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助孕啊,你跟姑爷结婚三年了,肚子里没动静,要么是姑爷不够努力,要么是你事后不太注意。”
温伊的眼眸中漫过一丝苦涩,就算她跟暮景琛没有离婚,他也不会让她生下属于他的孩子,更何况她现在已经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在她发怔的时候,暮景琛从她身后走过来,低声道:“妈,我以后会努力。”
温伊狠狠的瞪了暮景琛一眼。
云青笑着将一个竹筐塞在温伊的手里:“带着姑爷去后院挖点野菜,中午我给你做野菜宴。”
温伊不情不愿的接过了竹筐,暮景琛跟在她的身后。
两人穿过狭窄的青石小路,朝着长满野草野菜的后院走去。
看着温伊蹲下身子挖着野菜,暮景琛也学着她的模样蹲在她的身边。
“这东西真的能吃吗?”
“你小的时候经常吃这个?”
见温伊不理他,他便胡乱的揪了几把野草丢进竹筐里。
温伊气急败坏的把野菜往外丢:“暮景琛,你能不能瞪大眼睛看清楚,这才是野菜,你挖的这些是蒿草,根本就不能吃!”
暮景琛挑了挑眉:“你总算不当哑巴了。”
温伊丢下手中的挖铲,抬眸看着他:“暮景琛,我们好好谈一谈。”
暮景琛弯了弯唇角,从昨晚他就屈尊给她台阶下,看样子是想清楚了。
女人闹了这么久,总得提出些五花八门的条件。
那他姑且听一听,她到底想要什么。
如果要求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倒也不是不能满足。
两人一起坐在了一棵老榆树下,温伊恍惚间想起了她刚到温家受了委屈,正躲在树下哭的情形。
那时候暮景琛正躺在树上看书,便将书砸在了她的头上,而后从树上跳下来,变戏法似的在她面前掏出一块糖。
“小孩儿,吃块糖,嘴里有了甜味,心里就不苦了。”
如今忆起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暮景琛,能不能放弃你的开发案,药乡是华国的中药之乡,这方土地是许多人的救命良药,也养育了许多热爱药乡的人,你忍心摧毁这一切?”
暮景琛听到她在意的竟不是两人之间的感情,而是药乡的事务,心里生出几丝恼怒,顿时冷冰冰道:“你不觉得我是在把这里变成一座财富之城,造福他们的子孙后代么?”
“他们世世代代守在这里,不仅仅是为了守住祖辈的基业,也是为了守护最后的净土,有些事情并不是能用金钱来衡量的,而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情怀。”
“温伊,我是商人,只能用商业价值来衡量一块地皮的价值,你口中所说的守护跟情怀,对我而言,毫无意义,你不如换个方式来说服我。”
譬如跟他复婚,他或许会考虑一下。
温伊知道自己无法说服暮景琛,更无法说服父母离开药乡,他们就像是扎根在这里的草木,无论如何也不想离开自己的故土。
她叹息了一声,便道:“出个价吧。”
她已经决定赌上自己的全部身价来赎回药乡。
暮景琛骤然发出一声冷笑:“我买下这块地皮的时候花了十个亿,这些年来土地一直升值,至少要翻了五倍,而且再来之前,我的项目组已经制定出了完美的开发案,甚至联系好了各大开发商,林林总总投资上百亿,且忽略了其他的投入与商业价值,你觉得你买的起?”
温伊在脑海中飞快的盘点着自己的身价,一百亿对她而言虽然拿得出手,但她的资金已经投入到名下的产业之中,一旦把这部分资金抽调,恐怕会引起资金链的中断,损失更是不计其数。
她正思忖着自己要不要跟暮景琛压压价时,他已经截断了她的后路:“更何况要买下这个项目的是你,我的前妻,岂不是让我成为业内的笑柄?”
“所以这事没得商量?”
暮景琛想到了自己的另一个揣测,便道:“也不是全然没得商量,我已经将药园的土地使用权挂在了拳击大赛,如果你能够成为冠军,自然就成了药园的主人。”
温伊很清楚药园是药乡的中心腹地,如果暮景琛想要开发药乡,必然要打通药园。
一旦她争取到了药园的土地使用权,便可以想办法让开发案陷入僵局。
可她看不清暮景琛究竟为什么要把药园作为拳击赛的赌注,难道他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温伊没有给他答复,只是拎着竹筐朝着前院走去。
午餐吃得并不和谐,甚至有些沉闷。
温伊只想快点带暮景琛离开这里,也免得穿帮。
云青听闻两人要离开时,立刻搜罗了家乡特产,将温伊的后备箱塞得满满当当。
“你王婶送来了两只老母鸡,记得回去炖一炖,好好养养身子。”
“你老白叔还送了姑爷两坛子海狗酒,让姑爷回去悠着点喝。”
温伊一脸尴尬,不知道该不该去接这海狗酒,倒是暮景琛伸手接了过来,默默的塞在温伊的后备箱,对云青笑道:“妈,我跟伊伊一定会努力。”
云青跟杜仲满意的笑了笑。
温伊总觉得暮景琛是故意的,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云青将温伊拉到了一旁,小声道:“伊伊,我看姑爷脾气也好,心里也有你,你也对人家好一点,别整天冷着一张脸,没有几个男人喜欢看女人脸色。”
温伊磨了磨牙,不得不承认暮景琛最近的演技进步不小。
竟然完美的骗过了爸妈。
搞得她倒像是个大恶人。
可是有些事情她现在不能戳穿,只能硬着头皮道:“妈,我记下了。”
云青随即将一个小枕头塞给温伊:“里面是红参、山参片,是我连夜为你缝的助孕枕,以后完事的时候,记得垫在腰下。”
温伊这辈子都用不着这东西了,立刻推脱到:“妈,我……我跟他都还年轻,根本用不着。”
“你这孩子还害羞了。”
云青见温伊不肯收,便塞在了暮景琛的后座上,对他悄悄的叮嘱了一番。
暮景琛让司机将自己的车子开出去后,便强行挤-进了温伊的车内。
温伊碍于二老都在面前,不好发作,只好忍着怒火让他坐在了副驾驶座上。
她故意将车子提速,任凭车子颠簸在蜿蜒的山路。
暮景琛本就不习惯山里的吃食,胃里很不舒服,被她这么一颠簸,顿时胃里一阵翻涌。
他惨白着脸道:“温伊,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