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望着沈余亭冷峻的脸,结结巴巴的辩解:“余亭,他只是遇到我摔倒,帮了我……我和他没有关系,请你相信我。好不好?”
说到最后,话语里全是哀求。一双阴沉的眼,直直的看着林夏,没有半点温度。突然,沈余亭弯起唇角,显出阴沉的笑,旋即掏出手机,屏幕戳到林夏眼前。他压抑着怒吼:“我看看你嘴有多硬!”
林夏睁大眼,看到明亮的手机屏幕上,一个男人正亲昵的搀扶着另个女人坐进跑车。那两人正是林夏与欧阳墨!视线往下,林夏看到还有许多不同抓拍,虽然只是小图,但能看出都是她与欧阳墨的!一阵细细麻麻的恐惧侵袭林夏大脑,她惊恐的看着沈余亭,他怎么会有这些照片?难道,先前她跑出沈家,他安排了人跟踪她?!突然,手机被从眼前抽走。“还没看够?!”
沈余亭狠狠的骂道。旋即将手中手机往地上用力一砸,“啪”的一声,手机在沉重的地板上滚了几圈,屏幕裂出一道明显的碎纹,将林夏与欧阳墨亲昵的姿态割裂成两半。几乎瞬间,林夏感觉到了一股不同于平日的恐惧。“看来这三年,你寂寞了?”
沈余亭别有深意的看着林夏,眼神带着挑衅,仿佛她只是一个玩物。“是我疏忽了,女人寂寞起来多可怕啊。早上那个吻,怎么能满足到你?”
沈余亭咬着牙关,冷冷道。林夏茫然无措的摇头,唇角被咬的绯红:“不是的,余亭,不是这样的……”突然,沈余亭大手一伸,一把拎起她的肩头,语气变得狠厉:“那是怎样?”
林夏从没见过沈余亭这般令人畏惧。他以前也会出口伤她,会侮辱、讽刺她,可从不会动手,甚至会主动离她更远,好像她是个脏东西,碰到她就恶心。可此时,沈余亭用力捏住她的肩膀,大力几乎将她细弱的骨头捏碎。林夏害怕极了,眼泪在眼眶打转儿,“余亭,我从来没有二心,你听我解释……”漂亮的五官痛苦的扭曲着,却生出一股别样的美。沈余亭心头一跳,冷笑:“解释?我倒要亲自看看,那男人对你做了什么!”
话音刚落,他两手放到林夏腰间用力一抬,就将林夏扔到床上。脑袋嗡嗡作响,林夏挣扎着要爬起,面上却笼罩一股黑暗的压迫感。沈余亭两手撑在林夏身侧,没有一句言语,低头堵住她的唇角,狠狠吻了起来。霸道、强势。鼻息间尽是男人清冷的味道。他吻的毫不留情,像惩罚、发泄,没有一点温柔可言。林夏被男人的动作拨到心跳加速,面红耳赤,鼻腔里不自觉发出声音。突然,沈余亭停下动作。方才还熊熊燃烧的烈火,此时偃旗息鼓,他两手依旧撑在林夏身子两侧,眼神变得冷淡,轻飘飘的盯着林夏。林夏徐徐睁开眼,她以为沈余亭不会停……可此时,对上他的眸光,林夏脑海里轰的迸出两个字:羞愧。沈余亭勾起唇,淡淡道;“算了,我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听到这话,林夏呼吸都停滞了!她望着沈余亭,却怎么都看不到他眼底,只有他帅气的脸上,那一抹轻嗤!方才所有的热情、期待、都如被水浇灭,瞬间消失到无影无踪。林夏突然就想起三年前,她看到沈余亭躺在ICU的照片,原本一个完好无损的大男人,浑身上下插满管子,面如死灰,没有一丝生命气息。是她林家害的……林家将沈余亭两腿害没了,她怎么还好意思期待他的爱?!还好意思渴求他的占有、关怀?现在他好好活着,她能为他做事弥补亏欠,就已经是无以言表的恩情了!林夏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大脑冷静下来。沈余亭早已回到轮椅上,被弄到凌乱的衬衫重新整理到一丝不苟,他随意捻起一件短袖扔给林夏,“换上,滚吧。”
林夏接过沈余亭扔来的衣服,缓缓坐直身子,扯开身上的破布,将短袖套到身上,翻身下床。膝盖传来疼痛,她垂眸看着满是血痂的膝盖,狠狠搓了一把,血痂被大力搓掉,鲜血涌出,顺着小腿往下淌。剧烈的疼痛,温热的血液,还有空气中无处散发的血腥味儿,好像这样,才能让林夏的头脑保持清醒。一旁,沈余亭冷漠的看着林夏,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她在自虐?呵,与他无关。林夏终于站直身子,两腿却控制不住的发抖打颤。她紧紧咬住牙关,太阳穴处传来紧绷的疼痛,林夏眯起眼,朦胧的视野里,沈余亭的模样反而变得清晰、冷峻。“余亭,请让我为你继续按摩吧。”
林夏祈求。良久,沈余亭笑了笑,答:“好啊。”
他上下打量着林夏,视线最终落到她满是血污的双膝上,修长的手指敲了敲轮椅扶手,“那就跪着按摩吧。”
什么,跪着?!林夏不可置信的望着沈余亭,嘴唇有些苍白。沈余亭又笑了笑,表情变冷了,“不愿意?委屈你了?”
空气陷入沉默,男人锐利如刀的视线几乎将人活剐。林夏脸部肌肉抽搐了几下,她摇摇头,嗓音干哑:“我不委屈。”
说完,她忍住身上伤口疼痛,走到沈余亭面前,双膝直接跪在地上,开始给沈余亭按摩。疼,好疼——再坚持一下,疼到麻木就不会疼了。林夏手心渗出冷汗,表情却没有半点波澜,她只是低下头,用力的、认真的为沈余亭按摩着。如果看着她受折磨,他会舒服一点,那就折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