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还是有些无法理解。当初师父曾对自己说,带他上山,可保陈氏一族风水兴旺,百年不止。父母随年迈,但远未到迟暮之年,气血为何会衰弱如此之快。天师诞嫡传,承人族命脉佑四方平,怎么可能福泽不到陈家一家。“行了行了,都是些小毛病,用不着你这么费心。”
门槛前,陈大年起身拍了拍身子。转身朝着饭桌走去,准备去收拾碗筷,拾掇餐盘。时至黄昏,晚宴也差不多到了尾声,一众亲戚早就有说有笑,开始转移阵地。在客厅看起了电视,或三三两两组成牌桌。“爸我来吧。”
陈平抢过陈大年的活计,忙声道。其实收拾残桌很快,剩下的工作放在明天也可以,但陈平知道,以陈大年的性子,肯定是要把大堂里里外外收拾干净才会休息的。那还不如他干要完成的快一些。“也行。”
陈大年揉了揉还在发疼的腰部,同意了。“我也来帮忙。”
李慕雪开口道。陈平有些意外地看了李慕雪一眼,没想到对方会愿意做这类的粗活。“干什么?”
李慕雪嘟了嘟嘴,好像看穿了陈平的想法,“你一个道士都能做的,我有什么不能做的。”
“没有,没有。”
陈平笑着摇了摇头,“不过你今天是客人,还是先陪着我妈他们聊聊天吧。”
是这个理,李慕雪歪了歪头,只能同意。“诶,平儿,你先等一下。”
看着陈平逐渐远去,这时,谢清萍开口叫唤了一声。陈平脚步微顿,转过身来。“你穿着这身衣服,怎么干得了活计,万一弄脏了衣服怎么办?”
谢清萍看着陈平身上的道袍,絮絮叨叨道。陈平看了看自己,还真是。这一身道袍自己在山上清修时还好说,但要做起家务活,难免有些不便,很容易弄脏道袍。不过这青木道袍他包袱里有好几件,倒也不碍事。“那怎么行,起码你把外面的褂衣脱了吧,来,妈替你收着。”
谢清萍走近道,替陈平脱去了外面的大褂,再帮他将袖子挽了挽。脱下大褂,感觉身体都轻了不少,也利索了许多。陈平点了点头,回身往桌边走去,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这股轻便感,东西他是放包裹里没有错,但有些随身物品,他是放在卦衣内缝着的口袋里的。比如说手机、身份证,还有……“妈,等一下!”
陈平猛地转身。啪嗒一声,一张印着陈平和李慕雪两人头像的证件落在了地上,其上墨迹未干,宛若初新。场面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僵持的氛围中,谢清萍缓缓将结婚证拿到手中,看了良久,目光诡异地在两人之间徘徊。冷汗第一次从陈平脸上冒出,这下该怎么收场。要是一个不小心,他和李慕雪之间的事情,可就全部都要暴露出来了。众多思绪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很快陈平有了决断。只能将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了!“孩子,你们这……”半晌,陈大年疑惑间开口正要询问,被陈平直接打断了。走到还没从回过神来的李慕雪边,陈平手一伸,用力地将对方搂在了自己的怀中!温暖浓郁的气息传来,李慕雪俏白的脸蛋贴在陈平胸脯前,一脸懵然眨了眨眼睛。“爸,妈,你们误会了!”
一脸严肃地看着陈大年和谢清萍,陈平认真地说道。“我和慕雪,真的不是一眼定终生!”
陈大年和谢清萍微愣,两人对视一眼,神情似有恍然。原来这两个人,是一眼定终生了啊……难怪,难怪总感觉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秘密在瞒着他们,难怪这两个人这么晚才回到家,原来是去领证了。一瞬间,夫妇二人脑海里就脑补出了一对金童玉女一见钟情,但碍于身份的差距,决定以闪婚来对抗来自女方父母的阻力的决然爱情故事。怀里,李慕雪在短暂的失神后,很快回过神来,又羞又急。但碍于现在的场面,又不敢过分地将陈平推开。这时,陈平细若蚊鸣的声音传入耳中。“抱歉了,再忍一会就好,我会摆平这一切的。”
李慕雪咬了咬牙,果然是个登徒子!就这么牛头不对马嘴的理由,怎么可能会有人相信……“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谢清萍眼泪潸潸而下的声音,让将要发作的李慕雪势头一滞。呆滞地偏过头去,只见谢清萍正抹着眼泪,眼眶微红,用一种极为疼爱的眼神看着自己。“慕雪,苦了你这丫头了。”
谢清萍走了过来,将李慕雪用力抱在了怀中。“放心吧,我们陈家还有平儿,都不会亏待你的!”
李慕雪神色惊愕,有些不知所措。这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