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默娘听出这话不对劲儿,朝那人裸露的胳膊看过去,就见那人的胳膊上赫然长着指甲大一块儿褐色棘皮,她的脑子“嗡”的一声,又一个中了那种毒的。显然这人的病是刚刚发作,还没到那么严重的程度,可是从周郎中脸上那无奈的神色看得出来,无论这人怎么求,他都不想给开方子抓药。“周郎中,你是咱这新丰县里医术最高明的了,这病你治不了难不成我就只有等死了吗?”
那人掩面而泣,朝着周郎中跪了下去。周郎中一把扶住他“不是老夫不给你开药,实在是老夫学艺不精,不知道开这药该从哪个方面入手啊。老夫活了这么大年纪,治好的患者无数,从来没见过种病。昨天老夫把家里的医书查了个遍,根本没找到这种病,更别提治疗方法。”
“周郎中,不管是什么药,您给开几副就拿我做实验了,万一就凑巧治好了呢?”
周郎中俯身把那人从地上拉起来“唉,是药三分毒,医者不明病情哪能随便开药?如果此病没对症反而害了你,老夫可就罪过了。”
见他死活不肯答应,那人满眼绝望“可怜我累死累活攒了大片家业,居然要断送在这不知名的病症手里,唉,真不知道是哪辈子做了孽,老天爷怎么如此不开眼啊。”
听他这么说,姚默娘朝他身上看了一眼,果然这人一看家里就很有钱的样子,身上的衣服料子,款式还有身上的配饰都很高档。她脑子里突然有了个疑惑,这是个有钱人,去他们百客来吃饭的有钱人不多。因为百客来就相当于一个普通饭庄,没有特别高级的菜肴。想卖几只熊掌还被聚福楼那边走了知县大人的路子给抢去了。来他们这边吃饭的,都是路过经商或者当地普通的民众,图的就是个经济实惠。那些有钱人到百客来吃饭嫌降低身份,掉价。想及此,姚默娘径直朝那人走过去,轻施一礼“这位大叔,请问您这几天可在百客来喝过羊汤?”
那人愣了一下,因为心情更不好语气也有点不耐烦“去去去,羊汤是个什么玩意?我从来不屑去那种低劣的地方吃饭。”
听他这么一说,姚默娘的心略略放下,不是喝羊汤中毒就好。可是随即她就又想到一个问题“那您这几天可有接触过生这种病的人?”
那人越发不耐烦了“你这个小娘子是不是有毛病?探案呢还是查访?我整天忙着做生意,昨日才回到新丰县,怎么可能接触过生这种病的人?”
姚默娘点了点头厚着脸皮补充一句“这么说,您这病不是在咱新丰县得的,那您听没听说外面有这种病?”
她怀疑这是种从外边传到新丰县来的传染病。“没有没有,真是荒唐!”
那人猛地站起来拂袖而去。周郎中琢磨着姚默娘的话,看着那人的背影陷入沉思,难不成这真的是一种传染病?如此说来他们新丰县岂不是要遭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