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您有所不知。”
刑二努力拉尖自己的声音,生怕露出些什么破绽:“我们是皇上秘mi组建的暗卫,专门来解决类似这样的事情的。”
所谓暗卫,关键字眼自然就在那个暗上。若是人人都得以知晓,还叫什么暗卫,直接组一个军队算了。乌大娘平日,也没少上酒楼听那些个画本子,此时也被氛围所感染,压低了声音:“暗卫?你们身上可有什么能拿出来证明的东西?”
原本还沉浸在接下来如何接话的刑二,一时之间,居然免不了有些哽咽。他们如今身上,尽是些女儿家的珠宝首饰,别提什么信物了,光是想要证明自己的真身,都实在是够呛。一时之间接不上话,自然又引起了乌大娘的怀疑。又说自己是皇上的暗卫,又半天拿不出什么东西,乌大娘过了最开始的那一段兴奋期,免不得有些怀疑升了上来。“有。”
这种时候,还是自家归将军,最能靠谱上了。归南钰从腰间解下一枚络子,摆弄了几下,便露出了里头能够调令千军万马的虎符。上头的精致感和压迫感,即使压根还没能拿到手中,也几乎在心里头认定了这样东西的真实性。确定了身份之后,乌大娘这下定决心,嘱托他们稍等片刻,便出去叫人去了。之所以要下定决心,还是因着数次,有不少队伍或是别的什么人,想要将他们收入麾下。只是,他们一开始的目的,从来就不是跟着什么人,而是能重新获得一个相对而言较为平等的身份地位,重新回到之前的那番模样。这位看着大抵是领头的,模样又这般好看,如同画卷里走出来的仙女一样,想必是不会这样轻易骗人的罢。叫来了乌尔干,几人简单商议了一番,便敲定了主意。倒也不是他们容易轻信人,只是这被人喊打喊杀的日子当久了,难免有些说不出的疲惫。如若能早些解决,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再说了,对方已经保证了,会在离开之前,率先解决完贪官的这个问题,直接拎着他回京城。这样算起来,自己大可等他们成功后,再做打算,也免得寄托了希望,却又狠狠地跌入谷底。这样的代价,也未免太大了些。既然商议好了,归南钰等人下山之后,便迅速杀到贪官家里头,摆明了自己的身份,便带着人重新赶回了京城。回去的路上,派去的探子也打听好了状况,特地回来告知他们,乌寨已经尽数解散了下去,继续忙着自己从前的事去了。这样一个压根不耗时间和精力,轻轻松松就解决完的事情,着实让人有些预料不到。说起来,整场唯一付出的代价,也不过是扮了回女装罢了。倘若几人没走这样的法子,指不定就依平时的模样,直接杀了上去。指不定连最基本的事情都还没问清楚,就莫名其妙滥杀了无辜。而也正是因为如此,该地的百姓这才总算知晓了,原来之前一直以为压迫着自己的乌寨,反倒是那位贪官的替罪羊。自己却稀里糊涂被人指使着,朝着自己该帮忙的这一处叫骂,去贴着本不该有所贴近的人。一时之间,对于原先乌寨出来的一众人等,愧意更甚。而也颇为赞叹地将把他们从水深火、热中带出来的几位女子,戏称为七仙女。待归南钰等人知晓之后,自然又是一通了不得的笑话。不过此时的他们,早已在路上便做足了心理建设,若是有人问起,绝不说什么齐齐穿上了女装,以为能通过这么个法子,潜入进去。没想到不仅是一桩误会,还平白无故在路上被人又是呸太重了,又是抱怨其他的什么。皇帝也没想到,原本预算给他们,大抵需要几个月才能完成的事情,居然短短十多天,便轻而易举地解决了。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大手一挥,免去了乌寨那伙人的牢狱之灾,反倒是将这贪官祖宗十八代,都尽数扒了个干净。由此,又扯出一桩了不得的大事。原来,这贪官原本只是区区军户,由于家中有那么点小钱,便收买了上层的官员,将他从户籍中剃了出去,摇身一变,便成了普通百姓。所谓军户,便是因为祖上犯了大错,这才连带着后辈一同便贬入军营,生生世世只能专门在上战场时,冲到最前排。换一个更为生动形象的词语,也就是战场中的肉垫。他打小就好吃懒做惯了,哪里愿意大好年华,就这么活生生丢了自己的性命。也不知是不是坏人活长久的缘故,连着四五次上战场,他都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活了下来。正是因为经历了生死边缘的徘徊,说什么,也不愿意再上去了。偷偷回去使了点儿银钱,一通收买,也就逃离了这个命运。而自从由现在的皇帝手握大权之后,为了防止贪、污、腐、败,便每隔这么几年,会收集一次全国的人口数量以及身份,登记成册子放在后湖处严加看管。所以若是多了一人,或是少了一人,也不需要别人多念叨什么,一下便能瞧了出来。不过俗话说得好,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既然人少不了,那便直接将身份调换调换,不就成了。偏偏巧得便是,这个县之中,正好有一个同名同姓之人。只是将位置信息一调换。此事,不也就这么成了。说起来,这贪官家里还算厚道些的,打听到人家家里此时正缺银两治病,便塞了不少东西给他们,这才换得了两方之间的心甘情愿。这要是懒得收买的,自然也可以什么都不用付出,只要腰一插,眼睛一闭,轻轻松松便能度过大关。毕竟这凡是被拉去做军户的,又有几个人是所谓什么心甘情愿的,自然每一个都大声叫着什么冤枉,什么不是。看得多了,自然也懒得搭理,管他是不是对的,先按照上头的命令,把人先给带回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