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软听着电话里老师惊恐的声音，她的心咯噔一下提了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老师只说了三个字：“枪击案，警察已经来了，我的天啊！你快点来啊！”
阮软一下站起来，“枪击？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阮软的呼吸一下急促起来，她快速的拿出手机，查看蛮蛮身上带着的定位系统，显示还是在幼儿园中，是静止状态。
顾忘书急忙问：“刚刚说什么？发生了枪击是不是？”
阮软几乎要站不住，她抓起桌子上的车钥匙就往外冲，顾忘书急忙跟了过去：“我跟你一起去！”
阮软拿钥匙的手都在抖。
为什么不说清楚？为什么不告诉她蛮蛮现在怎么样？
老师是不是觉得事情已经严重到只有当面才能说？为什么背景音里有女人哭喊的声音？
太多的恐惧让阮软胡思乱想，她甚至拿不住车钥匙。
顾忘书拉扯车门，“上车，我们一起过去。告诉我幼儿园地址！”
阮软被顾忘书拉到车上，她猛地扣住驾驶座，对顾家的司机说：“去弗罗斯特大街70号，乐优之家，快一点！”
顾忘书朝司机点点头，“最快的速度！”
顾忘书上车之后，给顾问臣发了短信。
顾忘书低着头，头抵着驾驶座后面，双手紧握，能想到的神明统统念了一遍。
她什么要求都没有，只要蛮蛮没事就好！
车被开的风驰电擎，阮软依旧在不住地催促再快点。
远远的，车被警察拦了下来。
前方被拉了警戒线，警车和救护车响作一团。
街头一片混乱，车辆停得到处都是，有人横尸街头。
阮软从车上下来，径直朝着警戒线冲去，结果被人拦了下来：“对不起女士，你现在不能过去！”
“我女儿在那所幼儿园，我要确认她的安全！”阮软红着眼眶，声音颤抖，她坚决不后退，“求你了警官，我的女儿在乐优之家，我要确认她的安全……”
“对不起女士，您现在不能过去，要当这边情况稳定您才能过去……”
“我等不了！我女儿只有四岁，我要知道她现在的情况！”
顾忘书急忙抱住阮软，“不好意思，请问一下，有儿童受伤吗？”
警官看了她们一眼，回答：“有两名儿童死亡，七个孩子不同程度的受伤……”
阮软腿一软，直接往地上瘫去。
“阮软！”
阮软完全站不住，她有点癫狂，死死抓着警察的手：“让我进去，我要去确认我女儿的情况，你们让我进去！”
她几乎整个人扑在警察的身上，死死抓着对方不撒手。
警察只能把她往外推：“我了解您的心情女士，但是您现在不能进去。请退后！”
顾忘书气得不行，“我们的孩子在里面，生死未卜，为什么我们不能确认她的安全？她只有四岁，她现在一定非常恐慌，非常需要母亲的关爱！你们不能因为执行公务就这样冷血，请你们考虑一个母亲的心情，可以吗？”
这时警察的对讲机里面传来一阵声音，那大胡子警察听了一会儿后，对她们说：“如果你们是想要找孩子，可以去附近的两家医院，幸存的孩子受到了很大惊吓，分批次送去医院检查。祝你们好运。”
阮软转身就走，“我要去医院！”
“附近有两家，我们分头行动，一旦彼此有消息，相互告知可以吗？”顾忘书问。
阮软这时候是什么都顾不上，她只要孩子，只要蛮蛮平安无事。
别的她什么都不在乎。
顾忘书立刻安排司机：“送阮小姐去医院，必须保证她的安全。”
她自己上了另外一辆车，去稍远的医院。
两人兵分两路，分头行动。
阮软的心像是提在半空，焦虑、恐惧、绝望，她全身都在颤抖，抑制不住的颤抖。
她的宝贝在哪里？
车很快到达医院。
医院门口同样一片混乱。
这里是最近的医院，警察一定会把重伤患者送到这里抢救。
她就是要排除她的蛮蛮不在这里，只要这里找不到蛮蛮，就意味着蛮蛮是远一点的医院，她一定是没事的！
她乞求命运不要把她逼上绝路，她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哪怕是她的性命。
阮软含着热泪，冲到急救门诊，询问着有没有亚裔面孔的孩子被送到这里。
忙碌的护士根本停不下来脚步，要抢救的人太多，根本记不住每一个面孔。
一个有狂躁症的杀人狂拿枪在街头扫射，涉及无辜伤患无数，包括多名在课外活动的儿童。
阮软快要疯了。
她挨个病房寻找受伤的小孩子，一眼看到那个被蛮蛮控诉过的杰瑞，她冲过去，“杰瑞？”
小杰瑞闭着眼，躺在床上，他满脸血迹，刚做过清创手术。
杰瑞的母亲看到阮软，立刻哭着站起来跟她拥抱：“阮，太可怕了！”
阮软看着杰瑞的样子，她哽咽着问：“他还好吗？”
“他还好，但是吉利亚死了！”
阮软脑子一轰，蛮蛮最好的朋友，一个长着一头漂亮卷发的黑人小姑娘。
“蛮蛮还好吗？”
阮软摇摇头：“我还没有找到她……”
她后退着，“保护好杰瑞，我要去找我女儿！”
她匆匆离开，继续在周围选择孩子。
手机突然响了，阮软急忙拿出来，她的手有点发抖，顾忘书打电话。
“喂？”
“阮软，我问了这边孩子的，他们说蛮蛮没跟他们在一起，这边的孩子一共十一个，你要打玛丽女士的电话，他们说另一批孩子是玛丽女士带着了……”
阮软吸了吸鼻子：“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她疯了一样穿梭在人群，她陆续看到几个孩子，有几个是擦伤，有几个是踩伤，那么多孩子里，就是没有她的蛮蛮！
阮软绝望了。
不可能的！
绝对不可能，她的蛮蛮早上还跟她说，她要乖乖上学，当个好宝宝。
可现在，她为什么找到那么多孩子，唯独找不到她的蛮蛮？
她的蛮蛮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