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章 希望(1 / 1)

第一时间问关于田震和刑警的事,可今天张霞没有,而是看着电视,一丝不苟地样子。或许是电视剧很是吸引人吧?明子心想。这样也好,张霞沉迷于电视剧,将方圆的事儿一股脑儿的忘记,若是久久地记着,她还真是有些担忧。那个时候,张霞跟现在差不多,每天在家里做些家务,带着明子,做好饭菜等着方圆回来。她记得很清楚,等待的过程总是很漫长,明子总觉得方圆会在外面出事,嗯,那个时候的明子便不愿意叫方圆为爸爸,因为在她心里,这个人不配。总算是等到方圆回来吃饭,三个人围着桌子坐着,桌上的饭菜早已经凉透。张霞会把它们再热上一热,之后才摆好碗筷,取一个酒杯放在方圆面前,倒上些白酒,接着晚餐开动。张霞是不会第一个下筷子的,明子会,不过也因为这样的举动,明子被骂了不知道多少次。那些污秽不堪的词语,明子到现在仍旧记得。等方圆动了碗筷,张霞才开动,再接着才该是明子。明子总是小心翼翼,她知道不能惹这个人生气,但她的想法总是付之东流,无论她有没有做错事,方圆总是会在喝完酒之后,揪着她的头发,将她的脑袋往桌上撞,直到方圆满意为止,这个举动是疯狂的且会上瘾的。终于,张霞看不下去了,上前拉住方圆的手,结果是母女两个一起被揪着头发,在屋里发出哀号声。明子曾经不止一次地希望母亲结束这段婚姻,张霞也愿意,只不过她毕竟只是个家庭主妇,没有独立的经济来源,一旦离开就意味着饿肚子,张霞没这个魄力,只能极力地忍耐,再忍耐。日子漫长到明子感觉到绝望,可明天醒来,生活还是如旧,明子一点点地长大,她开始抗争,虽然结局都落得遍体鳞伤,她只得咬着牙,抱着母亲一起哭。等上了法庭,方圆的样子就变了,不再那么狰狞,看着法官时,点头哈腰。“我们只是闹着玩的,没认真,更不是什么家暴。”

方圆笑着,“还请法官大人明断,我们小夫妻回去自己解决就行了,我保证,以后不再这样闹着玩,也不再动手动脚!”

法官们一个个面无表情,离婚的判决书迟迟不下,张霞选择了妥协,信了方圆那套说辞。回家之后,方圆是有所改观的,起初还是会忍不住发脾气,但很快就笑着赔罪。这让明子看到了一丝希望,可明子不知道,希望里隐藏着更大的绝望,这张笑着的脸下面藏着丑陋的心。某个午后。那时的明子还在上高中,三年级,繁重地学业压力简直要将她压垮,她咬着牙,复习着,相信知识可以改变命运,她做到了,成功考上理想的大学,收拾行囊想要离开这个已经不能称之为家的地方,这算得上的逃离。录取通知书就放在书桌的抽屉里,为了安全起见,她刻意上了一把小锁,想确保它的安全。可事与愿违,她的大学录取通知书不翼而飞,明子伤心了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去大学里报道,也意味着不能离开这个家。起初,她愤怒地质问方圆,以死相要挟,可是她也没这个魄力了结自己的生命。渐渐地,明子明白了方圆这段时间来的顺从,他是有非分之想。在一个夜里,他偷摸进明子的房间里,若不是明子的睡眠较浅,之后拼命的反抗,或许明子那个时候就已经被糟蹋了。这在明子来说是件大事,对张霞来说也是一样,终于,张霞带着明子离开了方圆,躲起来,安心地生活,直到方圆找上门来。那个时候的方圆已经没了工作,除了钱,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引起他的兴趣。一次,两次,三次,张霞带着明子逃离。这像是梦魇,时常伴着明子。此时再回想起这些,明子的鼻子一酸,跟着哭了,不发出丝毫的声音,望着张霞的背影。能走到今天,实在有些不容易,这世界对待她们太过于不公平!明子吸吸鼻子,这时电话响起,吓了她一大跳,好在张霞没有回过头来看。“是我。”

“我是田老板。”

“嗯。”

“今天好像有人送你回来,不是高平?”

“啊,是你的那个朋友,袁朗。”

“这样吗?”

田震沉默了很长时间,“你是不是暴露了?”

明子也闷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或许到了这个时候,她应该站出来了,可该怎么站出来,该怎么去向刑警说明这一起是个很棘手的事,她完全不知道江岸边的尸体到底是怎么回事。新闻倒是铺天盖地地讲述着,可明子不敢看,她害怕看到那个人的脸,也怕留下不好的记忆。“看来是了。”

田震语气很低沉,“我早该料到他会单独去找你,不论你说真的还是假的,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总有办法能试探出你的虚实来,或许是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一句话,或者是一个眼神。”

明子长出口气,胸口很是沉闷,“那,现在该怎么办?”

“我暂时也没有好的办法,不过你可以拒绝跟他接触,毕竟他不是警察,也不是刑警,总之,他没有权利对你问话,你可以保持沉默,该怎么样生活,就继续下去,如果再遇到电影方面的事,你还是老样子,可以把细节说出来,包括电影院里看到些什么,在电影院里的几好厅,等等,说实话就好。”

“可是……这样不会暴露吗?”

明子有些担忧,接着问:“我想知道,为什么警察的关注点总是在八号,而不是七号,或者更早的时间?”

“法医定出来的时间而已,这些属于比较专业的知识,你不用理会,或许是他们出了错。”

“这样吗?”

明子反问说:“那您是怎么预先知道他们会算错时间,提早在八号就安排好了我们的行程,是专门用来应付刑警调查的吗?”

“这个,其实我也不太确定时间,总之,你们得有这些东西才能算是不在场证明,否则他们会纠缠着不放,现在他们弄错了时间,只是巧合。”

“是吗?”

明子半信半疑挂断了电话。她还有很多的疑问,但总是不知道怎么开口问,她还有很多的担忧不知道该向谁倾诉,或许她应该跟张霞聊聊。自从方圆死后,张霞变得安静了许多,屋子依旧住着,明子也建议过,说搬到隔壁的房间跟自己一起住,可张霞不愿意,她宁愿待在方圆死的那间屋子里。这是为什么呢?明子想不明白。2如果说田震让明子捉摸不透,那么高平则是简单地像一张白纸,至少在明子面前,他是这样的。安静地陪伴,明子想,高平做到了。以前,高平也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做人做事上总是让明子觉得没有安全感,这或许是明子当初拒绝他的原因之一,当然,主要的原因还是“小三”这个词。她可不想这辈子第一次就把自己给毁了,每个女生都有公主梦,她也不例外,喜欢被宠着,惯着,但那只能来自于一个简单的人。简单,不止在于人,也在于人所处的环境,她想要是个温暖的人,她一直这么认为。偶尔或许也会为了钱也折腰,放弃所有,但真到了选择时,明子又会像之前那样逃之夭夭,她想做公主,想成为更好的自己,她明白自己想要什么,至少她是这么想自己的。田震和高平,没有可比性。那种让明子觉得阴鹜的眼神,还有不苟言笑,最后再是心机,总之,田震不再候选的名单里,即使眼前有一桩命案将两人绑在了一起。她还不会屈服,至少现在不会屈服。高平等在楼下,他听了明子的话,不来接送,但今天还是过来了,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明子下楼时并没有注意到高平的车,径直走过去,高平在后面喊,“明子。”

明子觉得声音熟悉,装过身才看到高平站在车边,正呆呆地看着自己。她走过去。“你怎么……”高平干笑两声,将车门拉开,“过来是找你有事。”

“什么事这么急?”

“先上车,边走边走,正好也可以送你去上班。”

同样的话从高平嘴里说出来,明子不觉浑身一震,袁朗给她留下的阴影还在,她怯生生地问:“有什么事,现在说吧?”

“怎么,害怕我吃了你?”

高平笑着,将明子推入车中,关好车门,回到驾驶位。车子缓缓地驶出公寓。“现在可以说了吧?”

“前两天有警察找上门……”“警察去过你家了?”

明子惊呼出声。“对。”

高平不急不缓地说:“他们过来,是为了你的事,大概是觉得我跟你是同伙,我因为喜欢你,而后帮着你杀人,处理尸体,做不在场的证明,等等,也是真够好笑的,他们居然连我也怀疑,我倒是怀疑这些警察是不是脑子有问题,逮着个人就怀疑。”

“你怎么回他们的?”

明子问。“还能怎么回,交代行踪呗,我差点生气骂人了,好在忍住了,不然他们又该说我是心虚了,真是麻烦。”

“真是抱歉,让你也跟着受到牵连。”

“这是哪里话?”

高平偏着头看明子,不过明子低着头却不看他,“我是想告诉你,回答他们的问题时小心点,我感觉他们喜欢引导人说出一些话,或者是知道一些消息,然后来试探,总之给人一种钓鱼执法的感觉。”

“嗯,我知道了。”

高平接着说:“最近这两天,累不累,我看快餐店的生意很好,你大概累坏了吧?”

“还好,有休息时间的,忙也只是忙一阵。”

“有没有想过要去读书?夜大,或者成人自考,我不太分得清,总之是学习吧。”

“读书么?”

明子叹了口气,“不行,我现在得养活自己,要是……”明子的话戛然而止,因为高平抓住了她的手,“嫁给我,你去读书深造,我不会耽误你,你也不用像现在这样。”

“再等等吧。”

高平也不泄气,依旧抓着明子的手,“我等你。”

“你就这么相信我吗?”

明子忽然问。高平想也不想地回答说:“我不信你,信谁?”

“你就不怕我真的是杀人凶手?”

“不怕。”

“如果我是呢?”

高平犹豫了一下,犹豫的原因是他一时没想到好的答案,也正是因为这一下的犹豫,明子顿时泄了气,“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高平干笑两声,“没事。”

车子堵在路上,明子心里有些焦急,高平也没有办法,现在是早高峰,堵在路上是常见的事。他一边安慰明子,一边从后座上拿牛奶和面包给明子,“还没吃饭吧?”

“嗯。”

明子接过来,第一次认真地看着高平。整齐的短发,精神的西装,脸上没有留下太多的岁月痕迹,鼻梁上有一颗小痣,脸型属于哪一类明子不太清楚,她只知道这张脸看上去很是讨喜,肤色也很不错。收回目光,明子问:“你喜欢我什么?”

高平心说,大概女人都会问这样的问题,“喜欢你的全部。”

这答案大概是他在网上学来的。明子并不满意这样的答案,“要不我在这里下车吧,去转地铁。”

“啊,是,前面不远就是地铁站,不过人可能会很多。”

“没事,我快迟到了。”

说着,明子尝试着拉开车门,高平却没有要解开车门锁的意思,“别急,先乖乖地吃完早饭。”

明子拗不过他。这时,车流缓缓向前,明子看着远处高楼的夹缝里慢慢升起的太阳,再看看身边的高平,她的脸上有了这些日子难以见到的微笑。3调查进行得异常艰难,不在场证明这一点上,几乎没有新的进展。关于电影部分的调查,张明子没有显露出任何的破绽来,朱勇开始怀疑自己的设想或许有些问题,不过他并不是个会轻易死心的人,只要还有一丝丝的希望,他就要查下去。江岸边已经派了专人进行搜查,而张明子这边属于半弃置的状态,这两边若是都没有进展,那么他只能将关注点挪到田震身上。这是件可笑的事,至少在赵括看来是这样,不过照朱勇的话说,田震在案发之后的一段时间内搬家,且搬去的地方正是张明子所在的公寓楼,这不能说没有疑点,或许就是心虚的表现,那么他的原住址或许就有些线索遗留下来。赵括不信这套说辞,当初开始调查田震就是个偶然,也可以说是个错误的事,一番调查之后,田震虽然具备作案的时间,可他不具备作案的条件,也没有任何足以支撑这个论点的动机和证据。朱勇坚持去田震先前居住的棚屋进行调查,赵括只能跟着去了。棚屋或许是这个城市最后一道伤疤,总有一天这道伤疤会被解开,露出血肉来,在疼痛中重建,将原住民全弄进大楼里,彼此间的距离更远。与其说是伤疤,倒不如说棚屋是这个城市最后的一点真实,它有着这个城市最原始的血脉,但在今天,它成了阻碍,只能被打倒。不止是棚屋,任何阻碍城市进程的事物都将被打倒。朱勇望着这片棚屋,不禁有些感慨,两边开着的小店,招牌已经看不出它原本的色彩,前面坐一人,晒太阳,嗑瓜子,不时打量过往的人。这是个体态丰盈的女人,大概是这家小店的老板娘。“你好。”

朱勇上前。女人瞥了一眼朱勇,“作甚?”

“嗯?”

朱勇一愣,没听懂这人说了些什么。“我问你是干嘛的,没见过啊,新搬来的?”

“啊,不是。”

朱勇摇头,从兜里将证件逃出来,说:“我们是市分局的,过来调查。”

“调查?”

女人皱着眉,“调查什么?”

“前不久的命案,你应该知道的吧?”

“江岸边那个?”

女人似乎松了口气,眼睛朝棚户区的内里望了一眼。朱勇顺着看,却没看出什么异样来。“是,向你打听一个人,田震,你认识吗?”

“田震?”

女人想了想,“好像没这么个人啊?”

“你再仔细想想,是个教书先生,斯斯文文的,大脸小眼。”

“啊。”

女人手往上抬,手里拿着瓜子,“你是说他啊,怎么,凶手是他?”

朱勇并不想在这个地方做过多的无意义的牵扯,说:“不,我们只是想知道他之前住在哪个屋子里?”

女人这时才想起来,“哦,他搬家了,搬去哪里就不清楚了,不过……”“不过什么?”

“他这人闷沉得很,跟我们也没什么来往。”

女人看着小巷,指着边角位置的一间说:“喏,他之前就住在那里,不是我说,他这人啊,大概是瞧不起我们这些下苦力的,也不怎么说话,见面也不爱打招呼,一个老师,体体面面的人,住在这儿,说不定真是有问题……诶?人呢?”

女人的声音在身后传来,朱勇和赵括已经朝着那小屋去了。小巷两边静悄悄的,朱勇吸吸鼻子,周围传来些腐臭味,或许是挨着水沟的缘故。屋子出现在面前,墙壁上满是孩子画下的涂鸦,有人,有动物,也有些歪歪扭扭的字,门虚掩着,这里大概已经没人居住。朱勇推开门,屋子里黑漆漆一片,鼻子闻到些霉味。赵括将门敞开,屋子渐渐明朗些许,只一张残破的小凳,一张被弃置的木床,此外几乎没有他物。墙壁上光秃秃的,有些泛黑,几个地方贴着些带诗词的海报,朱勇将它们撕扯下来,露出后面白森森的墙壁。再看地面上黑乎乎的一片,朱勇蹲下身,仔细地寻找着,终于是找到了些许的毛发,装进证物袋后,他起身,说:“要不直接让法医过来,看能不能提取到有用的指纹?”

“有这个必要?”

赵括问。朱勇耸耸肩,掏出电话,通知了法医赶来。接下来,屋子里几乎没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他坐在木架床边,脑子想着田震的模样,最后摇摇头,他也不知道这样下去的结果会是怎样,若再一次前功尽弃,局里一定会有些不满的声音。赵括拿出烟,从屋子出来,一个人抽着。这时,朱勇走出来,“要不去周围逛逛?”

“这地方有什么好逛的?”

朱勇不由分说,拉着赵括转悠,可周围光秃秃的,几乎没有任何的意义,各自抽了几根烟,又转悠回来,法医们还没到,朱勇倒是不急,在外面站着晒太阳,偶尔几个人偷偷摸摸地从边角处走过,朱勇看到了,但他没上前过问,那些人也没再回来。等了约莫半个小时,法医们终于赶来,朱勇将采集到的毛发交给他们之后,两个人脱身,朝别处去了。在等待这段时间,朱勇注意到了一个奇怪的人,住在白色的“集装箱”里,外观虽然看着像房子,但其实就是移动的板房,跟集装箱很是相似。说这是个奇怪的人,他盯着朱勇和赵括看了很长时间,却不像其他人,偷偷摸摸的,也没有离开,倒是有几分要上来的意思,不过法医们开车警车过来,他才回了屋。或许他有话说,或许他是认识田震,总之,朱勇必须去问问。敲打门板,发出沉闷的声音。门开了,却没人支应,朱勇跟赵括面面相觑,最后只能硬着头皮朝里走,屋子里有窗,还算敞亮,四周摆着各样式的木架,一张高低床,那人坐在那里,看着手机,有些木讷的感觉。“你好,我们是……”“是找田老师的?”

朱勇的话被打断。“你们认识?”

“很熟。”

朱勇脸上有了些笑意,“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很耿直。”

“就这些?”

“嗯。”

那人头也不抬。“还没请教……?”

“要没什么事,你们就先走吧,我还有事。”

朱勇眉头一皱,还真是个怪人,“我们想知道田震上个月,8号左右,有没有什么异样,或者你看到……”“我们捉老鼠。”

朱勇被这话闹地摸不着头脑,赵括在一旁,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门,意思是眼前这人大概脑子有问题。两个人一对眼神,一起退出了屋子。“这人怕是脑子有问题。”

一出门,赵括便出声说。“大概吧。不过也有可能是装的,两种可能都有,查查这个人,之后再做确认。”

“嗯。”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法医和鉴定科的人已经对屋子做完了搜查,提取到的指纹和毛发等物件全部带回了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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