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几次抛弃她了。三年前,那场婚礼他没有来,丢她一人面对所有人的耻笑,那是她第一次被他抛弃,也是最痛的一次。此时此刻,大雨如鞭子狠狠打在她的脸上、身体上。林夏用力抹去脸上的雨水,缓缓蹲下抱住双膝,只觉胸腔深处那颗原本温热的心脏,此时冰冷疼痛,令人窒息……无意间瞥见腕表已经接近十点,心下一沉,林夏艰难的起身,继续往前。每晚十点二十,她都会准时给沈余亭进行睡前按摩。这三年,林夏谨遵医嘱,每天保证给沈余亭最少做两次康复按摩。只有这样,他的两腿才有可能恢复。半小时后,林夏几乎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冲回别墅。保姆见她浑身湿透的回来,大惊失色,赶紧端着热茶过来让林夏喝,又想服侍她先去洗个热水澡,免得感冒。林夏却跌跌撞撞的摆手摇头,只管去换了身干净衣服,就去了沈余亭卧室。推开门,男人正坐在书桌前翻阅文件,窗外依旧大雨倾盆,树叶哗啦作响,他充耳不闻,眉头轻拧,认真的处理工作。“迟到了十分钟。”
听到开门动静,沈余亭头也不抬,声音冷冷传出,没有一丝温度。林夏表情一紧,仿佛更冷了……她垂下眼眸,无力的走到沈余亭身前,“对不起……”声音几乎低到听不见。沈余亭轻嗤一声,没有回应。林夏不敢怠慢,尽管呼吸不稳,依旧强撑着蹲在沈余亭身旁,纤细的手指搭在他的腿上,按照按摩师教的晚间按摩手法轻轻按摩着。片刻,头顶传来男人冷漠的声音。“轻了。”
林夏一愣,娴熟的动作顿了半秒,旋即又缓缓开始,只不过越发迟钝。她脑袋有点发晕,思绪也有些恍惚,双手尽管在重复熟练的动作,却感觉越来越使不上力气。“嘶”——林夏用力咬住下唇,尖锐的虎牙戳破嘴唇,她舔了下伤口,辣辣的疼痛让大脑暂时清醒了几分,手上也努力多了些力道。沈余亭却还是不满意,他合上文件,椅子往背后一退,便与林夏拉开距离。男人锐利冰冷的眸光落在林夏苍白的脸上,沈余亭勾起唇,眼底泛起深深的嘲弄:“因为我不给你钱,就在按摩上偷奸耍滑,林夏——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林夏深深低着头,不敢看沈余亭,只觉得自己喉咙发紧,呼吸越来越难,她艰难的深吸一口气,哑着嗓子:“我没有这个意思,你误会了……”那钱,他不借就罢了。她可以再去找工作,能为母亲多筹一分,是一分。沈余亭弯起唇角冷笑,然后滑动轮椅,离林夏近了半米。那道凌厉的眸光,正在肆无忌惮的打量她。半晌,沈余亭淡淡的说:“想让我借钱,那就让我高兴了,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