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忆城回去后的当天夜里,一个黑衣男子将带着消息的飞镖钉进了宋云箐书房的柱子上。宋云箐看着飞镖,心里慌的不行,试探没有机关后才放心取下看消息:明日午后神坛祭天祈福仪式,沈故会派人演一出刺杀国主的戏,然后以这个矛盾点为理由引发起义,如果宋云箐答应了和他们一起反叛祈钰涛,就不要出现,派个人代替他坐在马车里,落日时分会有人接他出城护送他安全。如果不答应,要自己找死坐在马车上,就算宋忆城愿意力劝沈故不杀了他,只是演一场戏,但是从今以后发生什么事情宋忆城都不会再护着他了,让他自己考虑清楚。宋云箐思来想去后,还是决定自己坐在马车上,就算路途会有危险,他也认了,不管怎么样,他是不会背叛祁钰涛,让这些小人得逞的。第二日午后,祭天仪式正式举行,宋云箐穿戴正式,准备坐上马车出宫祈福。出发前,宋云箐特地陪自己两个孩子玩了一圈,还交代了南宫女青很多事情,宋云箐不想让她知道这一切卷入其中,就没有告诉她所有的事情,而是默默地替她和孩子安排好了人接应,一旦他出了什么事情,就会有人把她们送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好了,父王走了。你们好好玩儿吧。”
宋云箐摸摸孩子的小脸,然后深深地看了南宫女青一眼。宋云箐这次没有回头,南宫女青却站在他身后一直看着他离开。他坐上了那辆马车,仪仗队浩浩荡荡,缓缓而行,庄严而隆重地出了宫。这一趟路上,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这也可能会是他最后一次以国主的身份坐在马车上了。宋忆城和沈故的人手在指定的点等着,看到国主的仪仗出来了,宋忆城紧张地看看那国主的轿撵上的人。看清了那上面镇定而坐的男子,宋忆城气的握紧了拳头,他竟然拒绝了和自己合作!还冒险出宫!“上!”
沈故在旁边命令一声。宋忆城看到沈故要冲出去的动作,在后面搭住了他的肩膀,眼神示意他点到为止,不要伤害国主。可是沈故的眼神却让人猜不透,他冷冷地看了宋忆城两眼,甩开宋忆城的手冲出去了。“来人啊!有刺客!”
人群中忽然有人惊呼。霎时间,珠曼城大街小巷都响起了尖叫声,百姓们纷纷仓皇而逃,宋云箐慌乱地看着四周,想趁乱下车逃走,一撩开帘子,就看到锋利的剑向他刺来......第二日一早,祁钰涛和往常一样去上朝,这几日朝中碎碎之声越来越多,好像有很多人在背后对他有所议论和不满。祁钰涛近些日子为了筹备皇帝大婚之事,也是忙碌的很,没有多在意。“报!”
外面的传信使跑进大殿禀告,“启禀皇上,启禀摄政王。昨日午后古月国国主在去祭天祈福的路上遇刺,现在下落不明,古月国副宫无人值守。知院大人派人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急信请皇上、摄政王过目。”
祁钰涛赶紧接过信使手中的信,打开一看,是刺客的要挟信,说了他们劫持了古月国国主,要想国主得以平安,让大宁国摄政王亲自前来救人,三日之内没有来,就杀了古月国国主自立为王。祁钰涛把信的内容念了出来,众大臣们都慌了,朝堂之上顿时乱做一团。祁钰涛看着手里的信件皱了皱眉,他想起了桃桃临走前的吩咐,让他照顾好宋云箐,且桃桃还是宋云箐的后代,如果宋云箐出了什么事情,她在现代也会死的。“我这就去救人!”
祁钰涛匆匆就要去救人。“摄政王请留步!”
这时候德大人站了出来喊住了他,“摄政王请三思,您现今是国之栋梁,位同国父。您此行如果出了什么意外,皇上怎么办?大宁国上下怎么办?到时候会出大乱子的!以老臣所见,一个附属国国主不足为虑,大不了,等此事平息了,再选一个新国主继位便是!”
“放肆!古月国国主生死岂能随意轻视?况且他乃是我的岳丈,我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祁钰涛匆匆抬脚又要走。“既然如此!”
德大人追上了他,“既然摄政王执意要去,那么以国家安危为重,请摄政王临行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布还政于皇上,交出三分之二的兵权,那么我等便放心你前去,要不然,老臣和诸位大臣,必得阻拦到底!”
祈钰涛停下脚步,侧身乜了一眼德大人。旁边一个老臣也站出来说话:“是啊,摄政王,德大人说的有理,这封信是针对我们大宁而来,为何独独要您过去救人?因为贼人知道您身上有监国的重任,如果您出了什么事儿,大宁国一时间无人摄政,皇上年轻不懂朝政,会出大乱子的!”
“请摄政王三思!”
“还请摄政王三思!”
朝中大臣纷纷向祁钰涛跪下。“是啊,七叔,你还是别去了。你的安危最重要。”
龙椅上的博仪也开口劝道。祁钰涛握紧了拳头,他十分为难,一边是桃桃在未来的安危,一边是国家大事。祁钰涛思索片刻,转身走上大殿之上,站在皇上龙椅的边上。“皇上现已成人,且处事得宜,我理当还政于皇上。今日,我祁钰涛便在此宣布,交出我手中三分之二的兵权,并且还政于皇上,从此,不再摄政。”
说完,祁钰涛将身上的虎符和印章交还。他看看旁边的博仪,冲他微微一笑:“皇上,今后,这天下就交给你了,万事切记要以天下苍生为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祁钰涛向博仪跪下,俯首称臣。众大臣看到了,也连忙跪下,向博仪磕头,高呼万岁。祁钰涛交出了手中的权力之后,就安心带上了一部分兵准备去救古月国国主。今日朝堂上祁钰涛的举动很快就传到了大宁国内所有文武百官的耳里,再加上德大人手下的添油加醋,朝中风向一下子变了,都说摄政王不顾自己和大宁国安危,执意要亲自出兵去救自己老丈人,实在是有失风范。对他的风评也越来越差,都偏向德大人这边。在祁钰涛要出发之前,乔桐之匆匆赶来,送了一封信给祁钰涛:“王爷!这是古月国国主出事前给您写的信!因为路上耽搁,现在才收到!”
祁钰涛赶紧抢过来一看,读完了宋云箐信里的内容之后,知道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也知道了沈故和宋忆城意图造反之事。看来,这不是一件小事,让他更下定决心要去铲除叛军,平定反贼。“我知道绑走国主的人是谁了。”
祁钰涛说完这句话,就带着人马走了。边陲小城,一个昏暗的房子里,两个人男人吵的面红耳赤。“你说好不伤害他的!怎么你现在独自行事,打乱了我们的计划?还把他给抓起来了?之前不是说好就只是演场戏吗?然后我们再因为此事发动起义!”
宋忆城急道。沈故的一双脚,高高的架在桌上,悠闲得意地回道:“和你一样磨磨唧唧的能成什么事?我就是要拿他去换祁钰涛一条命,我知道,祁钰涛一定会来救他的。等祁钰涛死了,那个乳臭未干的小皇帝何惧之有?攻打个大宁国,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更何况现在祁钰涛交出了大部分兵权,真是天助我也!哈哈哈……”宋忆城绕到他面前:“你把他藏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和他是什么关系!你说好不伤害他的!!”
“我没有伤害他啊?只是把他关起来了而已。接下来,就没你什么事儿了,你也不要在这里妨碍我。为了报答你,等我利用完这个人,就会放了他。你也不用如此着急。”
沈故说完拍了拍宋忆城的肩膀,就大笑离开了。宋忆城气的不行,这个沈故,和卓弋完全不一样,卓弋当初还完全信任他,两人合作默契,这个沈故却喜欢剑走偏锋,背信弃义。他知道,这样的人,是活不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