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总有太多的事,让人猝不及防,一如徐露悄无声息的离去,不留痕迹。又如,这么一位动动嘴皮,就能掀起一阵地动山摇,血雨腥风的超级大佬,悄悄的降临北杭。同样让陈校长猝不及防,甚至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怎么回事。魏川的这番话,让陈校长心惊肉跳,生怕这位大佬此刻前来,是要取回自己的性命的。见惯了太多心狠手辣,为富不仁的权贵人士。有时还总想感慨一句,为什么想做个好人就这么难?!但静下心来想想,自己也不是什么好鸟,曾经也是仗势欺人……顿时。脸色不自然的陈校长,不知何时手心一片湿润,抬起眼偷偷打量了一下魏川,抬起右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一声不吭盯着陈校长的魏川,就这么端着姿态,不做出任何指示,就让你先晾着。也不敢多问,就这么一遍又一遍地擦着脸上的冷汗,瞬间,像是沐浴了一样,身上的衣服全部浸湿。“你很热?”
约莫十几分钟过去了,魏川方才开口,冷不丁地问道。“不……不热。”
陈校长哆哆嗦嗦的回了一句,心想,你他妈,这是热不热的问题吗?你试试被人这样居高临下的折磨一番,然后再看看你还能这么淡然吗?确实如此,没尝试过这种滋味的人,永远不会明白这对人的心理是多大的一次考验。堪比生死搏斗,输赢尽在须臾之间。这下魏川总算大度了一回,没揪着这个问题继续深入探讨,转而进入下一个话题。只是态度一点没改,无所顾忌地问道,“听说北杭市来了个‘大人物’?”
“嗯?”
陈校长随之一怔,满脸疑惑不解,这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明知故问吗?想要别人吹捧自己,犯不着这样转弯抹角,变了相的炫耀吧!?直接说出来也没人敢嘲笑,你怕什么?心里虽然犯嘀咕,嘴上可不敢这么说,陈校长脸上瞬间发生变化,脸上堆满笑容道。“大人,您这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吗?这里除了你,还有谁算得上大人物?”
他又跪着爬到魏川的跟前,抬起手捶着魏川的腿,“大人,你就是天,还有谁能大得过天?”
听见这么舒心的话,魏川顿时心情舒畅,但还是故作镇定,推开陈校长,甩了一个脸子道,“你这是想害我吗?”
陈校长一愣,他也不傻,自然知道有些话不能乱说,故意抬手就朝自己的嘴巴扇下去。忏悔道,“是我乱说话,惹大人生气了,我该死……”一声声的忏悔让魏川听起来,心里极为不爽,遇见事不懂想办法解决,只知道惩罚自己。这算怎么回事?这样的男人,能有什么出息?他甚至有点后悔救了陈校长,但为时已晚,同样没有后悔药。“我要你在最短的时间内,查清楚北杭市这段时间出现过的大人物有哪几位?”
“顺便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把你们北杭的权贵吓成那样……”陈校长本想拒绝,在他眼里,眼前这个人就位高权重,说一句权势通天,敢于日月争辉都不为过。却非要让自己去调查,哪些不开眼的家伙,欲与天比高。岂不知,米粒之光对皓月之辉,怎有可比性?陈校长嬉皮笑脸的扬起视线,注视着魏川,语气谨慎地问道,“大人,这些事你随便找个官方大员问问不就全明白了吗?”
“何必让我去调查呢?”
闻听此言,魏川拉下脸,这是要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况且,他魏川暂时还是身居高位,手握大权的大佬,这么快就使唤不动你了?泥人都有三分火气,魏川自然动怒。“怎么?连我的话都敢不听。”
越说越激动,“信不信,我马上送你蹲号子。”
“我相信我一句话,这件事不难办到。”
这……陈校长只好烟熄火息的认怂,乖乖地回道,“我马上去查。”
魏川依旧纹丝未动。……此时,偌大的北杭市,竟然找不到一个见义勇为,挺身而出的英雄,只有一颗颗低垂到紧贴肚皮的脑袋。视而不见?低头默认?总之,个个低垂着头,不敢看向帝德胜。虽然被张军捏住了手腕,但帝德胜仅仅安静了片刻,又开始叫嚣。“你今天要是敢弄伤我,我保证会让你们全部赔命。”
见张军这么久还没有下一步动作。帝德胜吃定了他不敢有什么大逆不道的举动,毕竟,哪一位随便啐口吐沫,就可以淹死人。谁敢在他眼皮底下,打伤他委派过来的人?张军此时这样的举动无异于找死。但,这么久那位还没出现,又让帝德胜心里有些犯嘀咕,按道理说,他应该早就到了。可,为什么迟迟没有出现呢?张军依然紧握着手,没有丝毫松动。“是不是在想,他为什么迟迟没有出现吧!?”
张军一脸的漠然,冷冷的问道。帝德胜脸色随之暗淡,本来想用那位的身份来压制张军的,现在倒好。那位还没来,就让他张军看穿了,这……也太丢人了。不过,好说歹说,帝德胜也算一方权贵,怎么那么轻易表露心里的想法。他强行平复紧张的情绪,故作镇定道,“我想那些做什么?有什么好想的?”
“就算他不来,你也别想活着离开。”
语气之笃定,仿佛已经吃定了张军一样,总之你打伤我,就必须得以死谢罪。方能彻底洗清自己犯下的罪过。岂料,张军听到这些话,非但没有吓得跪地求饶,反而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我从来没怕过谁,以前没有,现在,以后都不会有,敢威胁我的人,我也不会让他有好下场。”
嘶嘶。看着张军如狼似虎的眼神,帝德胜后背一阵凉意,他自然明白张军说这话的意思。以前,现在,以后都不会害怕?咔嚓。等他堪堪回过神,就听见了一声清脆的骨头破碎的声音,这……谁的骨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