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晚了,两人洗了澡就睡觉。第二天下午,马丁继续来学功夫。史晓峰在洛杉矶的工作已接近尾声,每天下午都能教马丁练上几个小时,他学得极为认真,几天下来,比划几招已经有板有眼了。池敏一看到他就不高兴,想起他带史晓峰去看那种表演的事。史晓峰说:“马丁,今天你自己练吧,师父也要去学新的功夫,去进修!”
马丁大为兴奋,说:“师父,你学会了,回来再教我!”
史晓峰笑道:“这门功夫对你来说太深了,先把我教的练熟,不要贪多。”
他骑上哈雷摩托,先找一家银行取出两万美元,再向唐人街驶去。到了昨晚见到桑小媚的偏僻拐角,果然又见到了那部越野车。桑小媚探头出来说:“上来,我大师兄在车上。”
史晓峰坐进后排,果然见到头发花白的童老大,脸上的刀疤变得很淡,看上去没有那么吓人了,应该是做了整形手术。史晓峰行起了传统的抱拳礼,说:“能够学到童老大威震江湖的绝技,实在是感激不尽!”
童老大笑道:“史兄弟客气了,你帮我报了师门大仇,又带我师父骨灰回去安葬,我和师妹一辈子都感激你!”
史晓峰客气几句,问:“我们就在车上学吗?”
他心想这师兄妹两个都是怪人,昨晚桑小媚和我“嘿咻”在车上,今天学艺难道也要在车上?童老大赧颜道:“我和师妹偷渡来美国,没有合法的身份,现在只有一切从简……”史晓峰说:“没关系,我觉得挺好的,我们开始吧。”
童老大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裸体铜人,铜人身上刻满了人体经脉、穴位和文字。史晓峰又惊又喜,说:“这就是传说中的针灸铜人吗?”
童老大展颜笑道:“史兄弟真是知识渊博!今天我们上第一课,先学习识别人体经脉和穴位。”
童老大尽量讲的简明,史晓峰又聪明,一点就透,但仍然用了好几个小时,才慢慢掌握了经脉和穴位的基本理论,认识了一些主要的穴位。桑小媚一直在周边走动,为二人望风。天色渐渐黑了,童老大说:“今天就学到这里,史兄弟快回国了,咱们要抓紧时间,明天就开始学点穴。”
史晓峰十分兴奋。见桑小媚上车了,取出一个纸袋递给她,说:“这是杀加西亚的酬金,你点一下数。”
桑小媚说:“我们的行规是完成任务后再收酬金,你不用急。”
史晓峰说:“你们初到美国,处处都要用钱,你就别客气了。”
桑小媚说声谢谢,接过纸袋,看也不看就放在车上。史晓峰回到酒店,池敏也没有多问,就和他去餐厅吃晚饭。第二天吃了中饭,接到桑小媚的电话:“我的越野车连续几天停在同一个地方,今天好像被警察盯上了,下午要换地方。就是你遇上我的那条欧威拉街,街上只有一家华人开的旅社,你早点来。”
史晓峰心里叹息:昨天我给了她两万美元,今天她和童老大才能住上旅社。他立即骑上哈雷直奔欧威拉街。街上果然只有一家旅社写着中文招牌,走进去就看到了桑小媚。两人进入一间房,童老大早已等候多时。桑小媚退出房间,童老大立刻开始授课。一个讲得投入,一个学得专心,五、六个小时眨眼过去,童老大已把点穴和解穴的基本手法都传给了史晓峰。史晓峰自幼习武,又因奇遇而脱胎换骨,但距离一流高手还有差距。童老大是他遇上的第一个明师,使他在人体经脉、内息的运行上得以“入门”,才真正跨入了一流高手的行列!童老大喝了一口茶,说:“史兄弟,你这两天是囫囵吞枣,以后要自己反复练习,不断融会贯通,这个铜人就送给你了。”
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了针灸铜人。史晓峰吃了一惊:“如此贵重之物,我怎么敢要。”
童老大叹了口气,说:“我年纪已老,既无子女,也无徒弟,铜人我留着也没用,不如送给你,也好让师父的绝技不致失传。”
史晓峰点头,收下铜人,说:“你对我有授艺之恩,就把我当徒弟吧,请受我一拜!”
说完,恭恭敬敬行了一礼。童老大呵呵笑道:“史兄弟,你天资聪颖,必能将我师父的绝技传扬下去!这是帮我了结了一个心愿,我还要感谢你,可不敢受你如此大礼。”
桑小媚推门进来,说:“史晓峰,我的准备工作已全部完成,明天就可以动手了。”
童老大颇懂人情世故,悄悄出门,让他们方便谈话。史晓峰说:“我最多还有两天也要回国了,回国前能再见见你吗?”
桑小媚摇头说:“不行,我明天杀了加西亚后就得立即离开洛杉矶,你和我见面会有麻烦的。”
史晓峰歉疚地说:“你们才到美国,又要逃亡,都是我连累了你。”
桑小媚笑道:“我本来是杀手,你是我的雇主,就是我的衣食父母,怎么能说是连累呢?”
史晓峰迟疑了一会,说:“那,以后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吗?”
桑小媚本来性子淡泊,此刻也不禁伤感起来,好一阵才说:“我和你联系用的号码,今天晚上就不会再用了。以后,我和大师兄不管是在美国还是什么地方,肯定会经常更换号码,你很难找到我的……”史晓峰轻叹一声,递给她一个纸袋,说:“拿去,给你的。”
桑小媚一愣,问:“是什么?”
史晓峰说:“我在来的路上又取了两万美元,你和童老大用得着。”
桑小媚刚要推辞,史晓峰说:“这不是酬金,纯属朋友间的赠予,是我的一点心意。”
桑小媚是个爽快女人,不再客套,说了声“谢谢”,收下纸袋。史晓峰说:“我的手机号码从未换过,你记住了吗?”
桑小媚说:“我记住了。”
随即又妩媚地一笑:“大师兄的追踪术天下无双,我们要找你,肯定比你找我们要容易的多。”
两人言语已尽,分手在即,情不自禁地拥抱、接吻,久久不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