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萧神医中气十足的声音,虞锦扇也彻底放下了心,起码会让她心中的愧疚之意减少许多。萧神医本就是不受拘束之人,之所以留在这里也是因为她的请求,如果现在还因为她们夫妻两个受了伤,她怎能过意的去?虞锦扇眼神复杂的看向萧神医,里面包含着感激、愧疚和自责等等复杂的情绪,这让一直嘻嘻哈哈的萧神医有些不知所措,就连说话也结结巴巴的,一副慌张的样子,“你,你这丫头看我做什么?老夫可不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不过是看不下去那个仗势欺人的贪官罢了。”
话虽这么说,可虞锦扇知道萧神医只是刀子嘴豆腐心,这么说不过是为了掩藏他那骄傲的面子罢了。不忍心戳破这拙劣的谎言,虞锦扇哭笑不得地收回了视线,也不再摆出一副那么沉重而庄严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不管怎么说,萧爷爷也是帮了我们夫妻两一个大忙,这份人情我们记下了,日后若是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我们一定不留全力的帮您。”
“唉,老头子哪里需要你帮我做什么?你只要多做些好吃的贿赂我就可以了。老头子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萧神医毫不在意的说着,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如果你实在过意不去,就多酿些酒给老头子喝,估计经你的手酿出来的酒,味道也不会差。”
一听这萧神医提出的要求不是吃就是喝的,虞锦扇很是无奈的满口应下了,“好,反正也不用费多大的事情,只要你能开心就好。”
“哈哈哈,老头子就喜欢你这丫头的性子,果真够爽快!行了,那臭小子也差不多快要醒了,你去看看他吧。老头子我要去外面舒展舒展,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两个了。”
说着,萧神医真的往外走了,那个速度之快让虞锦扇根本都来不及反驳,只能脸红的留在了屋内。目光停留在床上躺着的那硕长的身影,虞锦扇又是一阵的心痛,脚步不受控制的往床边走了过去,小手轻轻的在他已经上了药的膝盖处碰了碰,小心而又谨慎,生怕大力一点就会弄疼他。归南钰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这么小心而又谨慎的动作,不忍心出声打断这美好的画面,只用一双黑眸紧紧的盯着她,眼里在没有其他人。虞锦扇正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被人注视着,结果不小心抬头就撞上了那一双仿佛有吸引力一般的黑眸。四目相对多少有些尴尬,更何况虞锦扇脸上那副悲伤的情绪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去,就这么僵硬在了脸上,被人瞧了个一清二楚。归南钰哪里忍心看到她这么悲伤的样子,抬起右手轻轻的抚上她的脸颊,温柔而又宠溺的安慰道:“我已经没事了!”
听到这声音,虞锦扇一下子没绷住自己的情绪,一颗豆大的眼泪突然坠落,滴在在归南钰的手背上,温度灼热的吓人。归南钰哪里应付过这种场面?一时不知所措了起来,挣扎着就要从床上爬起来,被虞锦扇发现又给按了回去,“你不许动,刚包扎好的伤口,难道还要伤上加伤吗?”
大概是虞锦扇觉得自己竟然因为心疼而落泪有些丢人,语气比往日都凶狠了一些,反倒是暴露了她底气不足的事实。见她跟野猫一样露出利爪威胁自己的模样,归南钰一点都不觉得她过粗鲁,反而觉得她很可爱,想要将她揽入怀里好好的逗弄一番。这种想法刚冒出来就被他压了下去,因为他知道,这时候若是真的那么做了,恐怕这只小野猫真的要炸毛了。虞锦扇被归南钰盯着看了很长时间,恼羞成怒的直接凶了过去,“你看什么看?怪不得萧爷爷说你傻,每回你都要那么实实在在的跪下,就不能学学萧爷爷耍点小聪明吗?你明知道那县令只是为了羞辱你,你为什么还要……”唠唠叨叨的话还没有说完,虞锦扇的小嘴突然被人捏住,以至于她不得已撅起了小嘴,再配上她那副不满的情绪,倒像是个闹脾气的小姑娘,浑身的孩子气。这种模样让他没办法训斥她,只好无奈的跟她解释,“你觉得像县令那种人,不看到我吃苦头,会轻易离开吗?”
“那……”虞锦扇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反驳,因为她知道这话不假,可她还是不放心的唠叨了两句,“即便是如此,你也不能不顾你自己的身子,要知道你现在的身体有所好转,可是有我一部分的功劳呢,我可不允许你再让自己受伤了!”
虞锦扇一边说着一边骄傲地指向自己,一个不留神露出了故意被她藏在身后的那只缠有绷带的手。归南钰的目光触及到她那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小手,像是自言自语的开口说道,“那种贪官,迟早有人会治他!”
这话中的隐藏之意虞锦扇没听出来,只当是一句安慰的话,也就顺口附和了一句,“那是自然,一般这种坏事做尽的贪官都没什么好下场,老天爷是不会放过他的!”
听到这话,归南钰嘴角勾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别带一丝讽刺之意,应和着她的话,“的确,这种人天理不容!”
说起那个县令,虞锦扇就是一肚子的气,让她有些暴躁的倾向,可这里很明显不是什么发泄的好去处,只好扯开了话题,“唉,罢了罢了,我们还是不要再说那个贪官的事情了,不能再让他坏了我们的心情!”
“好,那你想说什么?”
“这……”虞锦扇自己也不知道说什么,或者说她不敢开口。关于见到沈复的事情,以及她得知的一些当年的真相,她还没做好决定要不要跟归南钰坦白,以至于这一时半会儿的,她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