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外头的月亮。”
仙姑站在窗口喊着半靠在破窗上的小张哥,已经迷迷糊糊有点困意的张哥连忙起身来到窗口的地方,看向仙姑所指的方向,天上的月亮非常大,就像是浪漫喜剧片里的巨大月亮占据了半个天空,但它却并不亮,反而是红色的散发出诡异的气息,具体有多诡异,那感觉就像是用蓝色可乐做出来的可乐鸡翅、高仿真的布娃娃晚上盯着人看、睡觉的时候天花板正上方趴着一只巴掌大的蜘蛛、春天经过树下感觉有东西落在头上随手一抹发现是一脑袋的毛毛虫。 反正就这么让人难受。 “这比例有点不对劲是吧,正常来说如果地月是这个距离的话,早就突破了洛希极限,地球会把月亮往下拽,然后因为月球两面受到的引力大小不一样,月球会慢慢瓦解成地球环,然后会有一批陨石落在地球上导致生态灾难。”
小张哥看着月亮的大小大概心算了一下:“而且如果这么近的话,月球是不会发光的,它会被完全笼罩在地球的阴影里,最多只有一个月牙的形状出现。”
仙姑缓缓转过头看向他:“哥,照你这么说的话,世界上的恐怖片都不要拍了。而且咱们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是个人都能看出这月亮不对劲。”
正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外头响起了沉闷的脚步声,咚咚咚带有节奏感的声音就像是敲在心头上的鼓点,让人的心跳都能为之震颤。 仙姑跟张哥对视一眼,两人快速来到门口,他们俩一人踩着一把破椅子从门上方的窗口往下看去,就看到一个身穿工作服的男性正挎着一个篮子沿着走廊慢慢行走,篮子里装着什么看不太真切,但那个男的每走到一个门口时就会停住脚步开始敲门。 “要特产吗?”
如果屋里的人三声之后没有回应,这个人就会继续往下个房间走去,就这么一个屋一个屋的敲,一直到张哥他们前面那个屋。 小张哥这时从怀里掏出了一把符纸开始挑了起来,这些符纸上头都有标签,雷火符十二张、风雷符七张、土水符九张…… “哥……这都是啥啊?”
仙姑压低声音问道:“咋这么多符。”
“买的。”
小张哥甩了一下手上的符也压低了声音说道:“二十块钱一张买的。”
“那你还不如买我的呢,算你八块。”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这些符都是小张哥花高价找太清道德天尊也就是太上老君买的,之前老君说不要钱白送,张哥觉得过意不去就按照某宝的符咒手机壳给他算钱,一张二十。老君给了张哥一百六十张,还说正在赶工等到时候给他来一批劲大的。 “你也卖吗?”
“你要我就能卖。”
仙姑按下了小张哥的手,耳朵几乎贴在了门上,然后用气声说道:“符咒对这些东西没有用,在领域里我们是入侵者。”
“不一定,也许有点用。”
张哥抽出一张就准备开门往人身上甩。
“别别别……等会。”就在这时他们的门被敲响了,外头传来“要特产吗?”
的询问声。两人在屋里屏息不出声,一直到门口的人问了三遍之后转身离开,他们才继续说话。
仙姑说道:“这种情况一般是只要开门,就必须买他的东西,但他收的钱我们是没有的,没有钱就需要用其他东西代偿,根据价格来定,也许要帮他完成什么心愿也许是要给他某个器官,反正这种东西都很邪门的。”“我给他一符。”
张哥眼里冒着光。
错愕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搭档,仙姑突然觉得身边这位大哥真的是又朴实又可爱,特别是他刚才说话时的神态和语气,就像是个地主家的傻儿子。 “行了行了,咱们反正也不着急。”仙姑低头看了一眼时间:“表动了!”
张哥也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还真的动了,从他们进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分钟。 这代表这个地方的时间也会跟着日月交替而前进,但时间幅度不大,他们之前大概估算了一下,从他们进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但表却只走了五分钟,也就是说这里的时间跟外头大概是一比六十。 “居民楼出问题的时间是昨天晚上的八点左右,这到我们进来时差不多过去了十四个小时多一点,按照一比六十的比例……” “八百四十。”
“对,等于这里头的八百四十小时了,三十五天!他们已经在这里住了三十五天。”
仙姑说着就背着手在原地打转了起来:“三十五天的时间肯定是有人开过门了,开门之后的人肯定都出了什么问题,但我们白天的时候也没看到人,这说明这些天里肯定还会有其他的事件发生。而这个地方还存在的话,就代表没人触发真正的剧情。”
小张哥点了点头:“那该怎么触发?”
“能干的估计这里之前的住客都干过了,估计是没什么用或者失败了,要不……”仙姑抬起头看向小张哥:“咱们开门试试?”
“行。”
张哥认真的点点头:“实在不行我给他一符。”
“哎呀,别惦记你那符了。”
不过这时那个卖特产的男人已经提着筐走上楼去了,仙姑皱着眉说道:“既然这样的话,第一天晚上咱们什么都不干,该休息的休息,看看一晚上都会发生点什么。”
“好。”
小张哥现在感觉自己的肾上腺素飙升,这种感觉甚至连除心魔都比不上,强烈的刺激让他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而这也导致他现在处于高度兴奋的状态。 果然人的情绪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内分泌支配的,清心寡欲的人一部分是因为饮食不规律或者在减肥,缺少蛋白质油脂和糖,一部分八成就是生病了,还有一部分估计就是年纪大了,内分泌开始衰退。不然没有人扛得住肾上腺素、多巴胺和内啡肽的三路夹击。 此刻的张哥完全就是个把自己整嗨了的大男孩,完全没有之前那种泰山崩于前不改其色的样子,满脑子都想着冲出去给他一符咒,他就不信了,太上老君的雷火符还能真无效,要是无效他可就要在群里@人了。 第一天晚上,他俩都没动,并且每个人两个小时轮班休息,主要是观察周围的环境和会出现的事件,等到外头不知道哪里传来一声公鸡打鸣声之后,那轮诡异的月亮才慢慢消退下去,换上了朦朦胧胧的太阳。 算了算时间,他们现在应该是这里早上的七点多,仙姑叫醒正在休息的张哥:“哥,走。咱们下去看看。”
张哥答应了一声,起身跟着仙姑一起打开了门,在昏昏沉沉的走廊里慢慢的走着,他们来到下头之后发现门房的地方挂着一块休息中的牌子,周围寂静的可怕,整个招待所里没有一丁点声响。 两人来到院子里发现也并没有发生什么问题,于是仙姑伸了一下懒腰:“昨天晚上我这边就发现了一个推着车卖宵夜的,蛋炒饭、凉面和卤鸡腿。看来还真的是个高档招待所,在这个年代其他地方可没这些吃的。”
张哥也点了点头:“我昨天看到有个中年妇女来打扫卫生的,其他就没了。”
“凌晨的客房服务哦,真的厉害了。”
两人正聊着天,突然招待所里传来了脚步声,他们齐齐回头看去,就发现有一家三口正慢悠悠的走下楼,他们的目光呆滞,直勾勾的看着前方。 张哥发现这三个人虽然身上的衣服已经很褴褛了,但明显不属于这个时代,不管是男人身上的T恤衫、女人身上的连衣裙还是孩子身上的校服都是属于原本他们的时空。 这三个人下到一楼之后就开始往左边走去,仙姑跟张哥立刻跟上。 他们三个的速度很慢,而且脚步僵硬,看着就像是个提线木偶,并且在一楼的尽头拐向了左边,等到小张哥他们跟过去的时候,一推门后才知道那些失踪的人究竟在哪了。 这个门后是一个食堂,里头乌央乌央的坐着一堆人,他们整齐的坐在那上下得有一两百人,但却鸦雀无声。房间里也没有开灯,地方还挺空旷,这就显得更加奇怪。 这些人的面前都摆着一个搪瓷碗,而在最前头有一个胖胖的穿着厨师服的人正在端着一口巨大的锅给他们从里头舀粥,这个厨师干起活来也是旁若无人,就连张哥跟仙姑来到他面前了他都视若无物。 “你看他!”
顺着仙姑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张哥这才发现这个厨师的后背上有一个大概碗口大的伤口,从这个伤口看过去是可以看到对面,而他的正面倒是不大,只有一元钱硬币大小。 “这是空腔效应,前小后大,这是子弹打出来的伤口。”
仙姑皱着眉头说道,而小张哥这时才注意到这个厨师给众人分发的粥里竟含有大量的人体组织,都已经被煮得变了颜色,但却仍然能很清晰的分辨出大部分的内脏等器官。 这让一贯没有什么反应的张哥近乎本能的反了一下胃,发出了一声干呕,而仙姑也注意到了张哥的反应,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这不看还好,一看那仙姑的反应可比张哥大多了,他那叫一个翻江倒海,冲到旁边就开始吐了起来,但此刻那些分发到粥的人却像是没事人似的开始一口一口吃了起来。 张哥尝试着拉了拉其中一个人,但那人却纹丝不动,再用力一点,这人整个就翻倒在地,但他却好像没有任何意识似的重新上桌开始吃饭喝粥。 仙姑经过一阵也缓了过来,走到张哥面前拽了拽他的胳膊:“走……” 他们快步的走出食堂来到外头,没有了蒸汽里带出来的肉腥味,仙姑的脸色明显好了许多,一边往外吐口水一边说道:“这是故意为了恶心人的么?”
“不一定。”
小张哥皱着眉又朝里头看了几眼:“有可能是发生过的事,不过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被羊角锤爆头的接待,被子弹一发入魂的厨师,现在出现在他们两个人面前的事件似乎并没有一个比较可靠的线索把他们串起来。 小张哥这时好奇的问道:“你能不能想到一点关于这个时代的大案要案?”
“啊?”
仙姑一愣:“你的意思是……哦!!!”
仙姑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我之前上学的时候,寝室夜话你知道吧,我上铺的同学就给我们讲过他们老家很早之前的一起特大凶杀案。”
仙姑将自己听到过的故事娓娓道来,不过并不是很详细,因为这种案子通常都是秘密侦破的,绝对不会广而告之影响社会稳定,再加上那个年代信息传播的速度也不比现在,所以大家很多也都是听到点消息就开始捕风捉影。 但大体框架是不会变的,据说当年有好几个特别恐怖的集体性质大案,包括农场惨案、龙某民惨案等等一系列的恐怖事件,而现在他们所在的这座招待所好像也是这个系列之一。 虽然没有太多的细节被披露,但江湖上流传的版本可不少,反正据说,是据说啊,据说这个地方死者最少超过了五十名,而且听说死状极惨,且凶手是一夜之间完成的,可以说是相当疯狂,即便是在那个疯狂的年代来说,这里发生的事情也算得上是翘楚级。 “我听到的版本就是一伙匪徒在穷途末路的时候冲入了一个招待所里,把里头的工作人员和住客全部集中到了食堂,然后具体的细节我就不得而知了,有的说死了一百多有的说死了五六十,反正无从考证。最后据说幸存的不到十个人吧。”
张哥听完之后,沉默一阵后说道:“你说,会不会这幸存者里有一个其实是凶手混进去了,然后因为某种原因触发了这个地方的启动条件?”
“你别说,还真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