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不悔问道:“我想知道此人是谁?为何强大如此却遭此大难。”
“回答我是与否!”
持灭火珠声音又急切起来。因恐所得付之东流,茅不悔赶紧答道:“我愿为天下人先行,哪怕前路刀山火海,亦无怨无悔!”
话音落下,全场寂静。而后持灭火珠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至强者,当斩断因果。”
随后茅不悔只感到眼前一晃,便回到了刚才的洞厅之中。中央那三尺石台之上已没了持灭火珠的影子,茅不悔以神识自视己身,发现取而代之的是丹田之上一朵十二品火莲。衣衫被烧塌,他赶紧使出化物术,以自身灵气化出一身玉袍,免得万一被人撞见。“继续你现在所做之事业,以后便会知晓。”
持灭火珠的声音自脑海中响起:“不过有点我得提醒你。”
“你正走上一条凶险之途,将要面对那不详的未来。”
而后茅不悔再如何发问,对方都不吱声了。只是动听当中忽而响起另一道声音,宛如垂暮老者沉声低语:“吾乃苍墟意志,根据苍墟规则,汝已取持灭火珠,不可再逗留寻宝,必须离开。”
脚下忽而有符文亮起,似乎是传送法阵。茅不悔身躯一轻,仿佛凭空飞起,下一秒便落在入口之外。而进入苍墟的那条黄土路果真不见了踪影,只有岩石绝壁树立于此。“宗主,此地真是个风水宝地!”
周游突然从一旁乱石草丛中窜出,满脸喜不胜收:“方才从苍墟内出来六名世家仙尊,皆被我偷袭干掉。”
“不仅其所得传承,连身上丹药法器之类都便宜了我。”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刚才所夺仙宝兵器,如数家珍般给茅不悔看:“这柄阔刃银矛给小蓝,这双钢锏给阿成……”茅不悔开口打断道:“先收起来,此地不宜久,留得赶紧离开。”
闻言,周游一脸诧异,大感不解:“宗主,这是为何?”
“那些世家仙尊出来大多消耗不轻且有伤在身,你我合力偷袭,必定能拿下!”
茅不悔无奈解释道:“苍墟之中有仙王交战,万一是他们出来,被发现了,可不呜呼哀哉?”
周游给吓得不轻,连忙说道:“仙王交战?!为何我进入其中时,未能感觉到?”
“那还是速速离去,免得惹祸上身!”
但茅不悔却道了一声“等等”,一跃飞至绝壁前。这传承之地的现隐原理,以前还未见过类似的,他好奇得紧。花上半盏茶的功夫,靠近了观察观察也无妨。“这到底是何原理?感觉并不像一方隐藏于此的小世界……”他轻抚岩壁,喃喃自语道。此时,探查神识能轻易穿透岩层,不受任何阻挡。正当茅不悔要转身离去,动作却突然停滞。自己的手,摸到一块从岩层中突出的翠绿矿石。他先是心头微微一震,而后喜色蔓延。“这是铀矿,终于让我寻到了!”
在冲山村站住阵脚后,茅不悔便抽出时间探查周围矿产资源。唐老狗的客栈后那一条小溪,便有石油顺流漂浮,他便知下界矿产在这仙界仍有。而周围千百里也确实勘探到了油井煤矿及各类有色金属。甚至连制作镭射枪射芯的振金原矿也得以寻到。但唯独铀或钚这类矿产未能探到。可如今这翠砷铜铀矿石就这么生生出现在自己面前,可谓得来全不费工夫。刚才在苍墟中感受到的那仙王交战气息,可借此判断其实力上限。只要有了铀矿,自己便能很快拥有初步与仙王抗衡的资本!所以不知那两股气息在仙王中强弱定位如何。但那毕竟是货真价实的仙王。“你这么想不对,借助外物之力,终非自己所能,很多危机你将无法应对。”
一直缄口不言的持灭火珠忽而说道。茅不悔在脑海中回应一句:“暂时先用着,好歹也算是个助力。”
他打算回去准备一二,做好相应措施,到时再来开采这方铀矿。二人启程上路,又是一个白昼,在天黑之时才赶回庄园。园内如往日一般,罪途们砌墙搭梁进行着重建工作,有大同宗弟子披坚执锐,在旁看守。见二人回归,驻守此地的海蓝赶来,说出一件如晴天霹雳般的大事:“宗主不好了,文工团的李文茂在外义演宣传时,让正道联盟棺官差给抓了!”
茅不悔一听,心头顿时一惊。【欲知后事如何,请移步息壤】由此可见,自己举义之事可能过于张扬了些,已经引起统治者注意。更关键的是,这李文茂身为文工团团长,对大同宗内的事务也知道不少。若是其扛不住正道联盟的酷刑,将所闻所知吐了出来,自己的票人怕是要连夜提桶跑路,穿州越府,转战他乡了。“宗主,这该如何是好?!还请您想想办法,救救阿茂!”
周游在一旁急声道。大同宗起家时的那百余名弟子,都是他生死之交。他现在心急如焚,如釜上蚍蜉。“勿急,我在想……”茅不悔面色阴郁,沉思片刻,而后说道:“看来只得去潭郡城中求杏南真人相助,他那些好友中,应有在正道联盟当差之人。”
接着,他又转头对周游、海蓝二人吩咐道:“带全宗上下成员转移至冲山村后五十里处山洞内,无我之令,不得现身!”
“各个工坊中生产器具,能带走的尽量带走。”
说罢,他一跃腾空,飞离庄园,往潭郡而去。“快!照宗主吩咐的做!先把人集中过来!”
周游、海蓝二人赶忙动身。行至郡城,茅不悔直接越过城墙。能御气飞行者,一般默认为仙尊,不受盘查。入城后,他落地敛,步行前往发货仓库。自城内互联网商生意开张,杏南真人便如掌柜一般常驻于此。“不悔道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
茅不悔已顾不上与之客套,急声说道:“我宗文工团团长李文茂在义演宣传时,被正道联盟官差所捕,”“还请杏南兄动用城中关系,查一查其具体关押位置,以便我等劫狱。”
闻言,杏南真人也是神色一凛:“道友且再此等候,此事我立刻着手去办。”
说罢,他急行离去,留下茅不悔坐立不安。不知不觉,东方破晓。直至中午,杏南真人方才赶回,竟将李文茂给带回来了。“不悔道友多虑了,这位小友不过所演内容涉及血腥,并非重罪。”
“只是殴打官差实不应该,费了些钱财上下打点才将其捞出。”
闻言,茅不悔以手抚膺,长叹一声,而后拱手道谢:“这次多亏杏南兄出手相助,所花资费改日我定然补上。”
“还有你李文茂,为何出手与那官差厮打?”
李文茂挨了训,一脸委屈:“当时情急火烧,我仅想掩护团员先行撤离……哪能考虑到……”辩解不清,他干脆骂起官差来:“这帮混账,我等义演时以红稠代血,竟说过于血腥,根本无中生有,无端寻衅!”
“行了,先回去,工坊生产都因此事而停,得赶紧恢复。”
茅不悔道。说着,便要告辞离开。“我送送道友吧。”
杏南真人道。“杏南兄客气了,今日相助尚且无以回报,怎敢再度劳烦。”
“无妨,反正平日里我在此清闲无事,还不如路上谈天说地解解乏闷。”
……因同行二人无法御气飞行,茅不悔也与之共乘马车离开。城门守卫自然毫无阻挡,毕竟杏南真人也是正道联盟所认仙尊。“不悔道友,你说这官差为何仅凭红绸代血便出手抓人?这也过于荒谬了。”
闻言,茅不悔思索片刻而后答道:“出于其个人角度,应该是想以权谋私,勒索些钱财吧。”
“不过根本原因,乃是正道联盟欲图淡化万民血性,以立法度,官差方籍以捕人。”
“身居高位的仙尊与官吏们,巴不得顺民顺到不知打斗为何物,以为鲜血碧绿。”
车中二人啧啧称是。不过一刻钟,马车行至城郊一书院旁。此院所教授的,乃是一些繁文缛节、君臣纲要、尊卑之道,以及一些灵药灵果栽采、矿石冶炼,亦或是园圃花草修剪、庖技厨艺、土木建筑、书画乐器等侍人之道。“教书育人之地,不授半分修行之道、为人之理,仅仅育奴培婢,却要购买在这附近购房置地或缴纳高额择校资费,仙奴们依旧趋之若鹜,岂不哀哉?岂不怒哉?”
茅不悔对其略有了解,语气无奈道。择校资费之贵,宅贷利息之高,务农仙奴难以承担。能有余钱将子女送至此书院中的,大多本是这些行当中从业之人。其子女命中注定,在院内学习谋生之技,以获资格文牒,子承父业,一代代重复为奴为仆相同的命运。院内忽而传来喧闹之声,引得车中三人侧目。掀开挡帘往外一看,只见书院之中一四层高的楼顶。有肥妇正双臂高举一垂髫童子,【欲知后事如何,请移步息壤】作势便要摔下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