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给贺慕俨打了电话,“贺总,许小姐一人在这么黑的路上走,很不宄全,是不是将她带回去?”
这头,贺慕俨没有吭声,也没有挂断电话。
尽管什么也没说,宣以言还是知道他的心思。这么多年来,许明珠是唯一一个让他变得优柔寡断的人。
向来冷酷无情的男人,明明因为许明珠对陆亦白的在乎恨之入骨,依旧没办法对她视而不见。
“我明白。”他轻应一声,主动挂断了电话。下一刻,一个扭转把车开了回去。
——
“贺总?”
夜宅。
看到贺慕俨,夜宫脸上浮起明显的惊讶。
他此时穿着睡衣,显然准备休息。
“您这深夜到访,有事?”他问。
贺慕俨一步走进来,带了满身的冷气。他背上的伤又裂开了些,很疼,脸色也有些白。
但这些都统统被身上的冷意掩盖。
“陆亦白的失踪是不是跟你有关?”也不拐弯抹角,他直接问出来。
夜宫一愣。
“陆亦白失踪了?”
贺慕俨不语,立在那儿要他的答案。
他越是不语,身上那股沉冷的气势越明显,染得整个客厅都低气压起来。
“天地良心,我们可什么都没干。”他摊开两手,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不过奇怪啊,你和他不是情敌吗?怎么会来找他?”
“他若真的失踪了,对你来说不是机会吗?”
贺慕俨终于转过头来看他。
他眼里没有任何波澜,目光森冷地刺在夜宫身上。绕算夜宫在江湖上也是一个人物,依旧被他这锐利的目光刺得神经一凛。
他不舒服地甩了甩头。
贺慕俨抬步,已走了出去。
他才走出来,宣以言的车子就开了过来。
“许小姐已经被平安送了回去。”
贺慕俨没有吭声,仿佛没听到。
宣以言无奈地摇头。
若真不在意,又怎么会深夜来找夜宫,探陆亦白的下落?
“这件事夜先生想来没有承认吧,要再查探一下吗?”宣以言虽然没有看到两人的会面,但还是猜得到,于是问。
贺慕俨拧了拧眉头,“不用。”
并不做多解释,上了车。
宣以言只能加快一步,赶在他开车离开时出声,“夫人让您回家一趟。”
呼!
贺慕俨没有回应,车子呼啸而去。
看着越来越沉冷的贺慕俨,宣以言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贺慕俨到底回了家。
走进贺宅的客厅时,何雅音正在里头走来走去,无限心事的样子。
她在不久之前通过一些小道消息知道了陆亦白失踪的消息,这消息让她忍不住想到不久前和那个神秘女人聊天的内容。
那女人说,哪怕不通过自己也能让许明珠难受,说的是这件事吗?
陆亦白何等人物?若真的是她动的手,这人可就太厉害了。
何雅音忍不住去分析猜测,想要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听到动静,她才抬头,看到贺慕俨灰着一张脸走进来,连忙迎了过去,“阿俨。”
贺慕俨没有回应,但还是坐在客厅的沙发里。
何雅音忙跟过来,坐在他旁边,“陆亦白失踪的消息我听说了,这对你可是个好机会啊,你趁着这个机会多多关心关心许明珠。”
“女人的心总是柔软的,越是困难,越容易对陪自己度过困难期的男人产生感情。若是陆亦白回不来,日后许明珠就是你的了!”
何雅音说这些自然不是因为她懂贺慕俨的心,而是又看到了机会。
许明珠没有和陆亦白结婚,陆亦白失踪,如果贺慕俨能抓住这个空缺与许明珠走到一起,她就能更上一层楼。
何雅音的内心总是不满足的,做完了珠城首富夫人,又开始做万象董事长的娘,但她还想做深城首富千金的婆婆。
这份名气足以让别人对她另眼相看,哪怕贺庭回估计也只能捧着她。当然,有了许家撑腰,贺慕俨这个代理董事长就会坐得更稳妥,搞不好还能把代字给去掉。
贺庭回尽管没再管公司的事,但董事长的位置还是他的,若贺慕峰他们再搞什么鬼,难保不出事。
出于这种种的考量,她还是觉得贺慕俨与许家联姻最保险。
所以当听说陆亦白在婚前失踪的消息,她不仅不为许明珠感到难过,反而十分开心。
何雅音生怕贺慕俨不能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叭叭地说了一堆。
贺慕俨从头到尾没有回应。
不肯定,不否定,不拒绝,不答应。
何雅音说得口干舌燥,他连个表情都没给。
看着这个儿子,何雅音又气又无奈,最终只能闷闷地道:“我说过的话你好好想想,时间也不早了,尽早上楼去休息吧。”
贺慕俨这段时间一直呆在医院的,他今晚背上的伤又裂开了,本应该回医院去治疗。可着实没有心情,听何雅音这么说,起身默默无声地上了楼。
——
许明珠回到住处没多久孙慧玉和许锦城就赶了过来,徐媛找了她一圈,此时也找了过来。
三个人没有时间问她消失了这么久去了哪里,所有心思都放在陆亦白失踪这件事上。
“我已经找过贺慕俨,他说没有绑走陆亦白。”许明珠简单地把找贺慕俨的事说出来,自然没有提两人间发生的事情。
“这事儿,大体不会是贺慕俨干的。他真要阻止你们结婚,一定会提早行动,不会等到你们的婚礼就要举行的时候。”孙慧玉也跟着道。
这话,许锦城也是赞成的。
“如果不是贺慕俨,还会是谁?”
徐媛忍不住问。
“宝妞儿,你好好想想,陆亦白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许明珠摇头,“没有。”
他这段时间一心准备婚礼,连公司的事都很少管,哪里可能得罪人?
“如果不是得罪了人,还有什么可能?一个大活人不可能无端端失踪,凡事总有个因果啊。”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徐媛心里也很着急,免不得把实话说了出来。
“不知道。”
今晚和贺慕俨这一闹,她心力交瘁,无助地摇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