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男人是他而不是南宫寒,就凭这一点,凤紫若,他要定了。“哈哈哈,你只是自私的想要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你根本就配不上冰清玉洁的她。”
南宫寒俯首,他看着凤紫若胸口的那把迎风还在颤抖的刀,他真不知道他能不能救下她了,“凤儿,你要挺住。”
他抱着她忽的飞身而起,一跃而跃上了几步开外的一匹白马之上,他要找到军医他要救醒他的凤儿,傻瓜凤儿,你真傻呀,你不该死,该死是这个世道,这世道冰冷的就只有弱肉强食,所以每个一个才不得不去算计。佐峰冲向了独孤傲,他不服输,他不能在自己的将士面前输得这般的惨,“独孤傲,你竟然与我兄弟有联系,你纳命来吧。”
独孤傲静然望着南宫寒抱着凤紫若离去的背影,他没有追过去,因为他看到了凤紫若身上的血,那仿佛流也流不尽的血吓坏了他,凤儿要去了,他的恨在这一刻已经不再重要,他知道自己追过去的后果就是贻误南宫寒救治她的时间,他不能阻止南宫寒带她离开,因为,他要南宫寒救活她,凤儿一定会活过来的,一定会的,他相信。待她活过来,他在重新从南宫寒的手中抢回她,她是他的,这一生一世都是,南宫寒只会成为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爱她恨她都是他自己的事,他注定要禁锢她一辈子,甚至到白发苍苍也不放手。因为太爱所以才会恨太深吗?他没有时间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他迎向了佐峰飞来的一掌,选择留下,他比南宫寒更有优势与佐峰相抗衡,他要为凤紫若的离去争取时间。第一次的,两个男人因为她而精诚合作了。风,裹着残雪肆虐在山间。白马之上,凤紫若静静的躺在南宫寒的怀里,策马奔驰中,佐峰与独孤傲的身影离她越来越远。一滴泪缓缓流落,虽然看不见听不见,她却可以感受到两个男人仿佛爱她的心。只是,那是真实的吗?守着黑暗,守着空洞的无边的世界,她不想醒来,她只想要去见父皇去见母后,去见一个又一个因她而死去的魏国的魂灵。宇熙,答应姐姐好好的活着,他们答应了,答应替我照顾你,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不要报仇,姐姐只希望你开心快乐的活着,这便足矣。厌倦了争名夺利,厌倦了尔虞我诈,当生命即将要离去,痛已不再痛,她只想吻着泥土的气息,再也不去面对所有人对她的残忍与利用。红颜祸水,祸水红颜。一切都不是她的初衷,她从不想把这两国的百姓置身在水深火热之中,却还是止不住那两个强势男人的拼争,她无法阻止他们,他们的世界里只有他们自己才最为重要,而她,只是一枚棋子,虽然至关重要,却永远也摆脱不了棋子的卑微和命运。冷冷的风敲打在身上,她还在呼吸着,她甚至还能够感受到那紧抱着她的温暖的南宫寒的身体,可是,那温暖正在渐渐远离她而去,她的手指僵了,她的脸僵了,她的身体也在慢慢慢慢变僵。真傻呀,原来她一直摆脱不开死的眷顾与阴影,却又何必要多活了这么一载岁月。白马奔驰在山谷间,“挡我者死。”
那是南宫寒气吞山河的吼声,陪着他的是暗夜,是暗夜重新又组织起来的黑衣十三骑,只要南宫寒还在,暗夜就会帮助他在他的世界里再添一抹辉煌。西域人就这样不停的倒在雪中倒在山谷中,他们以为没有人敢来,却不想不但有人来了,还在离王的眼皮子底下带走了那个天下百姓众说纷纭的女子,黑衣十三骑以一当十,这就是他们敢于冲入这易守难攻的山谷中的霸气。僵了的身体僵了的心,时间就这样在旷野中走过时时刻刻,当凤紫若突然间置身于暖暖的空间时,她只觉身子被人轻轻的放在了柔软的被褥之上,然后是暖意在她的四肢百骸间慢慢散开来,让她柔柔的贴着那被子只想继续沉沉睡去。风过的感觉早已散去,冰冷渐渐远离了她,静寂的世界里,她仿佛看到了母后的微笑,看到了父皇临去前的颓丧与挣扎,满目的鲜血在眼前泼洒,数也数不尽的死尸堆积如山,恨,可以让一个人丧失理智,可以让一个人瞬间从天使变成魔鬼,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她只是做了一个诚实的孩子,只是把看到的见到的说出来而已,却因为诚实而毁了无数的人,也毁了独孤傲的天真与美好。手指被一只大手轻轻握住,真好真暖,在只有感觉的世界里,她闭着眼睛体味周遭的一切,她死了吗?为什么她还可以感觉到疼痛还可以感觉到冰冷与温暖?那一刀她明明就刺入了自己的胸膛里的,她一定死了,她正在另一个世界感受另一个人的温暖。这是谁,他温柔的握着她的手,这样的一刻,没有纷争也没有利用,只有那轻握,那让她的心柔软的轻握,她在黑暗的世界里低吼嘶叫,仿佛要发泄那心底郁积已久的苦闷。刺痛一次次的从身体里四面八方涌来,有尖尖的细细的冰凉的利器刺入了她的体内,随着刺痛慢慢而来的是有些麻木的身体渐渐的有了反应,手尖,脚尖,所有的最敏感的部位悄悄的有了知觉,四周从模糊的黑暗渐渐的有了光亮,分不清那是阳光还是烛光,但是,她真的看到了光亮。这不是地狱吗?倘若是,这地狱的光亮为什么与人间的一模一样。“凤儿,你的手指动了。”
她听到了一声欣喜的呐喊,那声音就在她的耳边萦绕着,久久也不肯散去,她还活着吗?似乎是,那声音熟悉而悦耳,让她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想要知道那是谁,是谁在呼喊着她醒来,可是任凭她搜索记忆,她还是想不出那道声音的主人到底是谁。时间就在指尖悄悄的如水般流淌着,她甚至嗅到了水的清香,真甜,她嗫嚅着唇,她想要水,想要水的甘香来滋润她的心房,“水……”她轻呓而语,伴着的是床前的一片手忙脚乱与几声奔跑的足声,水来了,就在她的唇边,涓细的水流从喉管细细流入,她轻咽的动作引得身体一阵阵的发疼,可是,她还是喝下了那一滴一滴流入她口中的香甜的水,原来水真的是这么的香甜,比她记忆里的山泉水还要诱惑她想要喝下更多更多,她很渴。那熟悉的男声再次响起,“凤儿,你终于醒了,凤儿,你终于回来了。”
她听得出他心头的焦急,她是怎么了?她的全身都好痛,甚至于每呼吸一下也重重的痛了又痛,她想要睁开眼睛,想要看看面前的男人到底是谁,可是换来的却只是眼睫的轻闪,她还是困还是累,喝下的水虽然为她的身体里注入了新鲜的活力,却还是没有彻底的唤醒她的一切感官,轻轻的,带着均匀的呼吸,凤紫若继续属于她的沉睡,而水,却再也未曾离开她的唇边,那是一个男人钢毅的手,他喂她喝下了药,喂她喝下了水,他在等待她的生命苏醒的那一刻。快了,因为,她已经会喝水会喝药,甚至还有一次眼睫的轻眨,这些都足以让他看到希望的光茫。当晨曦里的第一道光茫从帐篷的一角送入的时候,那抹光亮随着闪身踏入帐篷的南宫寒而带到了凤紫若的眸中,她眼开了眼睛,细细的一条,却足以让她感觉到周遭的刺眼明亮,一道身影慢慢的在她眼前清晰放大。凤紫若对上了一个英梭而美丽的脸庞,说他英俊是因为那张脸绝对会是女人们倾慕的对象,说他美丽是因为他虽然是一个男人,却绝对不次于女人的那份亮丽,没有阴柔之美的亮丽,独特的特别的,就象一轮明月在她的眸中缓缓冉起,“你……你是谁?”
她低低弱弱的问去,声音却如蚊子一样的连她自己也听不出来。男人俯首,一股子熟悉且又惑人的气息充斥在她的鼻端,她却还是想不起他是谁,记不得也想不起,她无奈的感受着紧贴着她小脸的男人的脸,他的耳朵就在她的唇边,“凤儿,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好吗?”
他略带祈求的声音告诉她,他比她还要激动她能够说话了,即使是小小声的话语,也足以让人兴奋和激动了。她苍白的脸却在这时泛起了红晕,瞧他的样子他对她似乎极为熟悉,而且亲昵,他是她的什么人?是夫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