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手头停一下！过来开会！”
一个洪亮的声音在测量室内响起。王里存一听声音便知是那胖子组长，便起身走了过去。“今天上面领导开会，我被重点批评了，说我管理不到位。我不高兴，你们会有好果子吃吗？你们所有人，这个月绩效都要扣。尤其是那个新来的！”
胖子一脸愤怒的大声说到。大伙则一声不吭。很快，在胖子的一番训斥结束后，王里存回到了座位上。虽然胖子说话不好听，但与坐在电脑前相比，王里存觉得还是开会舒服些。测量室内一共有四人。除了王里存和师傅做“三坐标测量”，还有两个女的做“投影仪测量”。到了后半夜，像往常一样，王里存双目无神的坐在椅子上，重复着枯燥的操作。“这电脑里还真是一点娱乐项目都没有。开会时又说上班时间不允许聊天，这下好了，十二个小时当真是度日如年了。”
王里存在把电脑文件翻了个遍后，生无可恋的想道。突然，伴随着一声刷卡声，测量室的后门被人打开了。想到“能刷卡的都不是普通人”，王里存随即调整好坐姿，强打起精神，开始认真检查起屏幕上的数据。伴随一个身影从身后掠过，他松了口气。王里存转身望去，却见一人手持相机，正迈着轻微的步伐走向一女同事。因女同事此时正侧对着自己，王里存震惊的发现：那家伙居然在睡觉！他赶紧桥敲桌子，企图吵醒这位女同事。然而为时已晚，那手持相机之人已走到女同事身后，还连拍了好几张照片。“这家伙怕是要完了！之前大伙都是聊天，并没人睡觉。看来摄像头确实有人一直在看呀。”
此时，王里存算是明白，胖子之前的话并非危言耸听。直到检查之人离开，那个叫 “小丽”的女同事仍在睡觉。王里存想笑却不敢笑出来。“我去，这种上班睡觉被抓到了是不是直接开除呀？”
王里存问师傅道。“不开除也是重罚。别看这里看起来轻松，烦人的事情多着呢。看到这边摆的七八张椅子没有？之前都是坐满了人，后来只剩我们三个了。”
师傅一脸严肃的说道。“一下子少这么多人，你们当时来得及吗？”
王里存忙问道。“之前是一人操控一台仪器。他们走后，我一个人操控三台。因为当时到了淡季，老板便想办法把人弄走了。这边有监控，想找你麻烦很简单。不像组长那边，是保密区，没人看。”
师傅解释道。“还真是个有故事的地方。”
王里存吐槽道。此时，他开始讨厌这个工作了。过了不知多久，天终于亮了。“从没感觉时间过得这么慢。每天的太阳升起，自己好像都得到了重生。”
王里存内心感慨到。随着电脑屏幕上的七点二十九变成七点三十，早已整理好桌面的王里存迅速冲了出去。吃着早点，喝着豆浆，他瞬间满血复活。“如果把上班的12个小时变成一瞬，从我的生命中省去，我绝对愿意。”
回到宿舍的王里存对同样刚下夜班的室友说道。“那你的生命，除了吃早饭的时间，便只有睡觉。”
一室友答道。“好像还真是！除去空余的吃饭时间，我一辈子就真只是在睡觉！这样跟没活过有啥区别！”
说罢，王里存一脸苦笑。“区别就是，你还有机会好好享受你的工作时间。”
另一室友吐槽道。伴随一阵刺耳的闹铃声，王里存从睡梦中惊醒。“妈的，还没睡两小时，又要上班了！人早晚疯掉。”
王里存便穿着衣服便吐槽道。室友们则是一声不吭。转眼又来到了工作区，看着那熟悉的电脑，熟悉的桌椅摆设，熟悉的人，王里存觉得自己的生活失去了活力。因气温升高，师傅在屋内开了空调，然后又开了空气加湿器。“不错嘛！还有空气加湿器。”
王里存看着眼前的新奇玩意说道。“我们这边最大的优点就是夏天有空调，而外面的人只能吹电扇。不过你不要以为空调和空气加湿器是给我们开的。其实是老板是为了保护仪器，同时怕气温太高，影响测量数据的准确性。”
师傅冷笑一声，说道。王里存无语了。晚上，小丽显然已经知道了昨天自己被拍照的事。她一上班，便让胖子帮自己向领导求情。胖子则表示，“如何处罚全看领导心情”，他无能为力。过了几天，在小丽跟大伙透露自己花了好几千托人打通关系后，她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确实没有受到任何处罚。一天晚上，王里存刚坐下不到十分钟，便被组长叫了出去。“你昨天上班去了几趟厕所？”
胖子凶巴巴的问道。“不记得了。好像去了两三次。”
王里存面无表情的答道。“有人跟我说，你一晚上去了四趟厕所，是不是这回事？”
“绝对没有四趟。”
王里存简单思考了一下，语气坚定的说道。“以后上班，一天上厕所不许超过两次。”
胖子瞪着他说道。“知道了。”
王里存答道。回到座位上，因师傅询问，王里存便将谈话的内容告诉了他。“是小丽打了你的小报告，那个年纪大的阿姨不会跟组长说你的。”
师傅十分肯定的告诉王里存。“为什么那个阿姨不会打我小报告啊？”
王里存满是好奇。“这里之前是她管的，那个胖子是前几个月刚调过来的。”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那阿姨在开会时对胖子爱理不理的。”
王里存恍然大悟，笑着说道。他望了一眼小丽。想到自己平时跟小丽关系还不错，且无冤无仇，王里存感到不可思议。直到一次开会，在小丽当面向组长说了自己坏话后，他才确定之前的事情是其所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王里存感慨道。没过两天，测量室里又来了一个新人。“苦日子总算到头了！”
王里存心中狂喜。然而没过两天，在新员工掌握工作内容后，胖子便把王里存叫到了自己的测量室。“今天我有事，要出去。这边就交给你了。操作跟那边都差不多。有什么问题，现在可以问我。”
胖子一反常态，态度温和的跟王里存说道。“没问题。”
王里存简单查看了一下测量的样品后答道。“这边虽然没有监控，但是你别在这睡觉啊。我随时可能回来。”
胖子一脸认真的交待道。“嗯，知道了。”
随即，胖子便匆忙离开了。想到此处是保密区，不光没有监控，大门更是刷卡也进不来，王里存大喜。看着旁边被摆成一条的一张椅子及两个凳子，王里存便知这死胖子平时没少睡觉。“真是级别越高越懒，别看他平时人模人样的。”
他心中吐槽道。虽然胖子说是“随时可能回来”，但在王里存躺在椅子上花里胡哨转动了一个通宵后，仍未见其人影。因胖子始终没回来，王里存便独自在保密区又待了好几天。“这边真的太爽了！可惜不能把手机带进来，不然直接上天。死胖子最好别回来了。”
他心中美滋滋的想道。然而没过多久，胖子还是回来了。王里存大失所望。“这两天过得舒服不？”
胖子走到王里存身边问道。“还好。”
“上面有人让我给你安排点轻松的活，我才把你叫过去。”
胖子交待道。“有人在暗中帮我？虽然没解决实质问题，但多少还有点用。”
王里存想道。“这边马上不忙了。我把你调到其他测量室去帮忙。顺便让你学习学习。那边已经交待好了，你等消息通知就行。从明天开始，就不要来这边了。”
胖子一脸坏笑的说道。“换个测量室不知道里面什么样？不过带头的多少应该比这死胖子强。”
王里存心中想道，随即答应了下来。接着，胖子便让王里存的师傅接手保密区。“难怪死胖子喜欢上夜班。估计平时都是让别人帮自己干活，自己躺着收钱。”
王里存随即意识到。第二天，根据消息指示，王里存内心忐忑的来到了另一个测量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