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来的路上,他已经跟薄景遇通过消息了。此时薄景遇睨着陆言熙,一张脸黑如锅底,见陆言煦还要张口叫嚣,他直接提腿过去,一脚踹在陆言熙的膝盖上。陆言熙踉跄几步摔倒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看向薄景遇嚷道:“小舅,你踢我干什么?”
薄景遇脸冻得跟冰块似的,幽深的眸子又沉又凉。陆言煦对上他的视线,不禁缩了缩脖子,到底不敢吭声了。但心里还是愤愤的,眼角踅向贺十方,像看杀父仇人一样。贺十方走出门时顿了顿,招手喊薄景遇出来。薄景遇掀眸瞥他一眼,提步出去。等薄景遇走近,贺十方压低声音道:“我看你这个便宜外甥有点疯,你最好赶紧把事情解决了,别到时候玩脱了不好收场……”“知道。”
薄景遇点点头,从兜里摸出根烟咬嘴里,“啪”的一声点燃,尔后眯眼吸了一口,“她没事吧?”
贺十方看他一眼,“你说呢?”
顿了顿,又委婉提醒,“安老师跟怜星感情挺好的,那丫头脾气可大着呢。”
薄景遇瞅他一眼,没接茬儿,下巴抬了抬,问他,“脸上没事吧?”
“小伤。”
贺十方摆摆手,开玩笑道:“倒是我这清白没了,你是不是得补偿补偿我?我听老夏说你最近新收了块地,怎么样……”薄景遇舔着后牙槽“我去”一声,乐了,“你怎么不去抢呢!”
贺十方摸摸鼻子:“我都已经为你两肋插刀快插成筛子了,三十年的清誉,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没有。”
薄景遇轻哼,笑的一脸坦荡,“不早就被老夏那狗东西给吃了!”
贺十方,“……老夏知道他自己已经物种变异了吗?”
薄景遇煞有介事地点头,“要不你去提醒提醒他也成。”
行,他认输!贺十方摆摆手,“走了。”
薄景遇在外头抽完一根烟才回屋。陆言煦倚坐在沙发脚边,眼睛直勾勾盯着窗外,脸上神色变来变去,一会儿咬牙,一会儿要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薄景遇走过去踢了踢他的腿,居高临下地觑着他。陆言煦看见他是又怕又委屈,就差点儿扑过去抱住他的大腿哭诉了。“小舅,姓贺的勾引笙儿,他给我戴绿帽子!”
“不是他。”
薄景遇抬脚走到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一双腿交叠,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陆言煦有点懵,“不是他是谁?”
“我都看见了,昨天晚上我在笙儿家门口等了一夜,将近中午,姓贺的才把她送回来……”“这能说明什么呢?”
薄景遇掀眸剔他一眼,微微嗤了一声,“上次我不还顺路把安老师送回学校去吗?”
陆言煦一时语塞,脑海里莫名想起昨晚撞见的想香艳画面。昨天太过惊讶,又被薄景遇冷眼一扫,他也没敢多看,慌忙走了。此刻回想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那女人的背影好像……安笙。陆言煦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一跳,脸上的表情顿时复杂起来。薄景遇不动声色任他打量,很是希望他能看出点什么,甚至刚才说的话也是故意引他往这上边想。只要他发现了,自己就可以顺势而为,到时候那女人也不能怪到自己头上。可惜陆言煦还是不敢往那上头想,没准是不愿,他攥了攥拳头,埋着脑袋闷声道,“无论是不是他,他跟笙儿走的也太近了!”
薄景遇瞅着他,眸色暗了暗。陆言煦抬头看他,恳求道,“小舅,你能不能让他离笙儿远一点儿?”
薄景遇嗤一声笑出来,莫名嘲讽,“好啊。”
陆言煦不想他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后面央告的说词顿时堵在喉咙里,本该要松一口气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心头压得那块阴云越来越重,越来越大。如果不是姓贺的,那那个奸夫到底是谁?他下意识抬眸瞧了薄景遇一眼,又垂下头,身侧的手紧紧攥成拳头。……贺十方下楼的时候,夏怜星正巧从外面进来。俩人打了个照面,夏怜星走过去又退回来,“咦?你这儿怎么回事?”
她伸出食指在他颧骨那儿的一小块青紫处戳了戳,“撞门上了?”
“……”贺十方微微“嘶”了一声,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腕,“疼!”
“抱歉抱歉。”
夏怜星挣脱他的手,“你擦药了没?”
贺十方下意识捻了下手指,那上头似乎还残留些许柔软滑腻的触感。“贺十方?”
夏怜星在他眼前挥了下,“房间里有药吗?”
“嗯?嗯……没有。”
“那我出去给你买。”
夏怜星说着转身就往外走,贺十方正想说不用,人已经风风火火冲出去了,娇甜的声音飘荡过来,“你等着我啊。”
他无奈摇摇头,在沙发上坐下来等她回来。结果等了大半天,等来一个跑腿的服务生,服务生递给他一包药,解释说:“夏小姐跟朋友一起去玩了。”
贺十方拧眉问:“跟谁?”
服务生:“好像是那边拍戏剧组里的演员。”
夏祁枫从二楼探出头,问了一句,“怎么了?”
贺十方仰头,“你妹放我鸽子。”
莫名不爽!不是说给他擦药的吗?不对,好像没说……夏祁枫懒散的声音模糊传过来,“那丫头最是个见色忘哥的,你习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