叫醒了啊?
阿秀哭着,说话有些口齿不清了,“这下可别王妃没事了,王爷又出事了……”
苏陌篱是被子非抱起来的,她问道:“王爷怎么了?”
子非抱着苏陌篱离开了冰洞,“王爷……”
“说。”
“王妃突然没了气息,王爷就带着王妃回了燕回还,找这冰洞,怕是想着要将王妃的遗体永远冰封起来,可是,我们谁也没想到,王爷不仅是想如此,他还想要与王妃一起,冰封在此,我们在外边等候了许久也不见王爷出去,方才见到王爷时,王爷该是没用内力护体,所以才那么快就被冻得不省人事了,也不知道……”
子非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这会儿还得先把苏陌篱和孟君辞都送到暖和的地方,也不知道孟君辞,是否能安然无恙。
而苏陌篱听完这番话之后,早就震惊地无话可说了。
她没想到,孟君辞竟然是想要……殉情。
那他的那些野心抱负,还有那不甘与恨,他都不要了吗?
燕回还也算是冰火两重天了,不仅有一处冰洞,也有一处天然温泉。
子非将苏陌篱放入温泉里,萧砚也将孟君辞放入了温泉里,有了温泉的热度,苏陌篱渐渐暖和了,能动了。
她能动了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淌到了孟君辞的身边,紧紧抱住他,孟君辞的身子也软乎了,可是人却依然没有醒。
“子非……”苏陌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你、你快过来给他看看,为何他还没有醒?”
她声音的颤抖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害怕,她怕她醒来了,可是孟君辞却醒不过来了……
子非应了一声,然后走过来,抬起孟君辞的左手,按上去探了探,他眉头深锁,不曾一言。
苏陌篱的心揪得紧紧,这子非的眉头怎么皱的这么紧,难道孟君辞真的有事儿?
子非松了手之后,她便赶紧问道:“怎么样?”
子非摇了摇头,“……王爷,没脉象了。”
“什么?你说什么?怎么可能!”
其他人也是一愣,这王妃好不容易活了过来,王爷又没了,难道天意如此吗?注定他们要阴阳相隔?
萧砚上前一步问道:“子非,你说什么,王爷,王爷他……”
“那么冷的冰洞里,王爷不用内力护体,用身子生扛,如何能扛得住,他在里面待了多久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若是换了其他人,早该就冻死了,而王爷……王爷也不过是肉体凡胎啊,也只不过是能比旁人多扛一会儿而已……”
苏陌篱抓着孟君辞的衣襟扯了扯他,“孟君辞,你给我醒来啊,你个傻瓜,你个笨蛋,你给我醒过来啊,这算什么啊,我醒了,你却睡了,这算什么啊……”
苏陌篱失声大哭了起来,“孟君辞,你做什么要那么傻,做什么要陪着我死啊,好,好,你等我,你等我!”
说着,她便抬起手,准备拔下头上的玉簪子,不想手腕被人攥住,她一怔,看了一眼被人攥住的手腕,然后顺着那手臂往前看去,就看到孟君辞苍白这一张脸对她笑了笑。
“……孟……唔!”还不等她惊讶地喊出孟君辞的名字,就被他一把拉入怀里,狠狠地吻住。
苏陌篱双颊透红地推开了孟君辞,“你、你不是……”
说着,她扭头看向岸上的子非,又羞又恼地骂道:“子非,你个庸医!”
“……呃。”子非撇了撇嘴。
其他人也是喜极而泣,好了好了,总算是没事了,于是各个破涕为笑,心照不宣地离开了这里。
子非也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苏陌篱刚要起开,却被孟君辞又拽入了怀里,紧紧搂住,“差一点……我就失去你了,那一刻,你知道我有多绝望吗?”
“……知道。”她如何能不知道,就好比她刚才听到子非说,孟君辞没有脉象时的心情是一样的。
“别骂子非,是我闭气,封住了脉象,他没看出来。”
“你作何要这样,你知不知道我……”
“对不起……”还不等苏陌篱说完,孟君辞就打断她的话,“我只是,只是想看看你,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难过……”
原来就因为这个,孟君辞就故意装死?苏陌篱气不打一处来,她没好气地说道:“哼,你死了正好,那我就可以不用担心找男人会被人搅和了。”
孟君辞一听,眉头一蹙,然后一个翻身,将苏陌篱压在了身下,“你敢!”
“哼,你看我敢不敢,你要是敢死,我就敢去找别的男人!”
孟君辞眉头一舒,笑了起来,“所以我没死,我就怕你去找别的男人。”
经过这一场生离死别,苏陌篱似乎又顿悟了很多,或许她之前的想法,都太自以为是了,她自以为是在替孟君辞想,可也许孟君辞根本就不想要这样。
孟君辞都能为她殉情了,又如何会在乎她是不是影响了他的什么野心计划呢,也更不会在乎,她是否能给他绵延子嗣啊。
她忽然又哭了,她只要想到在那冰冷的洞里,冰冷的床上,她了无声息地躺在那儿,而孟君辞没用内力,甘愿陪她一块儿冰封在那,这样的情意,便真的是不用再多说什么了。
孟君辞眸光一柔,“好好的,怎么哭了?”
苏陌篱哭着看着他,问道:“孟君辞……你、你还愿意再……娶我一次吗?”
孟君辞怔了怔,有些反应不过来。
苏陌篱瘪了瘪嘴,“不愿意么……”
孟君辞忽而一笑,低头咬住了她的唇,而后便是一发不可收拾,那温泉水晃荡不停,交织着那美妙的撞击声,和着娇喘与喘息,共奏一曲缱绻缠绵之调。
后来,孟君辞用内力烘干了苏陌篱的衣裳,苏陌篱穿好衣裳,见他还想要把他自个儿的衣裳烘干时,她赶忙拦住,“已经费劲烘干了我的衣裳,你自己的衣裳就不用了,这燕回还总该有你的衣裳吧,我去让萧砚给你送一套干净的过来?”
孟君辞想了想,然后点点头,“好。”
苏陌篱走了出去,顺着石子路往前走,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便能看见一座巍峨的大门,不过,门虽大,但也可见应该是座偏门。
她走了进去,却被里面的人给拦住,“来者何人?”
“呃……”苏陌篱倒是不知道孟君辞是这里的掌门,只知道萧砚他们都是师出这里。“我、我就是来给、给……”
她在想,是跟这俩人说她是来恒王爷拿衣裳的,还是直接说是给孟君辞来拿衣裳的?也不知道直接报孟君辞的名字,这些人知道不知道。
其中一人对着另一人说道:“这姑娘说话吞吞吐吐的,怕是有问题。”
“要不,去通报掌门?”
“掌门不是在冰洞么,我看大师叔他们回来了,要不,跟大师叔他们说一声?”
“我看行,你去通报,我在这看着她。”
苏陌篱有些汗颜,她这模样能是什么坏人?这俩人至于这么防备么?不过呢,小心谨慎倒也不是坏事。
“我说……”
“别说话,老实点等着,待会儿我们大师叔们就来了。”
“……”那人模样还挺凶的,苏陌篱耸了耸肩,只好等等了。
过了一会儿,她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来了,“萧砚,子非,花影,于九!”
苏陌篱边上的那人一愣,那带着萧砚他们过来的人也是一愣,他们俩互看了一眼。
只见萧砚他们走了过去,齐齐拱手道:“王妃。”
“我来给王爷拿件衣裳。”
“我去拿。”于九拱手离去。
萧砚对着那俩人介绍道:“这位是掌门夫人,下次可不许这样无礼了。”
那俩人皆是一惊,倒是知道掌门回来时怀里抱着个姑娘,难道就是这位?
苏陌篱皱了皱眉,什么掌门夫人?难道是说她?那也就是说孟君辞是……掌门人?
那俩人赶忙向苏陌篱拱手作揖道:“见过掌门夫人。”
“呃。”苏陌篱有些不自在了,这叫王妃她倒是习惯了,忽然又变成了什么掌门夫人,还真有些怪怪的。
不一会儿,于九回来了,他手里捧着一叠月牙白的衣裳,“王妃,是属下拿去,还是您送过去?”
苏陌篱想了想,“要不你给送过去吧,我挺想在这燕回还转一转的。”
“好。”于九点了一下头,就抱着衣裳去了孟君辞那儿。
萧砚一听苏陌篱要逛逛这燕回还,当即说道:“王妃,属下带您看看吧?”
“好啊。”
“那,王妃这边请。”
“嗯。”
苏陌篱跟着萧砚将这燕回还转了遍,当然了,只是转了转这燕回还,而不是转了这整个虚无山。
所到之处遇见的燕回还的弟子,萧砚都一一给他们介绍苏陌篱的身份,惹的他们各个驻足凝望。
“王妃,燕回还有个好地方,属下特地留在这最后带您去。”
“哦?”
“您随属下来。”
苏陌篱跟着萧砚去到了他说的那个最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