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生孩子。怀孩子的时候呀,遇着点难受了自然会紧张一些。儿臣不也是生了太子之后,才觉着生孩子并没有那么痛苦的吗?母后就原谅她这一次吧。”
皇后这个时候插言,本来是想为自己博一个善解人意,贤良淑德的好名声。可是她脑子笨一些,自然是没想到,自己如今说这番话,就是坐实了,太后之所以知道裴照月没给自己请安这事儿,是从她自己嘴里说出来的。皇后果然是心怀叵测,裴照月刺客并未派人去查探,只是推断着觉着这事儿,也有可能是皇后所为。要不然的话,皇后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了。“皇后娘娘,臣妾的确这些身子不适。但是臣妾已经告诉皇上,向皇上请求的,近日里不再向皇后娘娘请安了。可是皇后娘娘也未必要如此小气,竟然向太后娘娘告状。皇上已经说了,准许臣妾不用给皇后娘娘请安了。难不成,皇后娘娘还想违抗皇上的旨意吗?”
严岚湘在旁边眼看着裴照月说出这一番话,惊的都快把眼睛掉出来了。柔充仪也顾不上偷偷抹眼泪装可怜,也觉得有些诧异,平日里,没看出来裴照月竟然是这般没脑子的人啊。“你放肆!就凭你是什么身份,也敢同皇后如此说话?”
太后是一百个瞧不上庶女的,若是裴照月老老实实的,就这样任着她说道也罢了。可偏生裴照月这般不识好歹,竟然敢当众顶撞皇后。皇后就算再不好也是嫡出的女儿,虽说不得皇上的宠爱,但究竟也是一国之母。裴照月一个小官家出生的庶女,就算是有天大的宠爱,也不能这样跟皇后说话。太后生气的摔了手边的茶盏,满殿的嫔妃都跪下来了,当然有一些还偷偷抬着眼睛,看着太后气的那样子。想着瑶嫔平日里有多受皇上的宠爱,现如今的得罪了太后,就算是皇上再宠爱她,也没有好果子吃了。裴照月也跟着跪了下来,不卑不亢的望着太后。仿佛真的觉得,自己所说的话没有问题似的。太后看着她那样子,心中更加生气了。一气之下,便下旨让她跪着,德妃在旁边劝阻也毫没有用处。也许是因为,太后正在气头上。就算德妃说裴照月再顶撞皇后,现如今也怀着孩子的,若是因为太后的责罚,真的小产了。怕是皇上那边也不好交代。太后听到“皇上”二字,不免有些犹豫。皇帝并非是她所亲生,而且这几年来也与她有了几分隔阂在。瑶嫔是他最宠爱的妃子,若是自己真的让瑶嫔没了孩子的话,恐怕皇帝真的会同自己翻脸。可是骑虎难下,她是一国的太后,既然已经下旨让这个妃子跪着,就没有再让它起来的道理。“不过就是怀个孩子。哀家当年也怀过孩子,当初也因为得罪过先皇后所以在雪地里跪过几个时辰。也没见着有什么纰漏,你们莫要为这贱人求情,不让她跪上几个时辰,吃吃苦。哀家看她是被皇帝宠的没了规矩。”
皇后表面上十分焦急的劝阻着太后,可是心里却乐开了花儿,自己之前想要对裴照月下手,结果终于没找到机会。现在借太后的手,若是真的让她把孩子掉了,也算是自己毫无责任了。现如今正是刚过完年的,外面的雪还下的大。太后终究没让裴照月真的到外面去雪地里跪着,只是到大殿门口,可是那地上,因为沾染了路过宫人脚上的雪。天气一寒凉,又冻起了冰。就算用手碰起来也算是冰凉刺骨的,更别说,是让一个怀着七个月大孩儿的母亲跪在地上了。“主儿,主儿,您要是觉得这身子不适。奴婢就算是拼死,也会求太后给你去请太医的。”
子苓身为奴才自然是要跟在主子身边跪着的,她知道主子现在的肚子就算是长久的坐着也难受。更别提在这冰天雪地里跪上几个时辰了。太后那边儿,似乎忘记了这大殿门口还跪着一个人,裴照月隐约听见,大殿里面还有皇后和众位妃子的笑声。太后果真是狠得下心的女人,虽说自己肚子里的,并非是太后的亲皇孙。可是太后,难道当真不害怕皇上追究起来吗?子苓不知道从哪里要来了一把伞,现在天上飘着大雪,虽说给主子打伞也挡不住什么,但终究好过于,让主子的头上也淋上雪。“主儿,您要是实在坚持不住。奴婢就……”子苓接下来说了什么,裴照月已经根本听不见了,她一开始只觉得膝盖寒凉,后来那寒气便充满了全身。尤其在肚子那里,好像是肚子里孩儿的火气,都抵挡不住那冰雪的寒凉。慢慢的变觉着下半身已经没有知觉,裴照月勉强的睁着眼睛,最后一眼看到的是子苓焦急的神情。在昏过去的最后一刻里,裴照月脑海里想的却是,这是自己真的没了这孩子。皇上还会像从前一样爱惜自己吗?到时候,她也得罪了太后,恐怕在这后宫之中便更加不好活下去了。瑶嫔娘娘因为言语冒犯了皇后,所以被太后罚,在宫殿前的地上跪了一个多时辰,最后终于因为体力不支晕过去了。据说皇后和庄妃惊恐的让人叫来太医的时候,地上有一滩鲜红的血迹。秦峥知道了这消息之后,扔下了所有折子,直接便冲向了承乾宫。承乾宫的宫里宫外都是来往忙碌的宫人,皇后和庄妃还有柔充仪都齐齐地坐在外间里,秦峥赶到这里的时候,只听见内室里,有一声凄惨的叫。“啊!”
那声音听上去便疼的很,秦峥听出来那是裴照月的声音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朕不过是半日未曾见到瑶嫔,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皇后立马站起来向皇上说了一下今日发生的事儿,她心里面其实是高兴的,现如今听到里面瑶嫔叫的那样凄惨,想必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的。而且皇上过来,也无济于事。太后娘娘自从知道了这事儿之后,只是叫人将瑶嫔送到了自己的宫里,最后便说自己因为受到了惊吓,所以神似恍惚,需要在宫中休养几日。皇后绝对有恃无恐,左右这事儿是太后做的,就算是皇上真的怪罪下来。也只不过会罚自己一个未能劝阻太后的罪过。庄妃全程并没有参与其中,自然也不害怕些什么,只是现如今并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德妃忙里忙外的,焦急的很,皇上看在眼里,自然更加对她有好感一些。“奴婢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庄妃娘娘,充仪娘娘。”
子苓刚从里面出来,就建到外面皇上已经来了。主子吩咐过,一旦出了什么事儿,要马上去禀告皇上。子苓不敢怠慢,赶紧照做。“怎么样?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子苓又将里面的情况,如实告诉皇上了。“回禀皇上,主子的血已经止住了,太医说,主子这一次差点小产。若不是因为送来的及时,胎儿已经稳定了,恐怕龙胎真的会保不住。”
这其实是皇后最不想听到的话,因为事到如今。太后也不敢太过惹怒皇上,自己身为国母,自然就被夹在中间,瑶嫔这孩子若是没保住的话,自己受皇上一顿训斥也算是值得。可偏生这孩子顽强的很,竟然在雪地里冻了这许多时辰,都未曾小产。“那就好,那就好。多亏朕的皇儿没事,要不然的话,朕要你们所有人都陪葬。”
秦峥突然又想起,裴照月经历了这一番折腾,身子一定虚的很,于是吩咐了所有人,让裴照月好好在这承乾宫的养胎,谁都不允许来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