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跟着宋海儿离开是最好的选择，所以现在还来得及吗？
“云昭，我们真的是夫妻……我们两家是世交，小时候就定了娃娃亲了——”林柔心将自己和他之间的关系一五一十全部说了出来。
当然，其中有一些变动……但那又如何？反正一大半她说得都是事实。
王云昭越听越觉得有些奇怪，那种奇怪的感觉他形容不上来。
要不是之前听了文玉玄的版本，这会他大概就信了。
从眼前这个林柔心说的事情来看，王云昭在心中暗暗盘算着时间，有些地方对不上，或者说眼前这个姑娘说的那些事情十分含糊不清。
而且中间有一大片一大片的空白。
比如说自己坐过牢，而且时间很久，一年两年。这两年时间她都没出现过吗？
再比如，按照她的说法，自己和她的年纪已经很大了，按理说早就应该成亲了，中间又是因为什么事情耽误了呢？
这种种的一切都想让他打断林柔心的话仔仔细细问个清楚。
可是看到林柔心在某些地方含糊其辞的样子，文玉玄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恐怕连她自己都解释不出来吧？
林柔心说完，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大概就是这样……云昭，我们现在是要去南灯走马上任的，等到了南灯之后，咱们就好好生活好吗？”
好好生活？
王云昭看着房间里的一地狼藉，再闻着那脂粉的香味，有种想吐的冲动，纯粹是被熏的。
“云昭？”
见王云昭半晌没有反应，林柔心的心里也跟着有些忐忑不安了。
难道说是自己刚刚那些话说得有些过分了，让王云昭起了疑心？应该不会吧，自己喋喋不休说了那么多，要是王云昭有什么意见的话，早就说出来了，还会憋到现在？
那就是因为失忆所以无法承受那么多，现在正在心里默默消化？
林柔心宁愿选择后者。
“云昭，我知道你现在可能很难接受，但事实就是这样。”林柔心握住了王云昭冰凉的手：“别怕，以后的日子有我陪着你，你会好起来的。”
这么令人感动的话，可王云昭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于有些想笑。
他抽回了自己的手：“多谢了。不过我还想问问，我和那个宋海儿之间的关系你知道吗？”
提到宋海儿，林柔心的脸色变了。但很快又变成之前柔软可怜的样子：“云昭，你真的想知道吗？”
“嗯。”王云昭点头。
文玉玄没告诉过自己，宋海儿也没告诉过自己……他们都不说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但是眼前这个女子，直觉告诉他应该会说出来的。
林柔心忽然捂住脸颊，无助地哭了出来：“云昭，真的很对不起……我明明，明明……”
怎么好端端的又哭了起来？
王云昭叹了一声：“你先别哭了，我只是好奇而已。要是你不想说就算了，等下我去找她问个清楚。”
开什么玩笑，王云昭还要去找宋海儿？！
林柔心连忙抬起头，擦了擦眼泪，然后挤出一个笑容：“云昭对不起，我刚刚有点失控……因为，宋姑娘是个很好的人，我不想在背后说她的坏话。”
“唔，没关系你说就是了。这只是为了帮助我恢复记忆而已，相信宋姑娘不会计较那么多的。”
听王云昭这么说，林柔心才笑了出来：“那就好。云昭，实际上我们中间分开过一段时间。”
“分开过么？”
果然如此，不然自己不会觉得林柔心那么生疏。明明都已经成亲了……
“那段时间，你心情不好，碰到了宋姑娘，于是你们就……当然，这也不是宋姑娘的错，毕竟云昭你那么优秀，女子是很难不动心的。”
王云昭的脸色瞬间变了。
林柔心说得很隐晦，但依旧改变不了这句话的意思。
就是，自己……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了？王云昭大为震撼！
他直觉自己不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既然结婚了，那定然不会纳妾，也不会接受别的女人。
但自己居然和宋海儿在一起了？
林柔心看着王云昭震惊的眼神，就知道自己说得话奏效了。她装作很勉强的样子笑道：“云昭，我能理解你。那段时间……是我不对，我不该跟你无理取闹的，你会去找别人也是应该的。”
“……”
林柔心越是表现的大度，自己的心里就越别扭。
他自己明明不是那样的人，为什么还会做出这样伤害别人的事情？
“云昭，你真的不用自责……最后，因为你说要去南灯，所以你们就分开了。”林柔心幽幽叹息了一声：“我其实也能理解宋姑娘，南灯是什么地方？说是穷乡僻壤都是抬举了，那里未开化的地方还有很多，也有不能沟通的南灯人，是个女子都受不了那样的环境，所以我能理解她。”
“……”王云昭有些眩晕。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复杂的心情——自己喜欢上了别人，抛弃了妻子。最后因为自己主动要去南灯当小官，因此宋海儿离开了他。
宋海儿是个嫌贫爱富的人吗？
“云昭，你在想些什么呢？”林柔心靠了过去：“你别伤心……我知道你喜欢她，但是她却……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王云昭面无表情，有些艰难地消化着刚刚林柔心说的那些话。
过了好半晌，王云昭轻轻推开林柔心：“你好好休息。”
“你要去什么地方？”林柔心紧紧抓住王云昭，不安道。
“……我也回御花楼。”王云昭蹙眉道：“虽然你说我们是那种关系，但是，抱歉，我觉得我还需要一点时间接受。”
林柔心沉默了半晌，放开了他：“你又要再抛弃我一次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
看着这房间乱七八糟的样子，王云昭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接受。
不管是这人，还是这一屋子的衣服，包括那些味道……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