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担心银两的问题?这平日里头也没少受宋太爷的照拂,怎么一到这里,就开始斤斤计较了起来。若是实在拨不出钱,知会一声也好,我们也不介意帮一把。”
“……”叽叽喳喳,唧唧歪歪,吵个没完。这平时怎么就没发现,她们还有这般说书的能耐呢?原本宋清清奉了自家哥哥的命令,特地来迎接准备宴席的厨师,却碰上了这么一遭破事。正打算继续好好教一教她们,什么是做人的道理。谁知,她要等的人,在此时出现了。“刚刚听夫人,对于菜名似乎颇有见解?”
才刚下马车,虞锦扇便听到里头关于自家菜谱的争论,不免有些发笑。且不说别的什么,这年头,莫不是还有人,光凭几个名字,就能这么轻易地下定义的?赵夫人斜眼瞥向声音的来源处,还以为她是某个大房的小辈:“见解谈不上,但这名字,就是有问题。”
宋清清几乎都要被她的话给活生生气笑了。什么叫,这名字有问题?莫不是这词里头,有哪个字是皇上下旨,专给她一个人用了,还是犯了她什么了不得的名讳了,要这般骨头里挑刺。“噢。”
虞锦扇此时也在心里暗暗吐槽着,但表面上,还是维持着淡淡的笑意:“今日见夫人打扮得如此光彩照人,不知腰间挂着的,是何种物什?”
原本还以为她跟宋清清是一伙的,没想到跟那丫头比起来,倒是会说话了不少。这般想来,倒是也可以原谅她方才因为年纪小,而顶撞自己的出言不逊了。心情一好,赵夫人自然也愿意好心开口,解答她的问题了:“这是去年,我在晨安寺求来的。”
“原来如此,我就说怎么这么眼熟呢。”
她这一下子莫名其妙的答话,弄得最边上站着的宋清清,反而有些搞不明白了。原以为是自己这边,过来一块并肩作战的。怎么转头,就靠向了别人。不过她的疑惑也没存留太久,下一秒,便彻底解开了。只见虞锦扇回头看了一眼,嘴边便荡漾出一抹笑容:“我之前瞧见我们府里头,有位侍女也有一块一样的……”之前这位赵夫人不是说了吗,有一样的,便和那些个普通人家别无二致。那现在,能与一位侍女撞上,岂不就是说自己与一位侍女差不多了?赵夫人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方才的那般答话,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偏生面前这女人字字有理,还找不出怎么漏洞出来,叫她恨得牙痒痒。“哼!现在牙尖嘴利有什么用,待会儿被那些世家笑话了,我们可绝不会帮上一把。”
看似颇为硬气地甩下一句话,便立马落荒而逃地离开了。赵夫人一走,其他几位自然也不好继续留着。随便扯了几个幌子,便也跟着离开了。妙啊!此时宋清清看她的眼神,简直就自带了一层闪光的滤镜。虽说每回发生些这样那样与二房的口角,自己都能占着上风。可总归,要耗用的时间和精力,怎么也比不上这回看的这样简单。只不过简简单单的一两句话,看着半点杀气都没有,却能轻易戳到二房的痛头上。正想着,怎么开口搭搭话,之前派去的小厮却喘着粗气跑回来,抱拳施礼后便向宋清清禀告道:“小姐,靖水楼那边回复了,说他们东家老早就出了门,现在估摸着已经到咱们府了。”
到了?宋清清环顾了一会儿四周,只想把他的头给拧下来。“你给我好好瞧瞧,这哪有靖水楼的东家?”
指着周围的一道人,声音不自觉拔高了几分:“叫你去问个事都办不妥当,我压根就没见着。”
小厮低着个脑袋,哭丧着个脸。天知道,他跑去问的靖水楼众人,就算这么回答的啊,他连一个字都没有改动。叉着腰,宋清清越发觉得自己接的不是一个好差事。一路下来,不仅人没等到,还平白无故跟赵夫人吵了一架,惹了一肚子气。说起来,如若边上这位姑娘就算靖水楼的东家,那可就太好了。这样投缘的人,平日里可不多见。欸?悄咪咪地又望了虞锦扇一眼,怎么看怎么觉得,她好像就和自己大哥说的那位东家有些像?反观虞锦扇这边,总算是逮着了一个说话的机会。打一开始,孙秀秀便一直想告诉他们,自己这边,便是他们谈话之中的宴席酒楼。可谁想不但话没来得及插上一句,东家还也跟着加入到了战局之中。没了法子,自然也能跟着站在边上了。宋璟昨日派人来特意说道过,今日他要去准备一样极为重要的东西,派了嫡亲的妹妹过来迎接他们。想必,便是眼前的这位了。“宋小姐,我便是靖水楼的东家。”
怕她尴尬,还特意补充了一句:“如今时间紧迫,还请先带路到厨房,咱们待会儿再聊一聊具体的状况吧。”
呜呜呜,瞧瞧,还这般贴心照顾人。宋清清重重地点了点脑袋,立马带着她朝厨房去了。被瞒着的除去宋太爷和二房外,自然还有宋府侍奉的一众人等。二房自个都被瞒得死死的,自然不可能透露些什么。作为长辈,也不可能去强迫小辈回答些什么。能问下去的,自然也只有这些个从小便在宋府做事的侍女和小厮们了。可以说,宋璟连这层都考虑到了,轻易便能看出,他对这次宴席的重视。虞锦扇平日里下厨,最忌讳有外人陪在身边。不是害怕被人偷学了什么厨艺去,毕竟下厨这种东西,最讲究感觉。同一道菜,就算准备的材料、火候,能一模一样。只要哪一个步骤,放的时间晚了那么一星半点,出来的味道,绝对相差不止一倍。她烦的,是在做菜之时,一直有人围在自己周围,一下问问这个,一下摸摸那个,搅得她烦不胜烦。只是这回,带来的人手有限,工程量又大,不得不借助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