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枫声音不大，却在沉闷的现场异常突兀。
无论是围观的群众，还是那些警员，全都扭头看了过来，像是在看傻子一样看着秦枫。
“你们谁是负责人。”
秦枫无视目光：“我想对死者进行验尸，希望能行个方便。”
“你是谁？”
一名年轻探员眼神狐疑：“哪个分局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他把秦枫当成来办案的同事。
“我不是你们单位的。”
秦枫笑了笑：“我是名医生，觉得这死者可能有些问题，想检查一下可以吗？”
“医生？”
探员疑惑：“法医？”
“不是。”
秦枫实话实说：“赤脚医生，不过有行医资格证。”
“赤脚医生？”
探员愣了好半天，才耻笑一声：“尸体带回去，我们有专业法医检验。”
“想出名还是去其他地方看看，这里是不适合你。”
他把秦枫当做哗众取宠的小丑，摆摆手就要上车离开。
“交给我吧。”
雷鸣正要上前，却被秦枫抬手制止：
“死者是后背贯穿，一刀致命，四个小时早就该出现四肢僵化的症状。”
“只是她现在非但没有僵硬，反而柔软异常。”
“是因为死前血液里流淌有天麻和酸枣仁。”
“天麻可以祛风通络，软化血管。”
“酸枣仁则可以养心益肝，安神凝血。”
“两种药组合在一起，就是软肌散，使人的肌肉长时间保持松弛，即便死去也会在五个小时内不僵硬，形成软尸。”
他语气平静，像是中医正在为一位病人断病开方。
只是他的对象，此刻正静静地躺在装尸袋里。
场面一度寂静。
“你在废什么话？”
探员一脸不耐烦：“她吃什么了喝什么了，回去法医自然能验清楚。”
“何况这和凶杀有关吗？”
“少在这哗众取宠，小心我一会儿以妨碍公务铐了你，让你去拘留室好好说。”
他给了秦枫一个威胁的眼神，转身就要走。
“酸枣仁和天麻都是易溶解药物。”
“在人死后能软化血管让本该停流的血液继续流淌，药物残留随着血液完全脱离身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之前四名受害者，死后全都是不僵化的软尸。”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凶手为什么会这样做吗？”
秦枫笑容淡然：“不信你去看看死者伤口，是不是还在流血，而且还是褐绿色。”
“要是晚一点，等回去再拆，血早就流完了，药也挥发掉了……”
探员脚步一顿，立即上车拉开装尸袋，不等他在伤口看仔细，沉淀在袋子里的褐绿色血液，就让他神情一惊。
“是真的！”
身边属下眼神震惊：
“流了这么多血，绿色血液流干净，伤口上新结痂的血液是褐红色。”
“难怪每次尸检都没有任何收获，搞半天在路上，这些证据都全流完了，都在装尸袋里！”
“这可是惊人的发现啊。”
他看向探员：“夺命挖心连环杀人大案，这么久都没有头绪，这要是上报，队长你就是大功一件啊……”
探员眼神一沉：“你看好尸体，不要让第三个人接触。”
他随即下车，看着秦枫：“你是怎么知道刚才那些的？”
“看来我说对了。”
秦枫点点头：“是绿色血液吗？”
“你确实有点本事。”
探员微微一笑：“你见过尸体？还是说，你认识这个女人？”
“没见过，也不认识。”
秦枫实话实说：“刚才你们抬尸的时候，我闻到了天麻和酸枣仁的味道，这两种药物平时味道很淡，但是混合在血液里，就会形成腥酸臭，很明显。”
“所以可以让我看看那具尸体了吗？”
“可以。”
探员冷冷一笑：“不过，你得跟我去警局看。”
他忽然拔枪，对准秦枫：
“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此人有重大作案嫌疑，身上可能携带有凶器，有任何反抗迹象，直接开枪不要犹豫！”
“哗啦啦！”
一大群警员掏出枪，对准秦枫靠拢。
在秦枫疑惑的目光中，探员冷笑：
“大部分凶手在行凶后，都有回到案发现场，欣赏自己杰作的行为。”
“你杀了四个人，警方毫无头绪，所以你就跑回现场，故意透露作案细节，来满足你的变态炫耀心理。”
“只可惜你遇见了我。”
他居高临下：“连我们都没发现的细节，你却了如指掌，不是凶手还是什么？”
“给我把人拿下，反抗就开枪！”
一大群警员举着枪冲来。
秦枫皱眉：“看来和我想的一样。”
他扭过头：“老雷，可以了。”
“哟，还有同伙。”
探员强压狂喜：“一起拿下，一个都不要让他们跑！”
正说着，雷鸣挥了挥手。
“哗啦啦！”
几辆路边停着的黑色商务车，车门齐刷刷拉开。
大批黑衣人跳了下来，虎步雄风地朝着那些警员靠近。
“你们干什么？”
“公然袭警，想造反吗？”
探员脸色一变，正要调转枪口。
“砰！”
一名身材纤瘦的身影上前，长腿裹着皮靴一脚就踹了出去。
“轰！”
探员身体后仰，瞬间倒飞。
枪还在半空中，就被身影一把握住，紧接着来到探员面前，亮出一张证件：
“这里我们接手了，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