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京茹张大了嘴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姐，你在说什么？
你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竟然好意思说是为了我？”
被自己妹妹当着面说不要脸，饶是秦淮茹做足了心理准备还是有些堵得慌。
她深呼吸几次，拍着胸口才能继续心平气和的说话。
“京茹，你好好想一想。
你跟马华当时那么不给庞冬面子，他脸上多挂不住啊，这事闹不好是要结死仇的啊！
你俩还是一个厂的呢，以后庞冬能给你好果子吃？
到时候你工作没了，马华又有他娘和妹妹拖后腿，就算他还能要你，那他还能养得起这么多人？
我当时挺身而出应下庞冬，既全了他的面子，又帮你化解了仇怨，这两全其美的事儿不好吗？
京茹，不管你信不信，姐姐我当时真是出于帮你的心思，才奋不顾身选择牺牲自己的。
你看你，怎把你姐说得那么不堪？
我真是脑子搭错筋了，本想着牺牲自己也要帮你，没想到你还不领情。”
“姐，你脑子是真搭错筋了，你跟他在一起那是帮我吗？
那是害我好不好！
完了还得搭上你自己，这不是两头都赔本的买卖嘛！”
见京茹已没有刚开始那么大怨气，秦淮茹耐着性子继续跟妹妹解释。
秦京茹本来是不耐烦听的，说来说去无非就是老生常谈那一套，什么生活的不容易之类的。
然而这回秦淮茹是来真的，她把心底最深的渴望和自己最真实的需求，毫无保留的告诉京茹。
秦京茹听了虽说有些别扭，但她也不是以前那个小女孩了，制衣厂那么多大姐，平时说话可比男人还放得开。
就算她没有实际经验，听得多了也成了半个专家，嗯，赵括那样的。
“妹啊，你不知道一个女人到我这年纪，没有男人的日子多难熬。
姐都35了，比不得你正值当年，姐就剩这点青春的尾巴尖尖了。
再不抓住，我就成老太婆了。
你想想，棒梗都十三了，再过七八年，我不得做奶奶了啊？”
“咳咳，姐，那你也太，太那个了，怎么跟人家说这些...”
“呵呵，怕什么，姐妹俩说说心里话有什么害臊的。
姐是过来人，说这些也是为了你好，等你跟马华真正在一起就知道了。
姐跟你说，你俩没领证前，可不能让他占了便宜，必须留到新婚夜。
有些东西提前到手了，就不稀罕了。
来，姐再教你一招。”
秦淮茹示意妹妹附耳过去，她小声叮嘱了几句，听得秦京茹面红耳赤，忍不住捂住发烫的脸颊，起身就要逃离这水深火热的地方。
“你等等，姐还没说完呢，后面的才是重点，要不然你俩容易受伤。”
秦京茹这才忍住羞恼又坐了下来，竖着耳朵听她姐科普，要不是厂里那些大姐说，是男人都喜欢这个，她才不要听这些呢。
虽说秦京茹已有心理准备，但她那发红的耳尖无不显示此刻的话题有多么少儿不宜。
听着听着，秦京茹适应的还不错，竟然还会提问了，真是孺子可教。
半晌，秦京茹完成了人类历史上最值得学习的课程。
通过这番学习，她已经完全能理解姐姐的难言之隐，姐妹俩的隔阂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过，到临走时，秦京茹还是略微不放心，又叮嘱了一句。
“姐，你可要说话算话，必须看牢了庞冬，不能让他再骚扰我，更不能报复我！”
秦淮茹自然是拍着胸脯保证，好不容易有单身好男人自投罗网，她要是抓不住，那就活该她守寡！
“还有，就算你们以后结婚了，我也不会叫他一声姐夫的！”
秦京茹撂下这么一句话便甩着辫子走了。
秦淮茹倒没把她的威胁当回事，反而嘴角含笑，进屋收拾东西去了。
明天京茹回老家，她也得捎些东西回去才行。
前几天才买的这块青色料子，本想给干爹做衣服的，先拿回老家吧。
还有干爹给的这10块钱，准备换全套棉被褥子床单被套的钱，也先挪过来用用。
“这两根香肠就不拿了，留着给棒梗吃。”
秦淮茹自言自语道。
“妈，啥好东西还留着呢，现在就吃了吧？”
“棒梗回来啦？
你奶奶还好吧，你带着她没闯祸吧？”
“妈，放心吧，有我在，奶奶可听话着呢。”
今儿傍晚，棒梗特意带奶奶出去，忍痛用私房钱买了几个糖块，教导他奶怎么对付坏人，可费老鼻子劲了。
这会他饿得饥肠辘辘，听到有好吃的哪还忍得住。
要说棒梗哪来的私房钱买糖？
别忘了他还加入了一个搞事小分队。
虽说他们人少力量小，出去了几次都没多少收获，但一块两块的还是有的。
“妈，这香肠今儿就吃了吧，以后我每月都有收入了，不差这点钱。”
棒梗将奶奶安顿好，转头盯着那两根香肠直流口水。
“瞎说，有钱也不能这么花。
儿砸，你今儿怎么为着这么5块钱，就把你妈卖了？”
秦淮茹以为儿子说的收入是庞冬每月给的5块钱，她佯装去打儿子，棒梗机灵的躲了过去，歪着脑袋不解的看向他妈。
“妈，那不是你自己愿意的吗，怎么能说儿子卖你呢。
他一毛不出就想当我后爸啊？
门都没有！
也不问问我亲爸同不同意！”
秦淮茹下意识瞟了一眼贾东旭遗像，呵斥儿子。
“别瞎说！
别随便就提起你爸！”
处在叛逆期的棒梗本能想要回嘴，秦淮茹却毫不留情拆穿了他。
“你今天这种行为，可是要钱不要亲爹，你想想你爸地下有知得被你气成什么样？”
棒梗想起今天的行为，觉得是有那么点对不起自己亲爹，但他还是嘴硬道。
“妈，我爸他肯定也希望我过得更好，以后我每月有庞叔叔给的5块钱，就能三天两头的吃肉了。
我爸地下有知，也会开心的吧？”
秦淮茹没说话，而是指了指贾东旭遗像，示意棒梗自己看。
棒梗下意识看了过去，昏暗的灯光下，他爸的脸有些模糊，黑白的遗像看着更加渗人。
一阵风吹来，窗户发出呜咽声，棒梗抱紧胳膊，不去看他爸，而是颤抖着跟他妈建议。
“妈，要不把我爸请到其他地方去呆着？
以前没觉得，今儿这大晚上的，怪渗人的。”
呵呵，这可真是做了亏心事，不到半夜就心虚了。
“请哪去？
咱家可就这么点地方。”
棒梗在屋里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他爸的安身之所，他脑子一抽出了个馊主意。
“要不，放地窖去？”
秦淮茹‘嗬’了一声，白了棒梗一眼，没好气道。
“你可真是你爸的好大儿，要不你梦里问问他愿不愿意？”
棒梗赶紧摇头，心里祈祷着，爸啊，我可是您亲儿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晚上可千万别来找我。
“行了，一会我先把你爸的遗像收起来，清明，七月半还有你爸生日忌日的时候再请他出来。”
棒梗也觉得这主意不错，便没了负担，开心的坐上饭桌，心安理得的吃起了饭。
然而，安静许久的小当又开始找存在感了。
“妈，庞叔叔是不是把我跟槐花给忘了，他能给哥哥钱，也得给我俩才公平。”
秦淮茹跟棒梗都诧异的盯着小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