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都剥了,他竟然还嫌弃?顾弯弯哪能看到小龙虾受这委屈,起身二话不说就拿起龙虾尾往他嘴里塞。温景然没躲,很自然地张嘴嚼了起来,顾弯弯这时才意识到了不对劲。“你故意的?”
感情这王八蛋故意在激她呢,然后好让她喂。哪知温景然两手一摊,手掌还连晃了好几下。“没有,我手受伤了,不能沾油。”
这话说得有理有据,让人无法反驳。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顾弯弯很快就从那一大袋买回来的东西里找到了塑料手套。幸好她当时买了这玩意,不然温景然的那份龙虾也得归她剥了。被人喂的计划落空,温景然十分不情愿地戴上了塑料手套,学着顾弯弯独特的剥虾技巧,一只一只开始剥了起来。一开始是剥一只吃一只,慢慢的成了剥两只吃一只,再给顾弯弯盘里放一只,到后面他就不吃了,全放顾弯弯盘里了。有人剥虾不吃白不吃,再说他戴了塑料手套,应该不会有问题,顾弯弯也就心安理得放心大胆吃起来。不得不说,有人剥虾真的太爽了。顾弯弯吃得不亦乐乎,只有在温景然剥不过来的时候偶尔剥几只。可当她的手套被虾壳刺破的时候,指尖传来一阵刺痛的同时,红油也顺着破洞处流了进去。顾弯弯这时才意识到大事不好。她才剥了几个手套就破了,那温景然刚刚剥了那么多。“别剥了,手给我看看。”
顾弯弯手套都来不及取下来,就跑到了温景然身旁,抓起他的手一看,就知道问题严重了。她立马把自己和他的塑料手套都取了下来,牵着温景然到卫生间拿洗手液洗洁精肥皂,前前后后仔仔细细洗了快十来遍,这才把红油跟味道洗掉。不洗掉的话等下药都上不了。看到他手指手掌上红肿的伤口,顾弯弯心就揪得疼。“手套破了为什么不跟我说?现在伤口都发炎感染了。”
顾弯弯边说边拿出酒精棉签帮他伤口消毒,“可能会有点疼,你忍忍。”
其实酒精进到伤口那点疼对于温景然来说,不过像是被蚊子叮了一下罢了。可他偏偏就是要做出很疼的样子,时不时抽气,闷哼,手指微微颤抖一下。都是些小动作,却是把顾弯弯心疼坏了。那叫一个眉头紧锁,温柔小心,碰一下吹一下,比花钱请的护工都体贴。“我让你不用帮我弄你不听,让你弄完了上药你不听,被夹到了也不出声,现在好了,弄成这样,握笔都费劲。”
虽是埋怨,但字字都透露着关心与心疼,温景然听着是说不出的欣喜。“我不痛,我只是想帮你。”
一听到这话,顾弯弯手一抖,手中的棉签掉落在地,心脏也砰砰跳了起来。这男人,为什么总是喜欢在不经意间说出这种撩人而不自知的话。再这样搞下去,她是真的没有抵抗力了。“我不用你帮我,你不给我添麻烦就是对我最好的帮助了。”
原本说这话,顾弯弯只是想让自己从那个心动的情绪中走出来,所以才会说得狠了点。但话说出口后,她就后悔了。因为她余光瞥见了温景然嘴角的笑意瞬间凝固,眼里的光也渐渐暗了下去。她这话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温景然收回了手,往沙发另一边挪了挪,一言不发沉着脸开始自己给自己上药。顾弯弯见他这架势,顿时慌了。“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就是……”顾弯弯支支吾吾就是了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解释不了,温景然也不说话,只是低头上药。气氛一时很尴尬。上完药后,温景然直接从衣柜里拿了件睡袍就进了浴室。顾弯弯顿时想到他手上的伤,连忙出声问道:“你手刚上过药,现在洗澡不会不方便吗?”
温景然停在了门口,转身看着她反问道:“那你要帮我吗?”
他说这话时面无表情,语气也冷冰冰的,全然没了之前的那种调侃与戏谑。顾弯弯这才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对不起,我帮不了。”
话音未落,温景然已经关上了门。他在里面洗了多久,顾弯弯就在外面胡思乱想担心了多久。本来好好的气氛,她为什么要嘴贱说那句话,顾弯弯真是气得想抽自己几巴掌。虽然不知道温景然是哪根筋搭错了,最近这段时间脾气性格和对她的态度都转变很大,而且是往她期待的方向转变的,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会变回去啊。一想到之前那个冷漠无礼,粗鲁暴力而且说话特别恶毒的温景然,顾弯弯汗毛都竖了起来。她真的不想再与之前的温景然相处,那种感觉让她窒息。不能,绝对不能再让温景然变回以前的样子!顾弯弯握紧双拳在沙发上纠结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决定好好跟温景然道个歉。温景然已经洗完澡上、床了,期间也是没说一句话。顾弯弯洗完澡后也蹑手蹑脚来到了他床边,站了一会儿后,出声问道:“景然,你睡了吗?”
话落,温景然没有半点反应。“温二少?”
顾弯弯又问了一遍,依旧是没有任何反应。不对啊,难道这么快就睡着了,还是说只是单纯地不想理她啊。顾弯弯不死心,爬上、床跪在温景然身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温二少,刚刚是我说错话了,我给您道歉。”
顾弯弯自认为这个语气,这个称呼,还有这个您,应该是能显出她的真诚与后悔了吧。可谁知温景然听到这话,气得发抖,但还是忍着没有理她。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温景然还不愿意理她,顾弯弯这下算是彻底慌神了。他生气了,他真的生气了!“景然你别不理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我那话是乱说的,我没过脑子,我……”顾弯弯说着说着声音染上了哭腔,哽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