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苏先生刚走,就跟你们前后脚。”看护指了下门的方向回道。
“你是说……”方妤回头看了眼门,又看了看病床上的父亲,“苏柏衡来过了?”
“来过了,你不知道吗?”看护问。
“他……”
他不是在国外出差吗?
就算他不在国外出差,这些年,他也从来没来过这里见过她爸爸。
“他来后,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没?”方妤有些担心。
苏柏衡这么突然的回国,还来疗养院,指不定又想做什么事。
“也没说什么,就说来看看方先生,然后问我方先生有没有好一点,我就都照实说了。”看护据实以答。
“就他一个人来吗?”方妤想到秦芸这两天神秘兮兮的看不见人,不知道会不会是背着她见了苏柏衡。
“就一个人来的。”看护点头道。
“苏先生还问过我,问你这段时间有没有来看方先生,然后又问你每次来的时候,都做什么,说什么。”
方妤微皱了下眉,苏柏衡最近的行为实在太让人费解了,她完全猜不透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不过话说回来,我照顾方老先生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苏先生来。要不是杨主任亲自带过来,介绍说这是苏先生,我压根都不认识他。”
看护笑了笑,接着对方妤道:“苏先生和方小姐果真是郎才女貌,般配得很呢!”
方妤没说什么,走到方连雄床前,心事重重地看着父亲。
苏柏衡见过负责爸爸的主治医生了,也来看过爸爸了,接下来,应该会有什么动作了吧?
“谢谢蔡阿姨,下次如果苏先生来的时候,可以麻烦你给我打电话告知一下吗?”
“这有什么问题?放心吧,方小姐,下次如果苏先生来的话,我就给你打电话。”看护爽快地答应下来。
从疗养院出来,李姐见她神色压抑,有些担心:“太太,说不定先生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单纯地想来看看方老先生呢?”
方妤轻叹了声:“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这么多年了,他是一次都没去看过我爸爸。这会儿本来应该在ny的,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还悄悄的来疗养院……我只是觉得很不安。”
李姐拍了拍方妤的肩膀,安慰道:“或许是刚回国的,心血来潮想去看看方老先生,都还没来得及回家呢!”
方妤笑着摇头,苏柏衡要真的心血来潮去看她爸爸,那一定是忍不住心头之恨,想去杀了她爸爸。
回到家的时候,秦芸早已回来了,看到方妤的时候,迎了上来:“你去哪里了?怎么也不喊上我一起?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我只是去疗养院看我爸爸去了。”方妤笑道。
“你爸爸怎么样?有没有好点?”秦芸神情微滞,很快便神情自若的关心道。
“就那样,可能我爸的病情,不恶化就算是好的了。”方妤无奈道。
秦芸握住她的手,点了点头:“是呀!这种病,要想治好,需要的是奇迹。”
奇迹?
方妤苦笑,连概率都称不上的,确实也只有“奇迹”可以形容了。
“您今天去哪玩了吗?”她岔开了话题,想到蔡阿姨说苏柏衡去过疗养院的事,她不确定秦芸知不知道。
“没有,去了个地方,想到时候给你个惊喜!”秦芸神秘兮兮地说道。
“什么惊喜呀?”方妤问。
“都说了是惊喜了,怎么可能现在就告诉你?”秦芸摇头,拉着她往里走:“我让厨房炖了甜汤,现在应该可以喝了。”
方妤看着她,这会儿她哪有心情喝什么甜汤?
汤端上来,空气里顿时飘起桂花酒酿的甜香味道,令人食欲大动。
“柏衡有说过什么时候回来吗?”方妤喝了口,状似随口问起般随意的问道。
“那臭小子,前两天给他打电话的时候,说开完会就回我电话的,结果到现在都连个屁也没给我回,打他电话也不接了。”秦芸一听到苏柏衡就来气,立即跟方妤抱怨起苏柏衡的恶行。
“爱回来不回来,不想管他了!”秦芸没好气的撒气道。
方妤垂了眸子。
秦芸要是没骗她的话,那秦芸根本不知道苏柏衡已经回国的事情了。
要这样,苏柏衡要做什么事,秦芸也不知情?
“他可能有事忙,不方便跟您联系。”方妤一语双关。
“再忙的事,回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这种情况只会是他心虚了,不敢跟我对证!”秦芸说完,扭头看到方妤时,一愣,像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般,逃避的捧起碗埋头喝汤。
苏柏衡心虚?
秦芸跟苏柏衡电话里说了什么事,会让苏柏衡心虚到不敢接秦芸的电话?
方妤心里更是疑云重重,一茬接一茬的事,似乎桩桩件件都跟她有关系,又件件桩桩都在瞒着她,避着她。
…………
阳光华庭。
“我知道有难度,没催你,你抓紧一下时间就行……对对,辛苦你了老登,完事请你吃饭。”
苏柏衡讲着电话,单手提着两大个购物袋的蔬菜从电梯里出来。
“好,就这么说定了,有事电话联系……”苏柏衡的话在看到家门口那道身影时骤然顿住。
惊讶的表情稍纵即逝后,便归于平静的挑了下眉,才继续对电话那头说道:“就暂时先这样,事情就麻烦你了。”
挂了电话,苏柏衡笔直朝自家门前走去。
“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苏柏衡眺了一眼出人意料之外等在他公寓门口的方妤,并未表现出不悦的神色,淡定的按着密码开门。
“我也刚来。”方妤挪了下脚,有些不自然的撒谎。
她在这里等了他一个多小时,在并不确定他是不是会回来的情况下,她跟自己赌了一把。
不过很幸运的是,她赌赢了。
他回来了,那便是最好的,这一个多小时总算没白等。
“进来吧!”苏柏衡开了门,并未多说什么的侧身请她进去。
方妤躇踌了下,低头从他身前走过,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