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层境界之后,朱炔便同慕容青从祁山城向着中京进发了。接下来朱炔便要打算以一种全新的姿态重新回到中京,好好的清算一下之前的旧账了。漕帮那边,朱炔也早已经给朱崇贵发出了消息,将自己打算到中京解救朱母的消息传了过去,但是一直在祁山城等了数日却始终没有见到答复,最终还是没有选择继续等待先行向着中京进发了。因为担心祁山城虽是可能传递过来漕帮那边的消息,因而朱炔和慕容青两人并没有径直的御空飞向中京,而是经由地面策马向着中京城进发。虽然此去中京的路途颇为漫长,但是对于两人来说也算是一次颇为有趣的经历,一路上他们可以了解到各地的风土人情,看到当地的人文地貌,也算的上是一次视觉上的享受了。出发之后的第三日傍晚,朱炔好慕容青终于抵达了中京城下。此时的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在过一个时辰城内便要实行宵禁了,到了那时候整座中京城中便会像是一座无人之城,大街上再也见不到一个人影。到了那时候便会是家家大门紧闭,就连客栈也是再也不接纳任何客人,因此要想晚上在城中有个地方过夜,那么他们现在便要抓紧时间进城寻一家客栈安顿下来,如若不然他们便就只能是露宿荒野了。“驾……”朱炔与慕容青对视了一眼之后,扬起马鞭重重的打在了马背上,策马向着城门奔去。自从宁帝即位之后,中京城的宵禁比起以往来有过之无不及,但凡是在宵禁期间在街道上行走,王侯之下不问缘由一律问斩。王侯闯宵禁也是要交由近卫司处理,受些皮肉之苦那是极为正常的。随着宵禁执行力度的增强,四面城门的封闭时间也是比以往提前了许多,对于往来人员的盘查同样也是严苛了许多。这就使得无论何时在中京城内外想要进出城门的人便会时时刻刻的排起了长龙,在临近宵禁时间的时候那更是如此。此时距离宵禁开始尚有一个时辰,但是在城门处却拥挤了不下二百名等待着进城的人,如此一个个的详细盘查起来,那必然是等到城门关闭了这些人也会有一小半进不到城中,因而原本还是颇有秩序的队伍,此时早已经是人挤人乱哄哄的一片了。“你别给老子挤了,一个一个的过来!谁要是想赶在宵禁之前进到城中,那就要看你们懂不懂规矩了!”
城门口处一位将官模样的中年男子朗声喊道。随着这名将官的这一声吆喝,院门便有些混乱的人群此时非但没有丝毫的安静,反而变得愈加的混乱了起来。其中原本在人群后面的几个府上模样的人听到这句话之后便是开始肆无忌惮想前面挤去,硬生生的将人群分开了一条道。“都让开……没听大人说了,懂规矩的人才能进城,我们先来给你们师范一下什么叫规矩!”
那几个商人模样的中年男子一边理直气壮的喊着,一边已经挤到了最前面的位置,将员原本位于最前面的人向后拨去。“大人日夜在城门处守卫,甚是辛劳,这是小的们的一点心意,权当是犒劳守卫的兵士们了”为首的一名商人模样的中年男子满脸堆笑的将一锭白银毫不避讳的塞到了为首的那名将官的手中。那名将官接过富商递到手中的钱,不禁眉开眼笑,仅仅是象征似的检查了一下便首先将那几个富商放进城中去了,随后目光扫过后面的人群,其中的蕴含的意味自然很是明显了。看到这一幕,原本位于前面的几个穿着寒酸的人不禁面面相觑,不由的自主的向后退开了两步,同样是在人群的后面也像是炸开了锅一般,口中不住的嘀咕着,但是手还是不由得向着包裹中掏去。虽然对于前面的那些富商以及城门守卫人群中的而那或多或少的都在心里有着一丝不满,但是对于这一幕,大多数的而那却是没有显露出丝毫吃惊的样子,像是司空见惯了一般。但凡是身上有些钱的都齐齐的掏了出来,毕竟既然都已经到了城门下,掏点过路费赶在宵禁之前回到家里也是值得的。至于那些身上几乎是身无分文的穷人则是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那一个个的富人在将钱塞到了城门将官的手中之后陆陆续续的进到了城中,即便是原本是在最靠前的位置的此时也已经被渐渐的挤到了最后面的位置。“你身上还有散碎的银两吗?”
朱炔跃下马背向着一旁的慕容青问道。慕容青望了一眼那些被挤到人群后面的穷人们,有看了一眼,美目之中带着一丝不解的摇了摇头。“我们来中京是为了救娘亲的,一切必须在暗中行事,绝对不能打草惊蛇,那样的话我们要想找到娘亲那更是难上加难,也会让宁帝有所察觉,因而还是不要惹是生非的好……”朱炔从慕容青的眼神之中看出来了她的顾虑,于是便轻声附在她的耳边说道。听了朱炔的这一番话,慕容青那绝美的脸庞上才出现了一丝缓和的神色,白皙的小手在随即便在朱炔的身前摊了开来,在手掌中有着几锭的碎银。朱炔目光之中满是柔情的望了一眼慕容青,随即轻轻地从她的手中接过了那几锭碎银,在加上自己怀中的碎银,向着人群后面的那些穷人们走了上去。他将那些碎银悄悄的散发给了那些穷人,好让他们能够有钱贿赂城门的将官,赶在宵禁之前进到家中。朱炔拿着仅剩的一锭碎银回到了慕容青的身边,笑吟吟的看着她,随后便拉着她牵起马向着城门下走去。见到朱炔和慕容青走了过来,那些受到朱炔施舍的穷人们纷纷自觉的向着两侧退避了开来给他们留出一条路来,同时投向他们的目光之中满是感激与崇敬,如此一来,慕容青和朱炔便一下子到了人群的最前面,再过几个便就是轮到他们了。“几位军爷辛苦了……”轮到朱炔的时候,他同样是笑着将拿定白银塞到了那名将官的手中,同时客客气气的说道。“嗯……好了,你们……”那名将官接过了朱炔递过来的白银,刚要下令放行,却是一眼瞥见了慕容青那被风吹开的面纱下面绝美的容貌,一时怔在了那里。之前一路上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慕容青一种都是在用面纱遮挡这容貌,但是就在刚才通过城门的时候,恰巧一阵风从地上吹起,将她的面纱掀开了一个角。就是在这短短的一刹那,那名守城的将官却是瞥见了慕容青那倾国倾城的容貌。朱炔和慕容青意识到会有些麻烦,便想要趁着那名将官发愣的那一会抓紧时间进到城中去,但是却还是没有来得及。“唉……你们两个、等一下!”
在朱炔和慕容青走出之后不远,那名将官随即便从那种惊讶之中回过神来了,随即便向着正要离开的朱炔和慕容青喊道,随后手一挥,几名兵士便跟在他后面向着朱炔和慕容青走了过来。“不知官爷还有什么事情?”
朱炔见那名将官已经反映了过来,随即便转过身子赔笑这说道,同时下意识的将慕容青护在了身后。那名将官走上前来,手一压便让那几名兵士将朱炔和慕容青围在了中间,自己则是不搭话径直望向了被朱炔护在身后的慕容青。目光之中尽是一片看到了令人着迷的事情之后的神色。“那个……刚才有些东西还没有来得及好好检查,圣帝有令,但凡是进出城门的人、物都是要搜个仔细!”
说着便径直向着朱炔身后的慕容青走了过来。“军爷,我们又没有待什么东西,人就跟没有什么问题了!”
朱炔见状,更是将慕容青护在了自己身体的后面,同那名将官说道。那名将官丝毫没有理会朱炔的话,径直的想要拨开朱炔,将手伸向慕容青的面纱。但是当他的手臂蛮横的想要拨开朱炔的时候,却感到身材并不高大的朱炔,此时像是一座山一般,竟然难以撼动分毫。“马上给爷让开,如若不然直接拿你以擅闯城门问处!”
那名将官模样的男子在试了几次均难以将朱炔弄开之后,不由得有些恼羞成怒,厉声呵斥道,于此同时将朱炔和慕容青围住的那些个兵士也是几乎同时齐刷刷的抽出了佩刀。一时间,城门口处的其他守卫兵士听到响动也是纷纷的围了过来,不一会便有近百人围了过来,同样是抽出佩刀,像是随时准备要将朱炔拿下一般。看到周围越来越多的兵士围了上来,那名将官的底气也是更足了,俨然一副这里我说了算的模样。朱炔看到这般情景,脸上的强装出来的笑容顿时收敛了起来,身上顿时散发出了一股令人感到恐惧的寒意,双眸之中也是毫不掩饰的流露出了浓浓的杀意。就在这时,朱炔只感到一只温滑若玉脂的手轻轻地拉住了他的手,他回过头去看到的却是慕容青那笑颜如花的脸庞。“交给我来处理……”慕容青轻轻地将朱炔拉到了后面,同时自己上前一步径直迈到了那名将官的面前。面对这一幕,包括那名将官之内的兵士也都是不觉得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目光紧紧的盯在了慕容青的面纱之上。先前朱炔身上爆发出来的那股浓重的杀气,让他们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颤,高度的戒备了起来,突然面对这么一个柔弱的女子站到前面,他们还是好一会才缓过神来。“咳咳、那个……奉圣帝之命,但凡进出城门的人或者物品都要经过严格的检验!”
那名将官缓过神来之后,看到尽在咫尺的慕容青,连忙一本正经的说到,但是双眼却是掩饰不住的盯在了慕容青面纱之下那俊美的脸庞上。“军爷既是例行公事,那小女子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我的父亲平阳侯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意见……”慕容青仿若是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嗯?平阳侯?”
那名将官在听到前半句的时候,不禁是喜上眉梢,伸出手来便要向慕容青的身上探去,但是在听完后半句的时候却是不由得愣在了那里,神色之中满是惊讶的问道。“啊,怎么了?我便是平阳侯之女啊……”慕容青看到那名将官诧异的神色,故作惊讶的问道。“啊……没、没什么……”那名将官说着便讪讪的收回了自己已经伸出去的手,同时摆手让周围的那些兵士将佩刀收起来,立马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恭敬的说道,“下官不知尊驾是平阳侯府上,多有冒犯,还请小姐见谅!”
“嗯,什么意思,不用搜查了?”
慕容青伸开手臂,语气之中颇为无奈的问道。“不必!不必!既然是平阳侯的府上,那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那名将官见状连声说道。“那既然如此我们便走了……”慕容青说着便牵起马,径直的向着城中走去,朱炔则是目瞪口呆的跟在她的后面,心中不由得暗暗地佩服慕容青的机灵。其实慕容青早就看出来了那名将官是冲着自己的容貌来的,要想在不用修为将这些人威慑住的情况下,便只能是搬出一位分量十足的人物出来将他们镇住。慕容家原本便是一处豪门望族,对于中京城内的王侯将相自然是颇为了解,更是有着许多的交好之人。其中这平阳侯便是之前与慕容家私交甚笃,现在还仍旧保留爵位在中京为数不多的人之一。既然是想要将这些守卫城门的将官震慑住,那她自然便要挑出一位身份颇为显赫之人出来,如此平阳侯便是不二人选了。待到走出去很远之后,朱炔才悄悄的走到慕容青的身旁,轻声笑着说道:“没开出来,关键时刻你还有这般手段……”“那是自然,有什么能够难得到本姑娘……”慕容青的面纱之下掩饰不尽的满是得意。两人轻声交谈着便来到了一处客栈前,楼上迎风飘扬的幡子上写着‘悦来客栈’四个大字。此时距离宵禁开始的时间已经不足半个时辰了,若是在这之前找不到其他的客栈那更是一个不小的麻烦,因而在看到悦来客栈的时候,朱炔和慕容青便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径直要了两间空屋子住了下来。这处悦来客栈虽然在中京城中并算不上是什么像样的客栈,但是却几乎是朱炔所见过的客栈之中最为气派的一家。悦来客栈一共分了三层、整个客栈采取的是‘回’字形的建筑方式,使得客栈的内部显得分外的宽敞,一眼望去甚是气派。因为是距离城门最近的一家客栈,因而悦来客栈的生意一直都是极好。待到朱炔和慕容青来到的时候,客栈之中便只剩下了三楼上的几间角落的房子。朱炔和慕容青也并没有过多的挑拣,径直将房费付上便上到了三楼自己的房间之中。在三楼的这两间房子除了采光透气性差些之外,其他的倒是蛮令朱炔和慕容青中意的。因为屋子是在‘回’形楼的边缘,因而隐蔽性极好,不会引起别人丝毫的注意,而且在三楼上的是也也是颇好,从窗户中朱炔甚至能够看见那高高耸立的内宫城墙上巡逻的兵士的影子。朱炔和慕容青的房间虽然并不是一间,但是却除了相隔了一面墙之外,与是同一间几乎没有多大的区别。两间房子处在回形的交界处,屋门几乎都是开在了一起,两人若是同时出门,那必定会是撞到了一起。两人上到三楼之后便各自进了自己房间,毕竟一路上鞍马劳顿说是不累那是不可能的,现在既然有了住处,那自然是先要好好地休息一下再说。朱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再次走到了窗前,透过朦胧的夜色向着远处朱府的方向望去,神色之中一股浓重的凄凉之意散发了出来。在他懵懂的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是那处府邸保护着他,虽然他对其谈不上有多么深厚的感情,但是之后经历的那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之后,自己如今在看到这处已经废弃的府邸,心中还是难免会有这一种酸楚的味道。“街上之人速速回家,城中开始实行宵禁!”
街道上传来了更夫的宵禁提醒,朱炔从窗户向着外面看去,只见偌大的中京城中此时几乎是已经见不到什么人影了,仅剩的那几个人影也像是逃命一般的向着最近的人家逃去。内城之中一队队身着亮银色铠甲的禁卫军走了出来,开始了对宵禁的巡逻,每日宵禁的夜里,在外城中巡逻的禁卫军数目都不会低于三千人,在内城之中随时准备出动的禁卫军也有将近一万人。看着由内城中延伸出来的那一支支亮银色的队伍,朱炔暗暗的笑了一声。这所谓的宵禁对于普通的平民的确有着莫大的威慑力,那一支支禁卫军的巡逻队足以令每一个平民心惊胆战,但是对于能够御空飞行的修真者来说,他们却仍旧是形同虚设。只要是修真者能够在城中御空飞行,那些所谓的宵禁便是根本约束不到他们,毕竟禁卫军虽然强悍,但是对于空中的修真者却几乎是无计可施,即便是发现了后者也会在转眼之间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中,根本不容他们发出警报活着做出任何的反应。仅仅过了极短的时间,朱炔目所能及的中京城街道上便已经是空无一人了,唯一能看见的便是那一支支在街道上开始巡逻的禁卫军。此时夜幕已经完全的笼罩了下来,朱炔也吴鑫再观望街道上那一支支巡逻的禁卫军,虚掩上了窗子,便躺倒了床上。一连三日的赶路也着实让朱炔感到了一丝疲惫,刚躺倒床上便感到倦意如潮水一般的涌了过来,随即他便不由的沉沉的合上了眼睛,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朱炔蓦地察觉到了客栈的外面传来了一阵阵铠甲摩擦的声音,而且这个声音越来越清晰,凭声音朱炔便可以判断的出来,很明显是一支禁卫军将客栈包围了起来。如此一来朱炔便是瞬间清醒了过来,睡意全无,他轻轻地翻身下床,轻轻地走到了窗户边上,透过虚掩的窗户向着线面看去,果然不出乎他的意料,在客栈外面已经被层层身着亮银色铠甲的禁卫军包围了起来。随后“嘭……”的一声,客栈的门板被强行撞开了,悉悉索索的铠甲声音随即蔓延进了客栈之中。一种不妙的预感涌上了朱炔的心头,他几步掠出打开房门刚要去将慕容青喊醒。没想到就在他打开门的那一刹那,慕容青也是将房门打了开来,两人先是一愣,随后朱炔便不由分说的将她拉进了自己的屋子之中。自从与朱炔分开之中,慕容青也已经习惯了一个人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因而虽然她也是在睡梦之中,但是当楼下传来细微的声音的时候,她还是在第一时间便惊醒了过来,随即简单的穿上衣服便直奔朱炔的房间,没想到却与后者撞了个正着。慕容青刚进到朱炔的房间之中,闯入客栈之中的禁卫军便也到了三楼,那些上来的禁卫军径直的便将整个客栈的回形走廊完全的占据了,随后便是恭敬的等待着接下来的指示。一眼看去单单在三楼回廊上的禁卫军便是不下百人,加上外面的禁卫军恐怕更是近乎千人了。很明显这并不是一次意外,很显然禁卫军是为了某一个或者几个人来的,如若不然不会触动如此数量的禁卫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