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出一口气，翻了个身，实在困极。
睡去。
天微亮，人尚在迷蒙中。就被电话吵醒。安爸爸闹闹穰穰着要起床，揉了揉眼睛，考虑一下，要不要给他一个早安。人家昨天给了晚安，是不是应该还一个。
安宁随后发了一个早安，说她去守灵了。
三星的手机用电总是极快的，一来是没有地方充，二来是各种电源上已经没有了它的地方。三来是她们睡在别人家，到底不放心。
差不多收拾好了，安妈妈也差不多了。
楼梯很陡，跟在安妈妈的后面，然后听着她“啊”了一声，“我的衣服！”
随后就听到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以至于后来那家人说大早上的，谁在楼上走的好响，都不好回答。
安宁就站在那个地方，看着空荡荡的楼梯，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
等到重新听到脚步声，就看到安妈妈说，“找不到了，算了。”
算了，这样的词句，是不是代表着太多的失望。
接下来，她们轻手轻脚的走下来，开了门，然后把门带上。
过后几天都是这样，每天早起，每天晚睡。最差的一天，晚上早上就那么熬了过来。
大家开始没那么讲理，有时候侄儿子和姑姑也能睡到一起。只求多睡一会儿。
安宁也是每天都犯困，有一会儿在椅子上也睡的着。
他俩的关系似乎是在慢慢变好。每天都会有早晚安。虽然安宁上网的时间很少，也会看到提醒她吃饭，好好睡觉的字眼。
大概，这也是一种改变吧。
看着那灰白色的照片，她跪在软垫子上，真想说声谢谢。
安宁再跟爷爷上了一炷香，拿着那一大堆的打过圆圈的黄纸钱，开始烧。他们说，明天道士就要来了，来了过后，他就收不到她们捎给他的钱乐。今天要把这些全部烧满，这样才能保证在阴间有打赏小鬼的钱。
因为天气还算很热，一会儿室内的空气就上来了。火焰把整个盆都带着一点儿红光。烧完一叠，再次拜了三拜。看到纸灰轻轻的打起旋儿，据说这样就是有“人”来收钱了。
是这样吗？气氛开始变得微妙，有些情绪在眼眶里想要落下。但是她没哭。
顾北说过，要她更加努力更加坚强。她要做得到。虽然不知道，他会不会一直在。
安宁是个很不安的孩子。她清楚的记得顾漫的《何以笙箫默》里面的一句话，“你为什么要来招惹我，为什么招惹我以后，半途而废？”
是怕，是怕。
可是，这样真的很好啊。每天打开手机，最喜欢的人会给你发消息。就像是既定的一样。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和“宿命”聊天一样。
他都懂。
“或许只有你，懂得我，所以你没逃脱。”
一时思绪万千反而空空的，就听着他们说话。一群人都在外面，说着明天开光应该怎么样，说着明天应该穿孝服，每个人的孝手巾不要弄丢了。
收回目光，还有两天，还有两天，老人就要入土为安了。
都会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