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感到难以启齿的问题。之后,随行景象一转,年轻道人牵牛带着小男孩来到云川荒原,见识了阴鬼骑军拉网围猎燕北游骑兵的画面,见证了燕北边军悍骑的悍勇无双。随即又匆匆南下逐鹿皇城,见证了帝国皇族争权夺利的肮脏手段。……最后一幅画面,年轻道人牵着青牛走进那座恢弘的燕北将军府邸。只见将军府的正堂大院里,一个神色萎靡的青年将军双膝跪地,双手手掌贴地弯腰以头顶地不起。不顾左肩那道依旧在淌血的刀伤,和浑身上沾满的不知道是自己还是别人已经乌黑发臭的鲜血。青年将军头顶在将军府坚实的地面上,烈日灼身,插在地上的那杆疾风马槊迎风猎猎作响。青牛背上的小男孩似是于心不忍,伸手一拍牛背,走在前头的年轻道人随即会意转身将其抱下来。落地之后的小男孩踉踉跄跄走到院中哪个受伤的年轻将军跟前,弯腰伸手想要将那个受伤的年轻将军扶起来,只是稚嫩的小手却直接穿过悲痛欲绝的年轻将军身后。他并不能将其扶起。年轻道人摇了摇头,将青牛的缰绳随意缠绕在牛颈数圈,向前数步微微弯腰牵起小男孩粉嫩的小手,七转八拐差点迷路骂出了声音,最终穿堂入室来到将军府后堂的一处清静院落。小男孩挣脱了年轻道人牵拉的手掌,一步一顿走进那处院落,跨进那处房门。草药之味弥漫的屋内,只见恒山郡山道上哪个白衣女子剑仙端坐床榻之上,双手手掌平平贴在一个约莫三四岁小男孩的后背。一股股纯正的剑道气息不断顺着白衣女子的双手,慢慢汇入哪个小男孩的背部,一颗宛若蚕豆一般大小,四处散发金色光芒的剑道种子,慢慢在小男孩的腹部下方形成。殷红的血迹不断从白衣女子的嘴角顺流而下,然而哪个就像是流落人间的天上仙女始终无动于衷,眼含爱意。身姿笔直端坐于床榻一旁的是一个青壮将军,哪怕此时他已穿上用上好精钢打造的乌黑发亮的将军铠甲,小男孩仍是一眼就认出他就是那个辽东郡境内,年轻道人领他初次见过的身披破烂盔甲的年轻将军。小男孩慢慢慢慢爬上床榻一看,心神俱震,那个被白衣女子救治的小男孩分明与自己一般无二,正是自己!“哇……”一道痛彻心扉的哭声从燕北将军府后堂里传了出来,屋外的年轻道人双手拎起道袍下摆,飞奔进入屋内。跨过门槛之后又蹑手蹑脚动作轻盈,悄悄来到大哭的小男孩跟前,看着哪个坐在床榻之上失声痛哭的小男孩,年轻道人突然暴喝一声说道:“秦牧北,一切因果缘由,本道长已经带你走遍春秋,领略世间万象,有因即有果。当初你父执剑斩春秋,断了东州十数豪阀积累下来的数千年福禄因果,你母亲封印了你的记忆,本意就是让你不再陷入这世间的因果循坏之中。你若再因此执迷不悟不肯醒来,将会踏入无尽的六道轮回,堕落在时间的尽头!秦牧北,你还不醒来!”
年轻道人说的气钧力沉,宽大道袍隐约可见昊天神辉,话音一落,一束金光突现,瞬间罩在秦牧北全身。只是平躺的秦牧北依旧双眼紧闭,轮回中,秦牧北一脸苦涩再次出现在哪个幻境里。只是这一次,不再是童子之身,身边亦无老道人相随,时间亦是跨过了数十年之后的今天。只见秦牧北一身白衣,一脸苍白,犹若孤魂野鬼一般身形飘忽不定。顷刻间便从清宁军镇自北向南疾疾掠过,犹若昊天化作的双眼,俯瞰世间。皇城所在的方向,一道身穿黄紫蟒袍的老道一甩拂尘,一股昊天神辉刮向秦牧北漂浮的身影,秦牧北不去理会,绕过皇城直奔蜀郡。底下微微可见锦官城里野草漫布的颓废马帮后院,不时之间,蜀山剑宗的方向又一道剑意跨越千万里而来,秦牧北一声叹息;身形拔高避开那道剑气,犹若一股青烟横贯极西之地,直抵漠北蛮荒,犹若感知瞬间遍布云川,哪里股股杀念魂绕不散。须臾间,从枯山大草原方向上,一紫两黑的三道充满杀气与霸道的剑气成品字形呼啸而起,紫气北来!秦牧北眼露凶光不去理会,一甩袖袍疾疾往东而去,白色的身影犹若透明一般刹那间回到那座熟悉又陌生的将军府。府中一个双鬓微白的老将军正在与一众将领商谈,人群中却似有感应般转身看向秦牧北的方向,微微一笑。浑身罩在宽大长袍里的夜鸦之王与一个年轻武威的将军几乎同时出现在老将军的两侧,寻着秦牧北的方向望来。已经消散了半个身子的秦牧北眼角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喉咙哽咽嘶哑到说不出了声音。世间万象犹若过往云烟般渐渐消散,一股惊天的气息冲天而起,一道唯我独尊的傲人剑意直破云霄。清宁军镇憾山营的将军府后院里,漫天纵横的剑气突然不受控制一般向外溢出,空间犹若被撕裂一般出现无数凌厉肉眼可见的凌厉剑气。站在院子里的李承允、关松及柯官三位万象境强者相互对视一眼,身形一晃,于庭院周遭各据一方。顷刻间,三人体内磅礴的真元如奔滚的长河一般乍泄而出,互成方圆,庭院狭小的一方天地里犹若隔开一个剑湖。“唔”的一道若龙吟一般的啸声冲天而起,庭院里那处房屋终是承受不住暴戾的剑气切割,碎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