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默娘真是累了，这一觉睡到天光大亮，她是被劈木头的声音震醒的。掀开被子要下地，感觉自己是光着身子的，想起昨晚的事羞得她赶紧钻回被窝，摸索着穿好衣服，把头发整理利索了又扯扯衣服，这才下决心踏出房门。却不敢看院子里的秦朗，眼神躲闪着走到灶房，看着那一大锅烧开的热水，她刚往锅底架了几根木头，要煮饺子。秦朗就朝她这边走过来“今天又没什么事，怎么不多睡会儿？”
“秦大哥……”叫了一声，姚默娘的脸又开始发烫。秦朗看着她害羞的样子忍不住心里发痒，压低声音道“还不改口？”
“哎呀，你还说！”
姚默娘扭过身子，惹来秦朗一阵大笑。笑声惊动屋子里的福生和刘先生，两个人也相继走出来。“姐姐，秦大哥，一会我要去给袁先生拜年送葡萄。”
姚福生看着姐姐那张灿若桃花的脸，感觉今天的姐姐好像和每天不太一样，她怎么偷偷的在笑？是过年高兴吗？他想问问秦大哥是不是姐姐有什么高兴事瞒着他们，刚叫了一句就被秦朗打断“从今以后，别叫秦大哥叫姐夫！”
“啊？”
福生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怎么就叫姐夫了？为什么叫姐夫了？刘仓显是过来人，秦朗的话他听明白了，看来昨天这个年没白过，秦朗这小子终于长进了，开窍了。“福生，还不快叫姐夫。”
他捋着胡须催促福生。福生终于反应过来“秦大哥，你以后都不会赶我和姐姐走了是吗？”
只要不赶他们走，让他叫什么都行，反正姐夫和大哥也没差辈儿。“谁说要赶你们走了？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要在一起一辈子的。”
秦朗的话，让一直担心不知什么时候没家了的福生嘴一撇差点哭出来，他太高兴了。“姐夫，你放心，等我考上功名，一定好好孝敬刘大叔还有你和我姐姐。”
秦朗的大手在他头上揉了揉，“好小子有志气，那我可等着享你的福了。”
大年初一早上，因为福生这句姐夫，秦朗家的小院子里充满了笑声。“福生收拾碗筷，姐这就煮饺子，吃完了姐和你一起去给袁先生拜年。”
姚默娘麻利地将提前包好的饺子下到锅里，用柳条编的笊篱搅了几下。看着雾气氤氲中的姚默娘，秦朗仍旧像做梦似的，幸福来得太突然了，他一直晕晕乎乎的。吃过了饭，姚默娘拿过一只筐子，把选好的几串甜葡萄装进去，又把做好的饵块切了一大块放到筐子里。前几天他听福生说，袁先生夸她做的饵块好吃，正好今天再给他多拿些过去。姐弟俩来到袁先生家，袁先生刚刚送走一拨来拜年的弟子。看见这姐弟俩，袁先生笑得眼都眯了“福生啊，离院试的日子可不远了，你可准备好了啊？”
“先生尽管放心，弟子已经准备好了。”
福生仰着小脸，满脸的自信。“那我可要考考你，看你这段时间荒废了没有。”
“先生尽管出题。”
师徒俩你问我答，几个回合之后，袁先生叹了口气“默娘，福生的课业非但没退步，反而有突飞猛进的势头，咱丰庆村怕是要出少年英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