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与万象境强者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昆吾大陆上的凡人千千万,修行者何其之多。而踏入万象境的强者却寥寥无几,对于这般神仙般的传说人物,秦牧北又怎么错过观察他们的机会。只是任由秦牧北怎么花痴一般的由偷瞄到正视,直到最后斗鸡眼一般的直直盯着台上的两位万象境强者,秦牧北仍然找不出一丝笼罩在万象境强者身上的“神秘光环”。如果让他知道自小身边某位不修边幅的邋遢酒鬼,就是让他一直望眼欲穿的神仙人物时,不知是否会惊吓到把眼珠掉到地上。谷溪校尉边承业说话不颤不抖,更是直言不讳告知众人城外就是枯山大草原上如狼似虎的三万怯薛卫悍骑,在十里之外扎营的还有数万来自中帐王庭的阴鬼骑兵,而此次鬼戎部族更是倾巢出动,更多的阴鬼骑兵还在源源不断向谷溪军镇赶来。之后,边承业稍微安抚了几句远处愁云满布的老少妇孺,而后才望向手下的儿郎们。没有任何激情扇动的演讲,因为鬼戎已经兵临城外。也没有任何视死如归的宣誓,因为边军悍卒从来都是视死如归。是以,谷溪军镇的校尉营长双臂一抬,便开始了点将。步战悍卒分为两拨守城,前来帮忙的北地青壮汉子不上城头参战。只负责搬运弓弩,擂石滚木等器械用,对骑军,边承业只下了一个命令,整装待发!原因很简单,骑军夜间出城来回奔波厮杀至天亮才回城,虽然骑军悍人人战意高昂,但战骑却早已疲惫不堪,且边承业对骑兵早已经有了安排。台上的李承允一句话也不说,默默听着边承业的将令,直到旁边这个粗壮硬汉让麾下数千精骑回营歇息,李承允才转头看向旁边这个九大军镇里都排的上前三的校尉营长。十数年前,因为帝国内部原因,漠北蛮荒趁势大肆进攻北疆地区,年仅十七岁的少年游骑兵柴磊,在整整一标游骑兵的护送下才得以逃脱掉鬼戎探马拦骑的那次狩猎。最终把情报送回许家堡,虽说成功阻止了漠北蛮荒的那次南下突袭。但那一次,云川荒原上的燕北游骑兵惨遭灭绝,当时的边承业便是柴磊标长徐兴业的螟蛉子。燕北边军所谓的螟蛉子,便是同袍弟兄战死之后无人抚养的孤儿,寄养在军营里,长大之后继续从军杀敌报国,这是燕北边军数十年来的传统之一。徐兴业的那一标游骑兵战死之后,标里仅存的年仅十七岁的少年游骑兵柴磊就负起了看管抚养年仅十一二岁的边承业的任务,十数年之后,兄弟二人便在云川荒原上闯下一番泼天名堂。李承允虽远在燕北城,却也久闻这一对异性兄弟的传奇故事,心中更是由衷的佩服。转头看了一眼发号施令的边承业,李承允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两人只是对视一眼,李承允便也左手一挥,罪民营后面的无双营便也无声退下,谷溪军镇的所有骑兵也一并回营休息!对于校尉营长的奇怪军令,没有一个人提出质疑!步战悍卒也纷纷散开,在各自伍长,标长及都尉的吆喝指挥下走上各自的垛口岗位。北地的居民则在里正,亭长及乡长的吩咐声中扛来巨大的擂石滚木,谷溪军镇的防御军事有条不絮的进行起来,哪怕金帐皇庭的数万怯薛大军已兵临城门,城里的军民依旧毫无混乱怯战者。谷溪军镇校尉营长边承业虽未给人数只有百十来号的罪民营众人下什么军令,罪民营都尉营长吴戈却也并非直接回到小巷弄休息。若论单人战力,无论马战,步战,罪民营每个人都绝不亚于边军悍卒,所以,都尉营长吴戈索性下令罪民营众人下马步战,百十来号人便跟着边承业数人上了城墙,更是占据了谷溪军镇城门最上方的十数各城垛口。虽然听说城外有数万大军,但秦牧北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波澜壮阔的场面。以前虽然也不断听王猛吹嘘说自己什么时候见识过燕北边军万马奔腾冲锋的景象,但秦牧北也只是以为王猛只是因为崇拜边军生活而夸大其词。待到自己登上城头一看,王猛哪里是见识过上万的燕北边军冲锋的气势,王猛所描述的顶多也就是领略过边军上千骑军的演武冲锋。而此时此刻在谷溪军镇高八丈有余的城墙往北望去,重重叠叠接天连地一般的怯薛骑军犹若一片高速移动的五彩云层,携泰山狂倒之势向谷溪军镇奔涌而来。在万千骑兵的冲锋铁蹄之下,云川荒原上稀疏耐旱的野艾,灌草等等杂草经过夏旱秋萧的吹残早已枯黄若死,混合着裸露稀松的细沙烟尘便若秋风吹扫落叶般纷纷扬起,仿佛一帘土黄色的巨大帷幕遮天蔽日般向谷溪军镇盖来,一副末日黄昏的塌陷感瞬间袭来。上万名的怯薛骑兵在领头万夫长的带领之下冲到距城门不过十丈之遥,借着战骑前冲之势骑马搭弓射箭,犹若蝗虫过境一般的利箭破空之声自北而起,眨眼间淹没谷溪军镇的城头。一轮攒射之后,来势汹汹的怯薛骑兵一分为二左右绕开,紧接其后的附城步兵便蚂蚁一般从那张土黄色的帷幕下攀爬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