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当年多恩爱,如今再见面也只是陌路人,加仇人。
许婉看任皇极的目光带毒,恨不能当场碎尸万段的那种,两人才在这个后山山谷里交上手,就展开了生死搏杀。
起初任皇极顾念夫妻以往的情谊,处处受制,只是被动接招。
“不管你再如何恢复,废物还是个废物,姓任的,你真令人失望。”
眼神一凌,火辣的术法横劈,夹带着万千火星,所过之处熊熊燃烧,整个山谷灼热如烘炉。
任皇极狼狈的在地上打了个滚,如果他反手一个土龙丢过去,非但能解自己窘境,还能把嚣张的许婉弄得灰头土脸。
给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当凶猛的火星子点燃了长袍后,任皇极不可避免的被灼伤,他越是伤得重,许婉就越笑得越发癫狂。
“冤冤相报何时了,许婉,是你逼我的。”
任皇极拍灭肩膀上的一簇火苗,冷冷的看着这个女子。她是那样的美艳,却也无比的绝情,堪比绝世无情典范。
“嘁!怕你个软脚虾,没用的男人。”
这是对一个男人最大的侮辱,来自于曾经的枕边人,往日有多爱,此刻就有多恨。八壹中文網
“呀啊……”
任皇极忍无可忍,终于对许婉出了手。
一道土黄色的光闪过,无数地刺犹如雨后春笋,从地里面钻出来,密密麻麻的铺满了整个山谷。
许婉惊觉不对,提气就要御剑逃窜。
只是晚了一刹那的功夫,只见周围山谷峭壁上,也有无数的地刺伸展出来,四面八方除了天空是个安全地带,其余的都有土刺无限延伸,似乎要把许婉万箭穿心。
许婉一个纵越,跳到虚空中,居高临下的讽刺,“哼,留了这么大的生机给敌人,土得掉渣的术法还是没有长进。你……还是不行。”
任皇极什么也没有说,因为他知道那个女人也只能站在那里对他鞭长莫及,他有土刺保护,只要不找死的话,能够稳稳的待在那里。
许婉的目的最终是要撵任皇极离开,没有想到会铩羽而归,更加吐血的是,任皇极的术法的确不是过去修炼的那一套。
她的义父教导的术法里面,并没有土属性术法,整个清虚观都没有,传承了这么多年,很多术法在历史的长河里早已经被淹没。
“许宗主,咱们打平了,从现在起,你没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更没有理由撵我下山,我的去留皆和你无关,请回吧!”
许婉甩手离去前,咬牙切齿的丢下一句话,“我已经尽力了,你日后莫要后悔!”
任皇极收了所有的土刺,琢磨起许婉的话来,不知道她这是赌气之言,还是随口一说。
寻思无果后,怏怏不乐的回到百草园。
百十来个汉子见到他情绪低落,且衣衫褴褛,浑身是伤的样子,还以为他输了,纷纷出言安慰起来,
“一时输赢说明不了什么,大丈夫能屈能伸,怕她什么。”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待十年八年后,再找回场子。”
“金丹初期输给金丹巅峰境,一点也不丢人,且修士从来争的不是一时长短,他日谁能问道飞升,那才是归途。”
……
任皇极被他们的各种至理名言轰击得头昏脑胀,比和人打个三天三夜还要累。
他哭笑不得的打断众人的声音,“我没输,我……”
一石激起千层浪,他的话还没说完,在场的人已经激动得欢呼起来,
“赢啦!哈哈哈……居然赢啦!不愧是曾经的宗主大人,天赋牛掰的存在,了不起,实在是了不起哇!”
“这是即将载入史册的奇迹,这若是传出去,不知道要震惊多少人。”
……
众人激动得奔走相告,恨不能立马就去买个鞭炮放一放。
任皇极头痛的以手扶额,调动全身灵气,暴喝出声,“够啦,听我说完。”
在场的人被他震慑到,各个姿势奇葩的僵在当场,不敢动弹。
“你们听完了,我没输,但是,我也没赢,我们只是打平了而已。”
观书听到动静,气喘吁吁的赶过来,正好听到这句话,上前就给了他肩膀一拳,
“好小子,以你的境界就算是打平也是赢,只要能留在这百草园里修炼,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对于这个后背,观书还是挺看好的。
过去虽然觉得他太过仁慈软弱,其实只有经历过残酷修行路的人,才能明白这种品质有多难得。
观书碰到了任皇极的肩膀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只是一味地苦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凌霄看众人情绪缓和了,这才扒拉开众人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任皇极,也学观书那般,在其肩膀上拍了一下,
“若我猜得没错的话,你应该没尽全力吧。”
伤口处连续两次惨遭不幸,任皇极已经疼得浑身冒出来冷汗。
观书整个人则惊呆了,“嘶……没尽全力,这么说来,这小子在比试的时候放了水?”
打平已经够让人惊讶了,若是还让了别人一招,故意打平的,那就只能说明,任皇极的修为真的高出金丹巅峰,有对抗元婴期修士的可能。
越级对抗,古往今来,有几个人能做到?
说任皇极是个天才都委屈了他。
其实,任皇极的惊讶并不比观书少,他的确是有留得几分情面在里面,并没有对许婉下狠手。
那毕竟是他孩子的娘亲,就算孩子以后改姓许,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她可以无情,自己作为男人,却不能无义。
只是,凌霄这个师傅,作为一个种地的老农,知道的东西未免太多了些。
他真的很难相信,凌霄如他嘴里说的那样,会是个普通人。
再怎么历练,再怎么见多识广,普通人就是普通人,没有办法说有这么多修行见识。
看到任皇极那怀疑的小眼神,凌霄还得继续装,“嘿嘿……你虽然看着惨吧,没缺胳膊断腿,也没伤筋动骨,也就一点皮外伤,只能说明一点,你留有余地,没有拼尽全力。”
众人一听,倒也深以为然,他们差点被任皇极那惨烈的外表给蒙混过去,实则大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