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感情不和”而离婚,这是很多还想保存颜面的夫妻离婚时都会用的理由,人家都这么说了,别人自然也不好问太多。可这件事的问题在于:既然谢家和柳家都是那么说的,那陆明礼的消息又是从哪儿听来的?陆华庭见陆明礼半晌说不出话来,心里而已猜到了什么,但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看向了陆景砚。“景砚,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陆景砚握着姜离的手,语气是少有的恭敬:“跟姜离说的一样,谢家老爷子确实只是得了常见病,调理一下就没事了。”
老爷子还没说话,陆明礼却先冷笑了起来:“景砚,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姜离是丈夫,你当然帮着姜离说话了。”
他本来以为自己这么说能将陆景砚一军,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话音刚落,许久没有出声的陆阳却说话了:“爸,俗话说得好,举贤不避亲。就算姜离是景砚的妻子,但是景砚也不能因为怕别人说他护短就说假话啊,再说了,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厌胜之术啊?”
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姜离倒是一点儿也不奇怪,毕竟不久之前陆阳也当着姜离的面说过她根本就不信蛊术和咒术。陆明礼怎么都没有想到,最后站出来帮姜离说话的居然还有自己的女儿,一时之间被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狠狠地瞪了陆阳一眼。陆阳知道陆明礼不高兴,也看出来了陆庭华的脸色不好,于是又说:“对了爷爷,您还不知道吧?姜离现在弄了一片药田,在创业呢。”
这件事姜离跟陆阳提过两句,也不过是因为她接姜堰电话的时候陆阳正好在旁边,听见了,可她没想到,陆阳居然一直都记得,而且还在这个时候说了出来。陆庭华听到陆阳的话,微微有些惊讶,看着姜离问:“陆阳说的是真的?”
本来这件事姜离没打算大张旗鼓的,不过现在陆阳都已经说了,姜离也就没有再隐瞒,点点头,大大方方地说:“是啊,我和我大哥一起弄着玩儿的。”
尽管她说得谦虚,但是陆庭华听到以后却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算你还知道做点儿正事。”
陆庭华的言语中带上了点儿欣慰,“姜离,你以前任性惯了,不懂事,闹出了多少笑话?都是景砚在你身前护着你。最近你的表现好了很多,既然也在创业了,那就好好上进,别丢了我们陆家的脸。”
姜离面上笑嘻嘻地点头答应着,心里却早已吐槽了一箩筐。她才不要陆景砚护着!再说了,她干嘛要做什么都为了陆家考虑?她创业是为了自己,又不是为了别人。只不过这些话不能说出来,她就自己放在心里边儿了。倒是坐在她身边的陆景砚,他把她的手握紧更紧了,轻声说:“爷爷,您放心,姜离现在很懂事,她跟以前不一样了。”
说着话,陆景砚又扭头,看向了一旁的陆明礼,“二叔也放心吧,姜离就算做事情再不对,她也是我的妻子,我心里有数。”
这言下之意,就是让陆明礼多多管闲事了。陆明礼当着自己的女儿被陆景砚这么下了面子,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张开嘴就想要争辩。只不过刚好这个时候,陆时煊走了进来。看到陆时煊,陆明礼皮笑肉不笑地说:“哟,今天是什么大日子?怎么连时煊也回来了?”
他会这么说不奇怪,毕竟陆时煊平时可是一年到头都不会回陆宅几次的,陆庭华看他懒散恣意,刚开始还说过几次,但不管他怎么说陆时煊都不听,陆庭华也就不说了,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这么一来,陆时煊就更加肆无忌惮了。陆明礼来这儿的次数不少,碰上陆时煊的次数却屈指可数,所以才会这么惊讶,想着讽刺两句,正好也出一口刚才在陆景砚那儿受的气。只不过,陆时煊听到他的话,却是微微笑了笑,说:“嫂子都回来了,我当然也要回来看看。”
他笑起来的时候有些阴森,半点儿没有暖意,反而让人觉得有点恐怖。姜离虽然没有看陆时煊,但是听到陆时煊说这话的时候,正在喝水的她却差点儿被呛着。陆景砚赶紧把她手里的水杯拿了过来,另一只手轻轻给她拍着后背,柔声问:“怎么了?是不是喝得太急了?”
姜离摇着头,示意自己没事,让陆景砚不要担心。陆明礼却笑着,又看向了陆时煊,“时煊,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如果姜离不回来,你也就不回来了?姜离是你什么人,你做什么事还得向着她?”
这话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内里的讽刺意味却已经很足了,在场又有谁听不出来?从陆时煊刚进来开始,陆景砚就知道他是要故意气自己,因此对于他的话也并不放在心上,至于后来陆明礼的话,他更是当成没听到。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陆时煊的话。陆时煊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也没给陆庭华打招呼,就看着姜离说:“我当然得向着我嫂子,毕竟,她昨天才跟我一起去拜祭了我妈。”
他这话一说,客厅里的气氛立刻变得冷凝,甚至就连姜离都是脸色一变。好好的,陆时煊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件事?难道……她还在想着,陆景砚的声音已经在耳边响起:“他说的是真的?”
姜离抬头一看,就看到了陆景砚一双隐隐压抑着怒火的眼睛,里面的火海就好像要把她吞噬了似的。这种眼神……姜离以前从来没有在陆景砚的眼睛里看到过。姜离的心里陡然升起了一阵不安,摇着头解释,“不是这样的,陆景砚,我……”只不过,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陆时煊就又出声了:“大哥,你干嘛对嫂子这么凶?我妈也是你的长辈,嫂子去拜祭一下,有何不可?”
他说话的时候甚至还在带着笑容。陆景砚的脸色却变得比刚才更加?长辈?石粟玉算他什么长辈?别说陆景砚,就连陆华庭听到这儿,也是怒火中烧。“时煊,你难得回来一次,就非要闹得鸡犬不宁吗?!”
“爷爷,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这不是专程回来看您的吗?”
陆时煊居然还有几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