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倒了东西啊?孙秀秀点了点头,又重新坐了下来,虽然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太对,可刑二毕竟是东家夫君的暗卫,自然不可能欺骗自己,便没再多说什么了。一直默默观察着她动作的刑二,见孙秀秀彻底安分了下来,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继续赶马车了。可千万别怪我骗你,要知道,若是坏了主子的好事,可指不定要被教训成什么模样。当然了,也是他实在想得太多了。莫说今日恰好是太后的寿宴,两人还在马车上,就算是放在平日里,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唇瓣相贴,仅是几秒钟,又立马分开了。虞锦扇虽然是一开始主动的那位,还都是老夫老妻了,脸颊上也不免挂上一抹红润。这副娇俏的模样,越看越觉得动人。由皇宫派出来的马车,脚力自然是一等一的好。不过几个打闹的功夫,几人便到达了正门。按照往日的规矩,男女不可同时入宫。只好稍微简单告别,便抬脚跨入门槛,跟着宫女进去了。来到这京城之后,便没少见过与西北别样的繁华。平日里以为,高楼瓴瓦就是极致,没想到,真正的风景,却在皇宫。深红的宫墙映着路边的爬山虎,长廊如绸带般絮回。凡是所经之地,皆种满了细心照料的名贵花草,放眼望去,便是数不清的宫殿,所谓五步一楼,十步一阁,也不过如此。宫女虽然没听说过虞锦扇的名头,却也知道,她是从西北回来的。原以为会听见无休的赞叹和羡慕,没想到,一路走来,除却最开始的询问目的地,什么也没有了。开玩笑,作为前世被无数富豪争相聘请的大厨,见过的豪宅没有几万,也有几千。若是看过了这么多了不得的建筑,还会被震慑,那便是自己的定力还打磨得不够多了。宫女领着她来到了瑶光殿,叮嘱了几句,便施礼退下了。瑶光殿,顾名思义,便是里头摆放了众多夜明珠的宫殿。据传,上上代的皇帝,自小孝母,而太上后最喜欢的,便是来自各个地方形状、颜色不同的夜明珠了。为此,那位皇帝特意让人收集,一同摆放在这间宫殿里头来,供太后随时进行观赏。从那以后,瑶光殿便成为历代皇帝用来存放夜明珠的地方了。只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回太后的寿宴,竟然也给摆在了这么一个地方。虽说有趣,可依照她看来,实在摸不清,在这样黑乎乎的地方,把众人聚在一起,究竟有什么意思?虞锦扇还未走进去,便听见里头传来的几句欢笑声,不免有些头疼。得知道,她平日里最烦的,就是参加这些莫名其妙的宴会。若是些熟人倒也还好,举杯把酒话桑麻,调笑打闹几句,还能说说什么生活里头的贴己话。可这样过于正式的宴席,里头都是些虚与委蛇、只顾争求自己的利益的人,进去也不过是冷眼旁观这一切。只是可惜,今日无论她是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得进这道门。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走了进去。“归夫人到——”太监照例大声念出了她的名字,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待她进来之后,全场竟短暂地安静了几秒。于虞锦扇而言,别人的眼光和动作,并不能为她带来任何东西,或亦是带走些什么。同对面自家夫君,眼神短暂地交接后,便顺势落座。她不在意,可不意味着别人不会在意。“哟,这不是你那位开了酒楼的嫡姐么?不是说,过上几日,就要聘请咱们去你府上做客?都要从年头盼到年尾了,怎么还没半点动静。”
开口的,是吏部尚书的掌上明珠,苏家唯一的女儿苏烟。别看名字这般好听,甚至连人也长得不错,并列京城四美,可杠起人来,却是一等一的火辣。平时最是看不惯虞清臻那副惺惺作态的模样,如今逮着了机会,自然要上来,狠狠呸上一番。这话,毕竟是从自己嘴里吐出来的,她即使心里头再恨,也只能温声细语地陪着笑:“苏姐姐怕是记错了,我不过说了句来日,怎么又成了最近呢?”
若不是这该死的虞锦扇,莫名其妙来到了这里,苏烟哪里会这么轻易,就揪住了她的小辫子,还得害她迫不得已钻这样的漏子。这样想着,狠狠瞪了正揪起一串提子,打算开吃的女人一眼。冰凉的触觉才刚落在舌尖上没一会儿,冷不丁便打了一个喷嚏。虞锦扇揉了揉鼻子,正想看看究竟是哪个家伙,在后头骂自己,又对上了对面归南钰投过来的关切的眼神,摇了摇脑袋。罢了,管他是谁呢。而苏烟这里,听了答话之后,更加愤怒:“我呸!我苏家可不敢有你这么个假惺惺的妹妹,收起你那副讨人厌的嘴脸,别把耍男人的花招使到我身上来。”
今日的宴席,几乎除却按照位份,便是随这些个小辈,依照自己的心情,随意落座。这话一出,不仅仅是虞清臻,就连边上一同坐着的那些个好姐妹,都跟着有些气恼。只是在这样的场合,对方是刑部尚书之女,而自己基本上只是个白身,也只能敢怒不敢言。这一回,还不待对方再回些什么,最右边坐着的那位郑郡主,忍不住帮忙开脱了一句:“都不过是些未出阁的大家闺秀,怎么说出了这样的话来。烟儿,你未免太过失礼了些,赶紧向虞小姐道歉。”
要自己向她道歉,还不如就地将她直接杖毙!苏烟自然不可能先低头,冷哼了一声,便不再多看。见状,郑郡主也只好代她开了口。“抱歉,我这位堂妹,自小被家里人惯坏了性子,这才说出这样的话来,还请虞小姐不要太往心里去。”
“没事,我都习惯了。”
虞清臻为了维持自己的人设,当然不可能再继续斤斤计较什么:“苏姐姐一向就这般模样,若是那一天不这么做了,我才会有些不大习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