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看了眼泪水涟涟的姐弟俩,勉强勾了勾嘴角虚弱的道“没事,我命大,死不了。”
跟着陈将军在战场上,他哪次不是和死神擦肩而过?最严重的一次半条胳膊都被北蛮人给豁开了,那次他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急得扯了身上的衣服把整条胳膊缠起来,没几天伤口就长好了。这次被那头蠢货撞断了两根肋骨,但是他心里有底,养个几天就能起来。特别是有默娘在身边陪着,他甚至觉得这次的伤受的值了。姚默娘再次回到家里,让他们这个家又有了烟火气儿。因为秦朗躺着不能动,她只能给他做些汤汤水水的流食。白天的时候有福生帮着接屎接尿,到了晚上福生要跟着先生读书,这些事只能交给姚默娘来做。这让秦朗很是尴尬,他宁可让尿憋得肚子都疼了也不好意思跟默娘说。可是到了后半夜的时候,秦朗突然发起了高烧,听着他喘气不太对劲儿,默娘抬手附上他的额头,那体温都烫手。“秦大哥,你忍着点,我用湿毛巾给你敷敷额头。”
姚默娘把一条冰凉的毛巾搭在秦朗的脑门上,又给他喂了几口周郎中留下的药。看着灯光下秦大哥那烧得通红的脸颊,姚默娘十分担心,她不怕秦大哥感冒,就怕他的烧是伤口发炎引起来的。这个时候缺医少药,漫山遍野都是白茫茫的雪,就算采药都没地方采去,真是伤口发炎的话,基本就会要了人命。给秦朗喂下去一碗药汤之后姚默娘才想到一个问题,白天的时候秦大哥每隔一个小时左右,就要方便一次,现在半宿都过去了,又是喝水又是喝药,他的身体难道把那些水分都吸收了?“秦大哥,你想小解的话……”她刚提个开头,秦朗就忍不住了,直接“嗯”了一声。姚默娘把一个陶罐递给秦朗,然后自己去院子里站了一会儿。听着屋里没了动静,她进去把陶罐拿走倒了。再回来时,秦朗歉意的叹了口气道“默娘,难为你和福生了。”
“秦大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没有你我和福生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状况,我们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姚默娘脱鞋上炕,坐在秦朗身边,把他额头上的毛巾翻了个个儿。黑暗的屋子里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喘气声。秦朗看着姚默娘那团瘦小的黑影儿,坐在自己身边就算什么也不干好像也能给他活下去的力量。想到自己的伤和今天齐毅的那些话,秦朗下了下决心叫一声“默娘。”
“嗯?秦大哥你是不是想喝水?我去给你拿。”
姚默娘刚要下地,手腕被秦朗给扯住了。许是动作太大扯到了伤口,他嘴里“嘶”的吸了口凉气。姚默娘赶紧坐回去“秦大哥,你有话说?”
“嗯”秦朗应了一声,舔舔嘴唇声线干涩开口道“默娘,等我的伤好了之后,你是怎么打算的?”
“哦,这个啊,打猎的活儿咱不能干了,我给你在新丰县找点事做,爹娘给的这条命不能拿来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