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封灵山中,安静宁和,晨光微露,照耀在碧草地上,煞是好看。一着白衣的女子脚步轻盈的奔跑在山野间,举手投足无一不彰显着高贵灵动之气,这封灵山不愧是世间少有的灵脉之地,处处散发着世间少有的纯净韵味,诸多有天资的物种都在借此地潜心修行。“紫汐姑姑快点,我找到般若花了,开的好漂亮啊。”
女子之声如流水声般空婉却不失灵气,在这宁静的周围,竟丝毫不觉得突兀,反而让人觉得心中平静。“阿凰儿,说吧,你为何要采般若花?莫不是今日始祖回来,你想讨好他老人家?”
紫汐望着眼前的淘气女孩,转眼过了这么多年,当初的小小婴孩已出落得亭亭玉立,肤若凝脂,唇齿娇小,一双柳眉下的双眸炯炯有神,眼神纯净不掺杂一丝杂质,如此倾城之姿,虽生于乡野之间,但那举手投足之间的静雅之气却无法让人忽视。小小年纪便已如此,长大之后,又是怎样一种风华。只是若是不了解眼前女子的人,绝对会一眼便被倾倒,可是,她却知晓,眼前的女子,从未像眼前这么简单过,她的心里,拥有常人所不能及的东西,那份心智,是血脉传承,不是谁想磨灭就磨灭的。始祖本欲想让她一世无忧就好,谁曾想,愈挡愈无力,命格这东西,即便躲得了一时,那天命呢?能躲得了一世吗?听及此,君倾凰那双眼贼溜溜的一转,“哎呀,姑姑,我这么乖,肯定要孝顺爷爷了对吧”。“嘁,你就说你最近又惹什么祸了吧。小阿凰,就你?姑姑我还不知道?”
紫汐眼睛一翻,这小妮子,自小就调皮,算算看,从小到大毁了始祖不少宝贝,偏偏又长得如此可爱,打不得也骂不得。每每她一撒娇,自己有心软了,一天古灵精怪的,真是让人头疼…“额,其实…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君倾凰吞吞吐吐的说不出来,干脆一闭眼,直截了当的说“我不小心把爷爷的白玉葫芦给打了”她才不会承认是自己眼馋那葫芦里的酒,想喝喝看看是不是甜的,谁知道那丫的闻着挺好,结果一喝把自己辣的那叫一个眼泪直流,结果一气之下,就把那玩意给砸了!平静下来才觉得,貌似闯祸了,爷爷虽然疼自己,可生起气来那可不是玩的,她可深深的记得那次她在外吹牛逼与人打赌,把爷爷从南海千辛万苦找到的暖玉制成的暖棋给输人了,爷爷知道后,直接不给自己饭吃,整整一月啊,丫的她吃了一月的药材才活下来!不过现在想起那个骗子外加混蛋,君倾凰就气得牙痒痒,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她咋就给忘了呢真的是!所以说,这次还是乖点,虽然没有勇气去向爷爷道歉,那就采点般若花让姑姑带去吧,她还是找个有吃有喝的地方躲几天吧。紫汐就知道是这样,她早就习以为常了,可这丫头就是死性不改,没少被始祖罚。这次,估计这丫头不死也得脱层皮,那白玉葫芦可是始祖最爱的宝贝,啧啧,这丫头也该长长记性了。“阿凰儿,姑姑好心告诉你,你这次完蛋了,那白玉葫芦是始祖最宝贝的,唉,你赶紧找个地方躲躲吧,这次,姑姑也帮不了你了”“姑姑~”“什么也别说了,你知道你爷爷脾气的,小妮子,这次玩完了吧!”
紫汐姑姑嗔怒的瞥了君倾凰一眼。“姑姑,你把这般若花给爷爷吧,就说我孝敬他老人家的,还有,就说…嗯,就说我去后山练功了啊。闭关三个月,让他别想我啊。”
话音刚落,哪里还有君倾凰的影子。早就没人了,这小妮子,简直是逃命的速度啊,紫汐望了望手中的花,估摸着始祖也该回来了,就先走了。也没注意,后山蓦然闪过一道光,那结界出现了一丝裂缝,但很快就消失了。君倾凰以逃命般的速度一口气跑到后山,半路上还不忘摘点野果子,调戏调戏小兔子之类的。一袭白色衣裙在空旷草地上肆意飞扬,三千青丝上的紫色丝带早已微松,她却默然不知,如果忽略她那满嘴的果渣,的确是风华万千。“果然,在这儿!。”
君倾凰咧嘴一笑,望着一个地洞双眼狡黠,这可是她费了好大力气挖的,没办法,爷爷和紫汐姑姑不喜欢让她去外界,尽管每年紫汐姑姑会带她去一趟人界,但也是把自己看得紧紧的,一旦自己稍微不听话,姑姑便好久都不理她。啧啧,所以她就悄悄挖了一个地洞,这结界再厉害,它总不会深入到地下吧…嗯…自己怎么这么聪明呢…“吱嘎”结界猛地出现了一条裂缝,一道金光闪过,四周一下子变得幽静,幽幽阴风刮过,附近的小动物都急忙逃窜,就连地上的兰莲都迅速缩了花瓣。风吹得君倾凰眯了眯眼,待看清来人,那人的手已然掐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嗜血的冷,那是一种长期游走在死亡边缘才会有的气势。君倾凰眯了眯眼,瞬间眼中神色转换,快得让人捉摸不透。静静地望着来人,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削薄紧抿的唇,那双眼中的黑眸如同一潭深水,深不见底,但那眼中的冰冷和嗜血却让人害怕的想逃避。三千银发飘飞,流转着阵阵寒意,一袭玄衣,如水流华,看不出一丝细缝,仿佛就是一线制成,如此的俊美不凡,恐怕世间很少有人能及,但那浑身散发出残忍冷酷的气息,让他宛若黑夜中的王者。世间注定的主宰。但他满身鲜血,掐着自己的手不但冰冷而且在微微颤抖,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他受了很重的伤,并且……。“我…”虽然表面镇静,但心中略微还是有些颤栗,君倾凰咽了口口水,继续说“我知道你受了伤,但我很弱,根本伤不了你”。伤成这样竟还如此猖狂!剩下一句君倾凰只能在心里抱怨了,笑话,要是这时候说出来,恐怕小命就没了…帝璃殇望着眼前的女子,她竟然敢与自己对视。那双眼一闪而过的狡黠却被他恰巧捕捉。在这样的地方,怎么会有简单无害之人,所以,眼前女子的慌乱,有很大成分是装的。只是一张肤若凝脂的小脸上,眉如翠羽,齿如含贝,眼如点漆,黑白分明,灵气涌动,竟无一丝杂质,白衣如雪,青丝如墨。纵然自己见过无数美人也从未动心,但此刻,心竟然也漏了半拍。有美一人,清扬婉兮,此女子,这世间,恐怕少有了吧…即便怀疑,帝璃殇的手不自觉的松了下来,他选择相信眼前人,只是再也支撑不住,终是晕了过去…只是好死不死去的向前倒去,身材高大的帝璃殇狠狠地砸在了君倾凰身上,压得君倾凰眼前直冒金星。帝璃殇此次本是来寻药,谁知这封灵山外竟有神兽护山,赤炎火兽,上古神兽,生性凶残,不败不休。若在平常,凭借帝璃殇的修为,倒不是大问题,说不定兴致高了将赤炎火兽给驯服了,收为己用,毕竟上古神兽现今已并不多见了。结果他忽略了自己身上的伤,当年为了救治父尊,他将断魂诀的力量尽数引入自己体内,结果父尊还是去了,而自己被断魂诀所伤,落下病根,每年月圆之夜,断魂诀反噬,不但功力大减,全身如同寒冰侵体,而且会持续三天之久,然他所寻找的药材——仙灵草,每三百年左右长成。且摘采后要立刻用血浇养三月,才有回魂之效。魅音已在冰室躺了近十几万年年,时间已经不多了,当年的事,恐不会像表面那么简单,魅音是其中的线索,虽然他怀疑离魂珠或许在坐收渔翁之利的妖界,但是一切无证据的都是猜测,只有想办法让魅音醒来,才有可能探究当年真相,从而顺势找到始作俑者.而这封灵山是创元始祖的地方,设有很强的结界,仙灵草得之不易,他不放心手下人,故而只能自己强撑着冒险一试。“哎呦喂,我的腰“哎呦喂,我的腰啊…。”
这人,倒得也太有技术含量了吧,君倾凰疼的龇牙咧嘴,费劲的把帝璃殇推到一边,好不容易站了起来,本欲想逃命,但还未走几步,旋即又折了回来,“哎,你没事吧?”
君倾凰用手戳了戳倒下之人的脸,这人,浑身冰冷,还受了如此重的伤,居然还能撑到现在。真真是。算了,就不跟他计较刚才的事了,救他要紧。思及此,君倾凰顾忌来人的伤势,尽量不碰触那后背的狰狞伤口,缓缓的将手放在帝璃殇的腰间,准备将他扶起来,谁知刚一起身,就对上那双充满冰冷和嗜血的眸子,君倾凰瞬间差点吓得尖叫,这场景,怎么越看越像‘诈尸’啊…“我…你…你伤得太重了,我…帮你看看。”
额,这话怎么说得怪怪的,待君倾凰咽唾沫的瞬间,那双黑眸又缓缓的闭上了,恐怕,现在的他,除了相信眼前人,也再无他法了吧.哎,这年头,想救个人可真不容易…不过,嗯,身材挺好,嗯,长得也还不错。眼前此人,非富即贵。对,不能让他死,说不定,能借他的势,逃出这一方天地也不尽然……主要是,别死在我的地盘上,处理起来麻烦.她君倾凰什么时候做过没有报酬的事情?待君倾凰将帝璃殇半扶半拉的送到后山的茅草屋后,日头已过晌午,君倾凰累得气喘吁吁,小脸红扑扑的,还来不及休息,就赶紧探了探帝璃殇的脉搏,还好,若不是脉搏还在,她还真以为自己拖着一个死人呢,可接下来,君倾凰却皱起了眉头……此人体内三股强劲之力萦绕,看似发作之因是气脉相撞,实则,应是那隐隐被强封在心脉之中微弱苗头,看似不起眼,实际上霸道至极,看来,功力消退,心脉冰封的罪魁祸首,乃是旧伤。有趣,着实有趣。从小到大,爷爷都不曾教授自己真正的本事,总说能力大了担的责任就会多。而实际上,在放任自流的表象下,那墟阁里的东西,君倾凰早就了熟于心。思忖至此,君倾凰眸子暗了暗,她虽喜好扮猪吃老虎,倒也不是滥杀无辜之人,说不定救了眼前之人,对她来说,或是好事一桩,环顾四周,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君倾凰仔细在脑海中搜索着,眼神迅速向四周查询,封灵山本就为世间罕见的宝地,药草毒草相伴而生,处处为宝,当务之急,要找到仙鹤草为其止血,其余,过后再说。还来不及望一下躺在木床上的人,君倾凰就急急忙忙的朝远处的灌木丛跑去。仙鹤草多生于溪边和林缘下的灌木丛中,边缘有锐锯齿,托叶镰形,非出血不止者不用。那人后背的血如果不止住的话,估计会因为失血过多死的。好不容易淌过溪水在灌木里找到了仙鹤草,可想采却是十分不易,那家伙长在茂密的灌木丛中间,君倾凰也顾不得疼不疼了,狠下心走了进去,腿上,身上被刮的生疼,待将仙鹤草拿到手走出来之后,裸露在外的肌肤竟无一处完好,衣裙也被刮了好几个口子,君倾凰来不及缓口气,又急忙往回赶。而身后曾将她刮伤的几处灌木,竟然在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慢慢长大,那上面的血迹逐渐消失了。待君倾凰回到草屋,看到木床上的人还在,探了探脉搏,心里松了口气,果然,强者命久啊,啧啧。摇了摇头,抛开杂念,君倾凰将洗干净的仙鹤草放在嘴里嚼碎,忍着想要吐出来的冲动,边嚼边上前把帝璃殇后背上的衣服揭开,刚才为了不扯到他后背的伤口,君倾凰放的时候就把他面朝下放了,让他趴着,总比扯到伤口的好,看到那深入后脊的狰狞伤口,君倾凰都觉得自己的后背生疼,这人,竟然之前还有力气掐着自己,哼都不哼一声,倒是个有魄力的.若不是倒在自己身上,自己急忙抱住的时候摸了一手血,恐怕连自己都不知道吧。小心点将嚼碎的仙鹤草敷在用水清洗过的伤口上,君倾凰才看见自己手上的几处被灌木刮伤的口子,伤口虽然不大,但却也深,不间断的有血冒出来。“滴答”,血液掉在伤口上的声音格外清晰。“啧啧啧,又弄脏了,还得重洗,好麻烦”看着自己的血滴在眼前人的伤口上,君倾凰觉得头都大了。其实她在趟过溪水的时候就把手洗的干干净净,就是害怕污染了这人的伤口,谁知道还是滴上了,这么大的伤口,肯定很疼,所以应该尽量少碰的,这会又得重新清洗,这人怕是极疼了。唉,今日可真是见鬼了,出门不利,下次一定要记得出门看黄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