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种种,一次结算也好。祁越扯出玄魔剑,天空炸起一道惊雷,霎时阴风阵阵,浓云滚滚而来,茫茫漠漠布上肃杀之意。那些漂浮的恶灵,扭曲着丑陋的身躯,诡异笑着扑向地面的神将。张着青面獠牙,无情肆啃神将的脖子。云翳抱着司悦送到一个安全的位置,设下一道防护结界护着司悦,随红浮一起,率着剩余部将与恶灵缠斗。可是那些恶灵,来去无影,刀枪棍棒不侵,砍上去,也只是一道虚影,怎么也斩杀不尽。九重天庭,回荡着士兵凄厉的惨叫,黑烟滚滚,恶灵疯狂噬咬,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底下,神将方阵大乱,四处奔逃,被恶鬼缠上,便是灵魂尽碎,血脉喷张。哀嚎之声不绝于耳,祁越观着底下的战况,狂肆大笑,冷声对泽尧说:“不要再做徒劳的挣扎了,让你的人束手就擒,兴许还能保全性命,这些都是凡人的邪念锁化,邪念如同恶欲,只会不断滋生,这些恶灵,是杀不死的。”
泽尧依旧面容沉冷:“时至今日,你仍不知悔悟,你可知怎样做,会将他们母子置于何地?你让悦儿,如何接受有这样一个邪恶的魔鬼做他的父亲?”
:“休拿你那些仁义道德来指责我!”
祁越恨言:“若不是你,我不会轮为父君的弃子,被他舍弃。我活成今时的模样,还不是拜你所赐?”
云浪翻涌,幻化出一匹匹黑色的恶狼,眼中含着狰狞贪婪的幽光,以铺天盖地之势朝着泽尧俯冲而下。幻神剑自动脱离剑鞘,稳稳落入泽尧手中,他以睥睨众生之态浮于云间,方圆百里金光瞬如烟火绽放,吞并黑暗。他执剑劈砍下去,却是奇怪,那剑像砍在棉团之上,没有以往的威力。泽尧心下一疑间,云浪滔天,哪里允许他有片刻迟疑。:“泽尧哥哥!”
:“君上!”
:“父君!”
在众神惊诧的目光中,一道强势的光芒从泽尧体内贯穿而过,随即化作乌烟。:“噗!”
一口鲜血喷出,洁白的云染上妖艳之色,幻神剑脱离手中,泽尧从云间摔落,发丝翻飞。吉冉率先飞去,将他身体稳稳接住,云翳红浮也飞离了阵头,围在泽尧身边。泽尧捂住胸口,连他自己也不相信,他竟然使不出任何力气,才生生挨了祁越这一招。云翳和红浮看着泽尧受了伤,亦是不可置信到底怎么回事?为何君上连祁越一招都挡不住,这绝对不可能!凭泽尧的实力,祁越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为何只用一招就…::“父君!”
司悦也迈着短腿跑了过来,跑得有些跌撞,一到跟前就跪地面,着急的要去查看泽尧的伤势。。:“没事。”
泽尧强撑着坐起,暗暗运了运气,哪曾想又喷出一口血水。其他人惊慌不已,吉冉急得给他擦拭血迹。为什么会这样?泽尧茫然看着自己的手,不知道为什么?他完全使不出任何法力?乌云自半空降落下来,风卷着祁越的发丝依旧张狂,身后十万魔士举着刀叉剑戢阵前叫嚣,显是在庆祝着他们的胜利。:“泽尧,你的法力已经没了,还是束手就擒吧。”
祁越从云中下来,居高临下睨着地面的泽尧,颇有些自得的神情。:“你做了什么?”
吉冉不可思议的看着祁越,一定是他动了什么手脚,不然泽尧不可能会输。祁越邪魅一笑:“吉冉,你忘了吗?这可多亏是你的功劳!”
:“你什么意思?”
吉冉紧张起来,忽然想起那晚放进泽尧粥中的东西…莫非…是他给她的那瓶子粉沫。:“那瓶里装的根本不是什么失忆散,也无法让泽尧忘记落嫣,而是噬灵蛊,食下可变作蛊虫在肉体里运动,但凡他动用一点法力,噬灵蛊便可吸噬他的灵力,转移到本尊身上,经本尊刚才那一击,足以打散泽尧的修为。”
泽尧一怔,他记得水钰曾经也中过噬灵蛊,自然知道这蛊虫的厉害,只是他现在,却没有法力可以逼出体内的蛊虫,而害他之人,却是吉冉,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吉冉呀吉冉,你可真够蠢的,若非你嫉妒落嫣,一心想抹杀她在泽尧脑中的记忆,也不至于将泽尧害成这般,说起来,本尊倒该好好谢谢你呢,哈哈…”他仰天大笑起来。:“祁越!你卑鄙!”
吉冉狂怒不已,眼眶泛红只恨不得杀了祁越。她怎么会这么傻,傻到去相信这个魔头!:“泽尧哥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拥住泽尧,愧歉的眼泪大颗大颗滚出眼眶。泽尧推开她,眼中写满受伤:“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若非不是信任她,他不会饮下那碗羹汤,不管她是吉冉也好落嫣也罢,他都相信她不会害他。为什么?他还是错信了?:“我…”她的声音哽咽在喉咙里。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我不是有意的。”
:“哈哈!”
祁越再次张狂的大笑出声,以玄魔剑指向泽尧:“如今,你也和我一样,尝到被最信任之人背叛的滋味!这种滋味,可还好受?泽尧,这都是你应得的下场!”
:“祁越!我不会饶过你!”
吉冉怒吼一声,化为龙身,龙尾横扫,祁越来不及防备,被打将出去,一个跟斗翻上云面,吉冉翻卷着龙身咆哮如雷,祁越恍过神来,抬起玄魔剑迎上吉冉的追击,与龙身缠斗空中。红浮设下屏障,将泽尧和司悦护在其中。云翳重新飞回阵头,举剑下令:“布阵!”
整齐排布的神将瞬间变幻万千阵法,迎上魔兵的攻势。以及那些狂肆乱飞的恶灵。底下销烟滚滚,而在另一重天的云间,却是一派清和,另一方势力正在默默蜇伏着,静候时机。:“王上,我们是否该动手了?”
:“不急,等到他们两败俱伤,再举进攻。”
祥云间笼着一层薄雾,可以将身后的军士掩尽层云里,而无所察觉。苍桀端起金座上的一杯茶,刮了刮茶沫,闲闲的饮着。以观戏的姿态观着下方两军对垒,喊杀震天。神魔厮杀,兄弟相残,真是好一出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