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苓这个时候才真正的感到了慌乱,主儿医术虽然算不上是精进,但是这种事儿总是不会诊错的。“那,主儿,要不要奴婢现在就去太医院?您刚才要被那两个小太监伤着了吧?要不要奴婢去禀告皇上?”
子苓手忙脚乱,她又观察到静心苑这个地方,虽然算是安静,可是各种东西并不算是齐全。“先不要声张。此事咱们虽然知晓了内情但是仍旧没有什么证据,庄妃这么明目张胆也是因为拿准了皇上不会对她怎么样。而且现在这孩子的胎像我拿不太准。要是,此事传到了庄妃的耳朵里,怕是会派人,到这里来加害于我。”
裴照月其实更加安心的是,她现在在静心苑里。尚且不知道,皇上会让自己思过多少时日,在这静心苑中,起码不用担心自己怀有身孕的事情,会被其他的妃子探查出来。这也应该算得上是因祸得福,裴照月本来想着还是不要太早让自己被放出去的好。“主儿,奴婢是害怕这里条件不好,委屈了你和小主子。”
子苓知道这个静心苑,虽然比冷宫要好上许多,但是因为这里没有其他的人服侍,裴照月现在又是特殊时期。子苓也是害怕有人会趁机到这里来谋害主子。“我觉得,我现在在这个地方,已经算得上是最安全的了。咱们先在这里等待一些时日,等到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安稳了。咱们在去向皇上说,想必到时候,咱们也少些风险。”
裴照月明白自己之前能够安心生下珩儿,有很大的原因是皇上一直保护着自己。但是现在,情况已经不同了。裴照月不敢保证,在自己被陷害的这段时间里,皇上会不会派人来保护自己。再或者说,会不会有人,千方百计的阻止皇上派人保护自己。凡事还是把握在自己的手上,比较靠谱。裴照月一直都坚信着这一点,她决定把握住这个机会,趁机让自己被关禁足,直到自己有把握能够保住这个孩子为止。庄妃在裴照月被送出御书房之后,就开始在皇帝的耳边吹风。“皇上,您这一次,怎么这么狠心啊?那会不会臣妾以后也犯了错,皇上您也会这样对臣妾?”
秦峥曾经宠爱庄妃,是因为喜欢她的肆意洒脱,喜欢她因为出身大家贵族,而不在乎俗世礼节的那种与众不同的美。可是现在的庄妃,身上却满是小女人的算计心思。裴照月之前被陷害,秦峥在宫里也不是没有耳目,前因后果他一清二楚。只是现在,还没到了这个时候。庄妃毕竟没有犯什么大错,而且襄阳侯虽然已经退居朝堂,可是地位仍然举足轻重。“朕自然不会。你一直服侍着朕,已经有好多年了。只要不做出那些出格的事,朕会一直念着你的好。璋儿有一个娘照顾,也会长的更好些。”
其实,这些家世背景在秦峥的心里,还仅仅是次要的。庄妃之前收养了孔氏的孩子,秦璋一出生,就没了娘亲。他也是从小在养母身边长大,自然知道,有一个娘亲照顾,总是要比孤零零的要好上许多。璋儿现在年纪也不小了,比太子也小不了几岁。说话做事也算是伶俐,只可惜从小身子就不大好,听说是娘胎里的弱症,更需要人照顾了。庄妃也知道,皇上现在对自己的心思已经不像以前那般了。她当然知道,皇上心里最在意的是什么。“皇上。臣妾在后宫里和姐妹们吃吃茶,聊聊天。陪璋儿玩耍,也照顾他的衣食起居。臣妾就已经知足了,臣妾这一辈子没有儿女福分,虽然现在还年轻,可是太医却说臣妾怀孩子的可能不大。璋儿与臣妾有缘,臣妾自然是要好好照顾他的。”
庄妃十分聪明的三句话不离秦璋,她明白现在能钓住皇上的心的,只有这个她从别人那里抢来的孩子了。“嗯。璋儿有你这样的娘亲也算是有福气。以后在宫里安分度日,朕不会苛待你的。赶紧回去吧,璋儿身子不好,你路过皇子苑的时候,也去看看他。”
秦峥听了这话之后很是满意,他虽然也从李全那里知道了,庄妃其实并没有经常去看璋儿,但是前几日她特地把璋儿从皇子苑里接了出来,说是害怕太子的疫病会传染,这一点看来也算是有心。庄妃做的那些事也许对于裴照月来说不可原谅,可秦峥却觉得这些其实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上。只要自己能够保住裴照月,就算是让她受一点点小委屈也没什么关系。裴照月又被送去了静心苑禁足,这是让云苓她们措手不及的,子苓虽然趁机派人回来告知此事,但是白苓还是去找了沈贵人和德妃。德妃也是心急如焚,反复盘问了关于搜查出证据一事还有什么纰漏没有。然后又开始发愁说道。“这下子,恐怕是被庄妃抓到把柄了,那个小太监又是受过照月恩惠的。竟然会这样叛变主上,可查出原因没有?”
因为在德妃看来,想要翻案,也只有从这些叛变的下人身上找到一些线索了。“奴婢的确是派耳目去查了,可是这个太监是我们宫里的人,进宫之前的底细都被销得干干净净。进宫之后也只是和我们宫里的意儿有一点关系。其他的事情,没有我们不知道的了。”
白苓查叶查过,问也问过。主儿从静心苑里面传来消息,可是不必再追查此事,皇上自有定夺。可她们还是不放心。“既然,照月已经说了让咱们静候佳音。那咱们就先别轻举妄动了。照月做的那些事情,几乎没有太过错的。所以本宫相信她,你们都是好的,知道为主子着想。回去之后,一定要管好了宣明殿里的下人。剩下的,本宫会派人到静心苑里面告诉照月,她要是有什么需要大可以来找本宫。”
德妃思索半晌,最终还是做了这个决定。她还是相信裴照月一定会对此事有法子的。沈墨丛自然也是一样的看法,裴照月平日里的主意都比她们要多得多,这会子既然已经说了,让她们不要轻举妄动,就一定是有原因的。白苓她们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只能偷偷拿了一些平日里用的上的东西,顺着静心苑的后门送了进去。子苓拿到这些东西之后就开始准备晚饭。虽然御膳房,会送来吃食,但是这些吃食总是要验过一遍毒的,等到验完之后也都凉了。而且做的大多不可口,裴照月现在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她不敢让主子,吃那些别人都不愿意吃的菜。“子苓,哪里就有这么娇贵了?还是随便弄一些吧。”
裴照月看着子苓拿了好几袋子的食物进来,实在是觉得没必要如此大动干戈。自己只不过是怀个孩子而已,之前怀珩儿的时候,已经有些经验了。“不行的主儿,您现在身娇肉贵,怎么能够吃这些东西呢?还是吃奴婢做的这些吧,起码还是有营养的。”
子苓手艺很不错,而且各种类型的菜都会做一些,这些吃食虽然种类有限但是也能够让主子吃饱了。“子苓,只要咱们在这里挺过几个月,就一定会好的多。”
裴照月虽然并没有信心,能够找到庄妃陷害她的证据,但是却觉得,此刻她更重要的任务是保护住自己的孩子。这主仆二人,在静心苑里面生活的也算是安静,而秦峥却深夜在御书房无法入眠。“皇上,已经不早了,快二更天了,您赶紧睡了吧。”
李全看着皇上在深夜里睁着眼睛,知道皇上一定是心疼颐贵嫔了。要不然的话,不会在今天晌午之后,就没怎么安下心来批折子。“李全,朕是不是荒唐的很?明明知道庄妃是有意陷害月娘的,却还是装作不知道,这么做是不是伤害了月娘?”
秦峥最担心的,还是此刻在静心苑里面的月娘有没有对自己寒心。他只不过是不想过多的参与进后宫的纷争,他可以用一句话毫无理由的救月娘,也可以让月娘成为后宫里身份最高贵的人。可是他却不能这样做。因为自己身上背负着的命运,实在是太过沉重,这后宫中每一位妃子的家世都非同一般。他越少参与进这些妃嫔之间的争斗,越好。秦峥心疼裴照月,李全也是真的心疼皇上。“奴才的好皇上,您这么多年以来的苦楚,奴才都看在眼里。贵嫔娘娘受这么点苦算什么?您当年受的那些苦难,就算是对别人说了,别人也不敢相信啊。您别总想是自己对不起别人,明明是那些人,想要借着皇上您的势力挑起争端,夺权争势。”
李全这番话,把现在的情形说个淋漓尽致。他当然知道,皇上做的这一切都是无可奈何,他也相信,颐贵嫔那样聪慧,一定是明白的。“其实不是。其实这一切,朕也有过错。”
皇上的自白,裴照月终究是看不到的。她现在一心只想着,该如何保住肚子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