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就是出了事，可一问才知道是小陈连着守夜，感冒加重却有没申请倒休，现在自然是一副病容。“人在哪儿？”
“早走了，不过我们的人跟上去了，放心，不会跟丢的。”
赵前点了点头，问：“那咱们还等在这儿干嘛，跟上去啊。”
小陈笑着，“一开始我也是跟了好久，可这小子转来转去的都在这一片，我索性懒得跟了，就在这里等着，那边有消息，会第一时间告诉我们，那那时我们再跟上去也不迟。”
“查出来他这几天住在哪儿没？”
“查出来了。”
小陈有些得意，“我找到了他的一个同学，问他知道张一人在哪儿吗，这小子不肯说，结果我们就在他家里把人给揪出来了。”
“你们处理得也太粗糙了点吧？”
赵前看着小陈，“直接上门提人，你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我们在跟踪吗？”
“我也没办法，不到万不得已不想惊动他，关键是他那个同学，你知道是谁吗？”
“是谁？”
“你也认识的，赵队。”
“我还认识？”
赵前眉头皱着，想了一会儿愣是想不起任何与张一人有关的人来，“说吧，到底是谁。”
“顾秋！”
小陈见赵前一点反应也没有，接着补充道：“之前桂湖中学故意伤人案的受害者，就是满嘴跑火车，没一句实话那个，记起来了吗？”
“是他？”
“对，要是张一人跟别人在一起，我还懒得管了，跟着这小子在一起，准没好事！”
“看来你对他印象很差？”
“肯定啊，小小年纪都敢跟警察撒谎了，以后长大了还得了？”
“那你们把张一人带出来，有跟人家解释吗，出来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
小陈看了看左右，“要说张一人这小子也够混的，出了门就走了，我们也不好拦着，这不就到了这儿了。”
赵前问：“他到这里干什么，他家又不住在这里，而且照你的意思，他还在这里绕圈？”
“谁知道他想干什么啊，走了快有三圈了，就围着附近的街边走，兜一圈又走回来，他……”“呼叫，呼叫。”
“我在，你说！”
小陈应答着无限电对讲机。“人不见了。”
“什么？”
“人不见了，郑楚他们几个被人给戏弄了！”
“什么意思，你说清除点！”
赵前将对讲机拿过来，喊着。“赵……赵队？”
“是我！”
“郑楚他们两个跟着张一人，还是老路线，转第四圈了，这两人偷懒没跟着，结果人就没了！”
“该死！”
赵前骂了一句，急忙上车追出去，在周围连着转了两圈也没见着人，赵前又驱车往张开家赶。等到了张开家，赵前却看见张一人老老实实的坐在屋里，而张开则是坐在一边，似乎正在训斥张一人。见赵前登门，张开第一时间站起来招呼，张一人则是坐着不动，甚至连头也没抬。“没事了，他回来了。”
赵前点了点头，坐下来说：“我们最近在严密的保护你们，如果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最好不要出门。”
“保护我们？”
张卡愣了一下，“保护我们什么？”
“我们现在怀疑杀害张丽的凶手，以及制造C市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就是一个叫吴越的人，为保护你们的安全，我们采取了24小时的严密蹲守和看护，希望你们能配合。”
肖望看着一边呆呆坐着的张一人，说：“像这样的忽然失踪，我们不想再看到第二次，希望你们珍惜自己的生命，毕竟我们能做的有限，如果你们不配合我们，那出了事，伤心的只会是家人。”
张开也对着张一人说：“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出门几天不回家也不打个招呼，你就不怕你姐姐的事再重演？”
“没事，这一次不怪他，毕竟是我们警方没有提前告知你们，不过以后还需要你们配合，这样才能抓住杀死张丽的凶手。”
“好！我们一定配合！”
张开拍了张一人一下，张一人这才懒洋洋的说了声“嗯”。“我还有点事儿想单独跟你谈谈。”
“好，那我们去楼上书房说吧？”
赵前点头，跟着张开上了楼。赵前进了书房，先找地方坐了下来，张开背对着赵前，正在关门，“有件事，我想在你这里得到确认。”
张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愣了一下，转过身来问：“什么事？跟一人有关的吗？”
“不，是关于你的。”
赵前清了清嗓子，“8年前，C市发生了一起抢劫案，你还记得吧？”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我就是当年侦办抢劫案的警察，我记得当时吴越在潜逃过程中，挟持了你，是吗？”
“对！”
“那你还记得吴越长什么样子吗？”
“记得，这辈子都不会忘。”
“当年的抢劫案，一共五个人参与，薛超、黄源、严华、吴越，还有一个人，至今在逃。”
赵前话锋一转，“有资料显示，你，张开，就是这第五个抢匪。”
张开丝毫没有吃惊的意思，“我？我是被绑架的，怎么可能会是抢匪？而且以我的身家，需要去抢吗？”
“那年是2008年，正赶上金融危机，我调查过你的公司，当时处于资金链断裂状态，你需要钱，很需要，比任何人都需要，不是吗？”
“对，那个时候我是缺钱，可是我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的圈子，不可能会为了那么一点钱而去抢劫吧？还有，我想问问这些所谓的资料的来源是哪里，有什么证据，或者证人之类的？”
赵前笑着，“这件事我们还在调查，现在并没有任何的证据指向你，但如果你真的是劫匪之一，我希望你能站出来，因为这是抓住吴越的唯一机会，否则这个杀人狂徒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C市最近发生的连环杀人案，死者都是当年的劫匪，据其中一名自首的劫匪供述，凶手一定会是吴越，那么他的下一个目标一定会是第五个劫匪，这是抓住他的唯一机会，如果让他得逞了，他便会销声匿迹，改名换姓，甚至是进行整容手术来逃避我我们的追查，如果是这样，他将永远的逍遥法外，所有的死者也将得不到昭雪之日。”
“抱歉，我并不是那第五人。”
张开点燃一根烟，“我前两天看新闻说，一个名叫韩九的人死了，他会不会就是你们要找的第五人？”
“不，他不是。”
“嗯。”
张开应了一声，没多说一个字。“我言尽于此，希望你自己斟酌，当然，我们的保护措施不会停，直到抓到吴越。”
张开站起身来，将刚点燃的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我送你吧。”
赵前摆手拒绝，自己下了楼，开车走了。赵前径直回了局里，等坐到办公室已经是下午两点，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整天没吃饭了，身边没个女人照顾着还真不是个滋味，这么下去迟早身体要垮掉，好在刘美君明天就回来了，他又能吃上热乎的饭菜。一个人想着，竟是笑了起来，也不知道肖望什么时候窜了进来，“傻笑什么呢？”
赵前回过神来，“怎么到这儿来了，明天才上班啊。”
“你不也在？”
肖望笑笑，“回来拿点东西，马上就走，你呢，加班？”
“算不上吧，你开车了吗？”
“没，坐地铁过来的，这两天开车都太堵了。”
肖望忽然想起了张一人的事儿来，“张一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
“在哪儿找到的？”
“顾秋家里。”
“顾秋，是那个什么，对，桂湖中学那案子的受害人？”
赵前点点头，“先陪我去吃饭吧。”
“行！”
肖望跟着赵前下楼，也不知怎么就一直默念着顾秋的名字。直到赵前有些听不下去了，问：“你老念别人名字干嘛？”
“这个人好像跟张一人确实很要好，不过张一人为什么大过年的不回家，反而住到了同学家里？”
“不知道，估计是家庭不和睦呗，而且家里连上他也就三个人，无聊吧？”
肖望摇摇头，但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总觉得张一人的问题比张开大，可是张一人身上没有一点问题，反倒是张开一直有些可疑，就连死去的严华也“无意”中提到了张开的名字。“第一件案子，张一人是死者张丽的弟弟，第二件案子，薛超的，凶手深夜返回现场，具体是谁不好确定，第三起案子，黄源案，张一人是发现尸体的人，第四件案子，韩九案，与张一人似乎没有太大关系，第五件案子，严华案，也跟张一人没什么关系。这其中有两起，或者三起案子跟这个张一人有关，而这些案件又统统跟张开有关，这两父子怕是都有问题……？”
“你说两起或者三起案子跟张一人有关，是在暗示深夜返回案发现场的人可能是张一人？”
肖望摇摇头，“那天晚上雨太大，根本看不清，我追了一路，最后也没能追上，说不清会是谁。”
“好了，别瞎想了。”
赵前坐到驾驶位上，开着车出了警局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