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是单相思。
从前年九月返校到现在，她一次也没见过大兵。
每次写信都是石沉大海。
暑假的时候，她好想直接奔向东北，跟大兵相会。
但都因为参加学校的各种活动，取消了。
她想大兵想得不行，望眼欲穿。
男孩没回来，就是在躲着她。
因此，桂花返回家趴在炕上哭泣，肩膀不断抖动。
“妹妹，你咋了？”杏花问。
“大兵……他不理俺！”
“一年半了，他都没回家？”
“没有，姐，他稀罕的是你啊，呜呜呜……！”桂花的心里又恼又怒。
觉得二姐抢走了自己的男人。
“放心，有天见到大兵，我一定让他娶你，不娶，我就打断他的腿好不好？”杏花赶紧劝。
她把大兵当个屁！
跟傻根比起来，大兵根本不配。
如果说傻根是二郎神下凡，那大兵就是二郎神牵的那条哮天犬，拉出的一坨便便。
她才瞧不上那样的男人。
“二姐，你是说真的？”桂花擦擦眼泪问。
“放心，姐说到做到，大兵早晚是你的！”
“嘻嘻嘻，咯咯咯……！”桂花这才笑了。
胖脸蛋子展开，像一朵牡丹花。
第二天早上，几个姐妹忙活起来。
扫院子，刷锅碗，擦玻璃，拆洗被褥。
有闺女就是好，张氏乐得清闲，做甩手掌柜。
杏花洗衣服正欢畅，忽然，门口有条影子闪过。
尽管那影子速度很快，她还是瞅得清清楚楚。
是大军。
“大军哥，是你吗？”杏花问。
大军本来想跑，可听到杏花呼喊，只能止步。
“嗯。”
“你在门口干啥？进来呗。”杏花说。
“我来看看你……。”大军羞答答地，满面通红。
他暗恋杏花的时间太长，但不敢僭越雷池一步。
只是希望偷偷看看心上人，就已经很知足。
“不了，看到你没事，我就满足了。”
大军偷偷瞟杏花一眼。
发现姑娘比当初更加成熟，漂亮。
短头发非常秀丽，刘海也很整齐。
身段婀娜，四肢的搭配十分和谐。
因为已经成年，胸口很大，而且鼓荡。
特别是一双大长腿，让女孩显得更加苗条。
只可惜不是自己的女朋友，她喜欢的是傻根。
杏花说：“想看你就进来看，俺让你好好看。”
大军赶紧说：“不了，杏花，我今天就要回家过年。”
“嗯，有些话俺想跟你说。”
杏花出门，陪着他一起返回梯田。
来到野地里的小路上，两个人停住脚步。
“大军哥，有句话俺憋在心里很久了，不说不舒服。”
“你说你说。”大军的脸上充满期待。
“你人很好，善良，有责任心，长得也帅，但不是俺的菜！”
“我知道。”大军点点头。
“俺喜欢的是俺哥那样的人，大姐回不来，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孤单。
所以，你别对俺胡思乱想，俺早晚会跟傻子哥过一辈子。”
杏花终于跟他摊牌。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免得大军越陷越深。
这就等于拒绝，那意思：你别白费心机了。
“好，我知道，告辞……！”大军转过身。
他的眼泪同样汩汩流出。
从前不死心，杏花跟他坦白，就再也没了牵挂。
“大军哥，你会找到好姑娘的，因为你是好人！”杏花又说。
她担心大军哭晕在厕所里。
“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大军没有回头。
径自上去山坡。
来到窝棚里，哑女已经收拾好一切，同样准备回家。
大军说：“哑女，我送你吧，送你到车站。”
“嗯。”哑女点点头背起行李。
大军将女人的行李放在摩托车上，然后招呼她上车。
哑女的家远，需要坐火车。
道路很宽阔，傻根的八零摩托车又快又稳。
山道上没什么人，四周的树木枯叶落尽。
风也很冷，半空中飘起雪花。
开出二十多里，到处静悄悄的。
吱——！大军忽然踩了刹车。
“咋了？”哑女问。
大军忽然说：“哑女，你心里苦不苦？”
哑女点点头：“苦。”
“我也苦，其实我喜欢杏花，知道你喜欢傻根哥。
可我得不到杏花，你也得不到傻根。
他让咱俩住在一块，是想撮合咱们。
咱俩都是苦命的人。
两个苦命的人，应该心心相惜对不对？”
哑女点点头：“对。”
“那咱俩好吧，这样，你就能忘记傻根哥，我也能忘记杏花，咱俩就都不苦了！”
哑女闻听红了脸，再次点点头。
“要得，可俺不是黄花大闺女，你会吃亏的！”
“我不嫌弃，你是个好姑娘。”
“你也是好男人！”
“那咱们就从现在开始，好不好？”
哑女说：“好！”
大军就拉上她的手，哑女也拉上他的手。
当长满老茧的手跟女孩细腻小手触摸的瞬间，哑女微微打个冷战。
她找回了当初跟大春在一起的感觉。
目前已经跟大军生活两年。
他俩天天一块吃饭，一个屋子里睡觉。
早就成为习惯，也成为彼此的一部分。
或许天长日久，真的会苦中有甜。
大军尝试着抱上哑女。
哑女也尝试着扑进他的怀里。
两个人尝试着拥抱，尝试着亲吻。
尝试着走进草丛，倒在乱草堆里。
然后尝试着解开各自的衣服。
尝试着紧贴，抚摸……。
大军就那么在草丛里跟哑女尝试了第一次。
水到渠成，天作之合，瓜熟蒂落。
男人喘气如牛，女人也发出轻声的呢喃。
哑女将大军从男孩变成男人。
大军也再次让哑女做了女人。
上面的天彤云密布，草丛被一层层掀起，仿佛大海上连绵不断的波浪。
不知道过多久，他俩才起来，各自穿上衣服。
从这一刻他是她的人了，她也是他的。
大军说：“放心，我会照顾你一辈子，让你幸福一辈子。”
哑女说：“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傻根哥好，你也好，俺认命。”
“那你别回了，跟我一起回家过年好不好？”
哑女说：“嗯，给俺娘打个电话，就说俺有家了！”
“好，咱俩一起回家！”
从草丛里走出，大军挽上哑女的手。
两个人再次上去摩托车，哑女主动抱了他的腰。
脸蛋也贴在大军的背上。
摩托车开动，她长发飘舞。
傻根哥，以后你只能做俺哥，俺也只能做你妹。
救命之恩来世再报答！
俺祝福你跟梨花姐破镜重圆，百年好合。
有情人终成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