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这是咋了？”牛铁匠一跺脚问。
“爹，你要为俺做主啊！”
素梅一边说，一边告诉公爹事情的经过。
牛铁匠闻听气得不轻。
“我去打死那个兔崽子！”
老爷子咬牙切齿，拎起一根扁担，要打断儿子的腿。
素梅继续哭继续嚎。
大蓝嫂跟美芹赶紧过来劝。
杏花也扑上炕，帮小莲穿衣服。
小莲将衣服穿好，哭哭啼啼跑远，不知所踪。
牛铁匠拎着扁担，满大街找儿子。
最后，在家里的柴房里找到。
半夜，四孩光着屁股回家，还好大街上没人。
不然，群众们会把他当野兽射杀。
一溜烟窜回家，穿一件衣服，他躲进柴房里不敢出来。
知道惹下大祸。
媳妇饶不了他，爹老子更饶不了他。
牛铁匠冲进柴房，将儿子拎出来，大骂一声：“逆子！”
咣！一扁担将四孩抽出去老远。
“爹，饶命啊！我没做见不得人的事！”四孩赶紧求饶。
“畜生！素梅对你那么好，帮你生娃，任劳任怨，你竟然这样对她！打死你！”
当！第二扁担抽来，正中四孩的屁股。
“嗷呜！”四孩一身尖叫，蹦跶起老高，跟脚底下按了弹簧差不多。
他拔腿就跑，牛铁匠在后面轮着扁担追。
“爹，那女孩叫小莲，是我从前的媳妇啊，真不是外人！”
四孩只能边跑边解释。
“我不管那个！只认素梅是我儿媳妇，你辜负她就是不行！”牛铁匠怒道。
“爹！强扭的话不甜！我不稀罕素梅，从来没喜欢过她！”
“放屁！那你还跟人家生孩子？我孙女都四岁了，你想赶她们娘儿俩走？没都没有！”
牛铁匠要面子。
山村里就怕男人乱搞，女人偷汉。
谁家出现这种事，大人都抬不起头来。
“爹，我只喜欢小莲，不喜欢别的女人，你成全俺俩吧！”四孩接着求饶。
“我成全你个屁！马上去给素梅赔礼道歉，不然老子就打死你！”
四孩腿脚快，但牛铁匠力气大。
一个没留神，被爹老子抓住脖领子，拎上就走。
老牛拎着儿子来到工厂，踢腿一脚，扑通！四孩跪在素梅面前。
“给你媳妇赔礼道歉！说！以后不敢了，对她好一辈子！”
牛铁匠想帮儿子挽回家庭，因为素梅真的不错。
虽说样子不俊，但特别贤惠。
乡下女人长得好看有啥用？能干活就行。
他们不需要花瓶，需要的是踏实，勤劳，跟牲口那样顾家的女人。
牛铁匠对素梅这个儿媳妇相当满意。
素梅还是哭，咿咿呀呀，几个邻居都劝不住。
四孩跪在她面前，好像一只斗败的公鸡。
但他的嘴巴仍旧很强硬。
“对不求素梅，我辜负了你，实不相瞒，这些年我一直想的是小莲。
而且偷偷安排人找了她很久，望眼欲穿！
现在她回到我身边，我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咱俩……离婚吧！你要啥我给啥！
存款归你，房子归你，工厂也可以归你，我啥都不要，只要小莲！！”
四孩是铁了心。
他已经长大，把感情看得比啥都重要。
和素梅之间没感情。
“死鬼！你咋恁狠心，恁狠心啊！没了你，我还活个什么劲儿？俺啥都不要，就要你！！”
素梅也很倔强。
四年前，她卖掉养鸡场，卖掉那边的一切，义无反顾。
就是想跟四孩踏踏实实过日子。
想不到男人仍旧对小莲念念不忘。
现在人家老情人回来，这个家要分崩离析。
她不知道咋办，万念俱灰！
“素梅！求求你成全俺俩好不好？为了小莲，我可以不顾一切！”
“那我跟孩子咋办？”素梅哭着问。
“你……再找一个吧，咱的工厂目前价值一百万，家里存款一百万，都归你！”
“陈世美！负心汉！滚！”
素梅踹他一脚，四孩跌倒在地上。
办公室里闹作一团，忽然不好，外面传来一声呼嚎。
“不好了！救人啊！小莲跳河了！救命啊！”
一声呼喊，牛四孩顿时吓得肝胆俱裂。
“小莲，我的妻啊！”
他爬起来冲出工厂，直奔鱼塘那边奔跑。
小莲真的跳河了，她觉得没脸见人。
事到如今，身败名裂，无依无靠，自己是个多余的人。
不如去死，死了以后，四孩就能跟素梅好好过日子。
破坏爱人的幸福，罪虐深重！
女人一口气冲出工厂，本来要跳崖。
跑出老远，竟然来到水塘边。
那是傻根家的养鱼池。
就在这里吧，跟这个世界告别吧。
她眼睛一闭，毫不犹豫跳进水里。
水流淹没喉咙的瞬间，她的心是平静的，脸上还展出微笑。
解脱了，所有的一切都解脱了，下辈子重新开始。
但小莲没死成，因为刚好傻根从这里经过。
牛四孩的工厂里吵吵嚷嚷，他想过来瞅瞅咋回事。
刚出门就看到一条影子扑进池塘里。
虽说夜色很黑，可傻根的眼神好，瞧清楚是个女人。
“卧槽！咋回事呢？”
傻根不敢怠慢，将西装一甩，扑通扎进去。
足足两分钟才把小莲弄上岸。
女人浑身湿漉漉的，脸上净是水珠子。
傻根首先在她鼻子下面探触，发现没了呼吸。
那还顾得上男女授受不亲？
二话不说赶紧救人，帮她做人工呼吸。
傻根掰开小莲的嘴巴，接连吹气，然后两手来按压她的胸口。
女人的身体余波荡漾，高低起伏。
衬衣敞开，肚子跟胸口白得像雪。
路过的群众赶紧呼喊。
牛四孩风风火火赶来，勃然大怒，猛地将傻根推开。
“小莲，小莲你别死！别死啊！求求你了！”
四孩连哭带嚎，抱着女人痛哭不已。
“她还没救活呢！”傻根在旁边道。
“不准碰我老婆！滚开——！”四孩怒吼一声。
傻根闻听不干了，抬手一拳将四孩打出去老远。
然后将小莲按在地上，继续人工呼吸，继续按压她的胸。
足足鼓捣五六分钟，小莲终于咳嗽一声，嘴巴里喷出一口水。
四孩再次过来，将傻根推出去老远，骂道：“亲够了没？摸够了没？”
傻根都要冤枉死了，擦擦嘴巴道：“我在救你媳妇的命！”
“不稀罕！滚！”四孩再次嚎叫。
傻根只好站起来，甩甩头上的水珠子。
“狗咬吕洞宾，你不识好人心！跟谁乐意亲你媳妇，摸你媳妇似得？”
他浑身淌着水珠子走了。
四孩却抱上小莲继续呼嚎。
“小莲，你不能死，不能死啊！要死咱俩一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