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川大学,某宿舍。
梁淮和季白此刻不约而同看向温舒远,兴致勃勃道:“兄弟,我们一起出去浪吧,今天九月十九诶,外头可热闹了。”
温舒远摆摆手,轻哼一声:“一群大老爷们有什么好玩的,你们自个去吧!我跟我姐一起。”
梁淮:“靠,你有姐姐很了不起吗?”
温舒远得意洋洋:“就是了不起。”
前几年。
温舒远看在季白和梁淮都是外地人的份上,自然是认命担负起导游一职,带着他们在江城转了个遍。
没道理现在他还如此兢兢业业。
如此良辰美景,他当然要和他姐一起去玩,毕竟他和他姐都是单身狗,刚好可以抱团取暖。
“哎,医学狗不配恋爱,夏日炎炎,我仍然孤独寂寞冷啊!”
梁淮哀嚎出声。
他现在的境遇便是,既没姐姐又没女朋友,父母一起腻歪,还嫌他电灯泡。
季白:“别这样,傅老师都二十八了还单着,我们这不算什么。”
温舒远点头:“确实,这样一想,感觉自己心理都平衡多了。”
几句闲话过后,梁淮和季白离开了寝室。
寝室恢复清静,温舒远怀着满腔热情骚扰自家姐姐“姐,我们出去玩吧?”
此时的温舒窈收到了傅时寒的消息,微笑着十分无情地拒绝了温舒远的邀请。
温舒远:【姐,不带这样的,你又没什么事。】
温舒窈:【谁说我没事,我正在为我的终身大事奔走劳累。】
温舒远:【和谁???】
温舒窈:【你猜。】
温舒远心底卧槽一声。
他悲愤地丢了一堆表情包过去,然而温舒窈好像真的在忙,顾不上他般,没再回复。
温舒远心底一时有些不是滋味,他站起身,然后打电话给室友梁淮:“哥们,你们在哪呢?等等我。”
梁淮呵呵一声:“大老爷们一起有什么好玩的,你自个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哈!”
话毕,那头便干净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温舒远:“……”
哎,小白菜啊,地里黄,没人疼没人爱……
-
温舒窈看着傅时寒的消息,不由好笑。
她起了些逗弄心思,故作遗憾:【傅时时,你来晚了一步,我已经和朋友在玩了。】
傅时寒看见温舒窈的回复,怔愣了好一会,心底涌上一阵强烈的失落感。
原来这就是主动迈步,然后再被拒绝滋味吗?
傅时寒在此刻,很想逾矩地问问这朋友是谁,是男生还是女生。
然而他沉吟半晌,到底只是回了一句:【玩得开心,注意安全,不要玩得太晚了。】
温舒窈看见这消息,只觉得那句不要玩得太晚了有些一语双关。
温舒窈:【傅时时,你刚刚是不是吃醋了?因为我和朋友去玩了,没和你一起。】
傅时寒垂眸,浓长眼睫在眼睑投下一片阴影,遮盖住了眸底的情绪。
他半倚在墙上,有些无奈地感受到,他心底那抹酸涩得难以抑制的情绪,是如此清晰。
他不愿对温舒窈说谎。
于是傅时寒回:【嗯。】
温舒窈桃花眼扑扇了好几下,她实在没想到傅时寒会如此坦诚地回应,一时间她心底情绪有些复杂。
温舒窈:【刚刚和你开玩笑的,我在工作室。】
傅时寒眼前一亮:“我来接你。”
这句话是发的语音。
这个一贯冷静的男人此时的话语里难掩愉悦,让温舒窈没忍住重复放了几遍语音音频。
温舒窈弯唇。
虽然被喜欢的人这样在意的感觉还挺好,但下次还是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了。
她暗戳戳地想着。
不多时。
傅时寒便到了温舒窈工作室门口,他仍旧是一身衬衫黑裤,严肃正经得不带半分节日氛围。
温舒窈看了傅时寒几眼,然后便拉住他手臂,一路带着他来到工作室里的一间屋子,里头是一室的衣衫,种类很多,有不少改良版日常装。
“我要换身衣服,你也挑一身吧,那边有更衣室。”
“好。”
傅时寒明白地点头。
他注意到温舒窈拿了件白底绣花倒大袖上衣,和淡绿色伞裙进了更衣室去换,略略思索后,拿了同色系衣裤进了另外一间更衣室。
出来时,温舒窈看见傅时寒的衣着不由挑眉。
她轻笑:“傅时时,你挑的这身,还挺巧的,刚好和我这身一起是情侣款。”
温舒窈只以为傅时寒的衣服是随意挑的,恰好和她这身配对了,却不想傅时寒低头,他冷白手指将她的碎发拨弄至耳后。
然后男人的低语在温舒窈耳边响起。
呼吸间的热气拂过她耳畔,掀起酥酥麻麻的痒意,并顺着她耳尖一路抵达大脑皮层。
傅时寒轻笑。
他说:“不是巧合,是我的蓄谋。”
温舒窈眼睫轻颤。
她只觉得她的耳朵已经没救了,怎么就如此免疫力低下地发起烧来,让她感觉到滚烫热意呢?
“走…走…我们走吧。”温舒窈张口结舌。
两人这才出了工作室。
古城的老街,青石板悠长,人群熙熙攘攘。
屋檐下挂上了古色古香的老式纸灯笼,五彩的飘带在夜风中轻扬,倒是漂亮极了。
温舒窈不知怎么,心底升起一种奇妙的胜负欲,她觉得她方才被撩得脸红心跳了,傅时寒此刻也应该被她撩拨得如此。
人群中。
偶有几个跟同伴走失的人停留在原地,手机握着电话,似在和同伴联系。
温舒窈扯了扯傅时寒的衣袖,一双桃花眸笑意盈盈,似有光华流转。
“傅时时,我们牵手吧?我觉得我们~”
话语将尽未尽,她尾音拖长,软绵绵的,像是带着小钩子,徐徐缓缓勾人魂。
她觉得他们什么?
傅时寒的心跳扑通扑通,快了几分。
一方面他无法克制地期待,一方面又唾弃自己追人态度不端,怎么能期盼她如此轻易地答应他。
此情此景。
倒有些像囚徒在等待宣判,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