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皇上频繁召你入宫,恐怕是要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南宫朝阳定定地看着他,倒也不想去探知谈话的内容:“如若真要出事,还请大人能帮上护国府一把,保住府里的老弱病残就是了。”
这样一个要求,却是在归南钰预料之外的。他虽说答应了皇帝的条件,可对方却只让自己养精蓄锐,并未透露出半点计划。这护国府为国效力百年,何以见得就会被这场风波波及?似乎看出了他眼中的疑虑,南宫朝阳苦笑了一声,才再道:“也不怕大人笑话,自打父亲和几位伯父去世后,护国府早已不如当年。”
当今天子刚上位时,最是忌讳有人手握大权。掌握着边疆所有兵权的护国府,自然成了站在风口浪尖的眼中钉。父辈害怕有人利用权势来说道,便暗下决定,无论后辈有怎样的天赋,都一律送去学文。如此,才能勉强保全。甚至还有一部分分明德才兼备的兄长,分明能有更广阔的天空,却因此,被迫在外树立起了二世祖的形象。也正是从那天起,整个世家都在传,护国府这一代的后辈,是真真正正倒下了。即使做成了这副模样,可新帝心里,仍有不放心。甚至直接派出侍卫,守在护国府四周。还美名曰什么为了老臣的安全,实则便是为了随时监视着他们的行动。那时,跟他们差不多境遇的宁国公府,因为未能及时反应过来,全家都被灭了个干净。谁又能确定,新帝到现在为止,都没动手,是不是在等待时机呢?护国府冒不起这样的大险,几位一直手掌着大权的叔伯,接连交上兵权,告老还乡。这么多年来,之所以还没有彻底败落,还是倚靠着当初的底蕴。如今的护国府,早就没有了曾经百分之一的辉煌。如此一个不成气候的世族,拿来杀鸡儆猴,不是正合适吗?“如若大人实在不愿,此事作罢就是了。今日你我二人,就当做没见过面。”
南宫朝阳也知道,自己未免有些太强人所难了些。两人非亲非故,压根没必要为了几支亲军,惹上一身骚。“今日……”没能归南钰说完,便被人飞快地打断了:“还请大人放心,今日之事,我必不会向外宣扬。这点信用,我护国府还是有的。”
信誓旦旦地解释完了之后,才发现,对方不仅没有应答,脸上还绷着一个表情,努力在收回自己的笑容。“在下可是说错了什么?”
南宫朝阳望向他,满脸不解。归南钰摆了摆手,这才重新摆回了之前的表情:“大公子说得极好,只是忘却了最为关键的一个消息。”
自己说的还有哪个步骤不明确吗?仔细回想了一会儿,似乎也并没有想到一些什么。只得又重新看回归南钰:“在下不明白,还请公子明示。”
“我答应你的要求。”
欸?惊喜来得太过突然,南宫朝阳这样没什么情绪波动的人,都吃了一惊。轻轻笑了一声,这才摆出了一个拱手礼:“如此,便祝我们合作愉快。”
如此一幕,那些个整天浑浑噩噩的各位世家自然不得而知。而真正引来灭顶之灾的那一天,南宫朝阳无比庆幸,自己今日做出的这个决定。当然,这些也都是后话了。有了护国府的帮助,靖水楼的事业发展,自然越发顺利了起来。刚开始开业的那段时间,虽说酒楼里头生意火爆,可大部分都是些平民百姓,其他楼层都掀不起什么太大的波澜。这样的一幕,让周围的那些个商铺,都在背地里笑话。能在北街开店的人,谁不是冲着做大生意去的?要是只为了赚这么一丁点小钱,落户在这里真算是浪费了位置。长期下来,别说是盈利了,就是租费都赚不回来。虽说靖水楼压根不需要交所谓的什么租费,可需要直面的,确实就是这么一个问题。结果,谁也没想到,这才过上了几天,便迎刃而解了。护国府不知用了些什么手段,在京圈内大肆传播酒楼味道的魅力。京城中,多的是那些个浑身上下只剩钱的二世祖。平日里,好吃好玩的都转了个遍,如今一瞧见,还有什么新鲜事物,自然一窝蜂奔过去了。南宫宁更是高兴万分。自家大哥最开始只知道每天教训他,浑身上下没有一件拿得出手的才华。居然有一天,自己还能派出这样大的作用。每日在那群人面前,换着法子吹捧。一会儿明着称赞有多好,一会儿暗着贬低居然还会有人没能去过。这听的次数多了,那帮混世主还真以为,是自己错过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东西,接二连三来去到了酒楼。如若对自己的厨艺没有信心,虞锦扇自然也不会开所谓的什么酒楼。但凡能有人过来品尝,哪怕只是一口,都必定会爱上这里的味道。正是因为如此,靖水楼的生意在京城之中开得越发红火,可真正将它推向整个京城潮流巅峰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宋府之所以能在全京城闻名,除却不菲的家世外,最重要的,还有三代接连当任的宰相。放在平常人家里,但凡出了这么一个,便已经是了不得的殊荣了,足够祖上吹一辈子。更何况这宋府,还一连出了三个。再加上,宋府待人亲和,在百姓中更是有着了不得的声名。使得即使有人看不入眼,也只能藏着自己的这份坏心思,跟着一块叫好。如此有声望的大家族,现今,也碰上了这么一个麻烦。这事还得从头说起。再怎么了不得的家族,其中也难免有些破事。都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而在宋府,这本难念的经便是前几年与本家分房的二房。说来也是好笑,原是上一辈的两位祖爷,同在朝廷里做官。针对治水一事,提出了截然不同的方法。经过再三思考,皇帝担忧造成更大损失,最终选择了大房较为稳妥的引流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