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和居。这里全都是古代建筑,楼台亭阁,山青水绿,让人赏心悦目。刚进入院落中,一位身躯凛凛,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迎了上来。“小逸,我给你介绍一下。”
南宫锦指着眼前的中年男子道:“他是我哥,南宫元。”
南宫元盯着张逸深深看了两眼,呵呵笑道:“果然一表人才,跟你父亲一样。”
“过奖了。”
张逸拱手抱拳道。“请吧,狂徒等你很久了。”
南宫元伸出一只手。张逸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了院落中,沿着弯弯曲曲的鹅卵石小道,来到了一处凉亭内。凉亭中有一张圆石桌,在石桌旁边有位中年男子坐在轮椅上。而这位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便是张绥的拜把子兄弟,狂徒。“你是张大哥的儿子,张逸?”
狂徒看到张逸的那一瞬间,他激动得想要从轮椅上起来,却被南宫锦眼疾手快的按住了。南宫锦幽怨的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你就不要逞强了。”
“对,我就是张逸。”
张逸点点头说。“像,真是太像了。”
狂徒激动得浑身都颤抖起来,他用手抹了一把老泪:“真是苍天有眼啊,没有让张大哥绝后——”当年,武道界各大门派讨伐张绥,而张绥为了不连累兄弟们,让狂徒几位兄弟隐藏起来。可等狂徒他们重现江湖时,却已经得到了张绥陨落的噩耗。他原本以为,张大哥的儿女已经不在世上。自从南宫锦前段时间找到狂徒,他才明白,张大哥的儿子还活得好好的。回想起当年的往事,狂徒已经老泪纵横。狂徒看起来顶多四十多岁,却早已两鬓飞霜,消瘦而蜡黄的脸上皱纹密布。这些年来,狂徒恐怕一直都活在内疚中。张逸心情有些沉重,看着眼前坐在轮椅上的狂徒,他忍不住问道:“狂徒叔叔,您的腿——”“已经废了,废了二十多年了,此事不提也罢。”
狂徒笑了笑,他指着身边的石凳说:“你也别傻站着了,你坐下来,我们好好聊聊。”
“好。”
张逸很干脆的坐了下来。这时,南宫锦对南宫元使了个眼色。南宫元心领神会,俩人默默的离开了凉亭,给张逸他们两人有聊天的空间。“真是没想到啊,时间如光阴似箭。”
狂徒眼神深深打量了张逸两眼,感叹道:“当年的你,还躺在你母亲怀里嚎叫大哭,没想转眼间,你已经长大成人了。”
张逸犹豫了一下,忍不住问道:“你们当年,究竟经历了什么?”
尽管他已经从很多人口中得知当年的真相,可他还是想要从狂徒口中了解得更透彻。“哎,此事说来话长了——”狂徒感叹了一声,再次将当年的事情告诉了他。狂徒所言,跟韩诗涵所述,几乎相差无几。狂徒得到张绥陨落的消息,他便暗自神伤的隐退江湖。然而事与愿违,他本想要隐退,可有些人却不乐意。就在狂徒归隐山田不久,神祗来了一位绝世高手,他们交手了三天三夜,狂徒不敌,最后还被废掉了双腿。“该死!”
听到这儿,张逸紧紧攥起了双拳,浑身的气息不受控制的暴涌而出。感受张逸身上那非比寻常的气息,狂徒有些惊呆了,他没想到张逸内功会如此深厚。“小逸,这二十年来,你是怎么过来的?”
狂徒急切的问道。张逸很快冷静下来,轻轻地说道:“实不相瞒,我父亲当年为了保护我,把我交给了师父抚养。”
“你的师父是谁?”
狂徒问道。“天机子。”
“天机子前辈?”
狂徒再次吃惊了一下,他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张大哥果然聪明,居然懂得把你交给天机子前辈。”
他心里非常明白,天机子前辈修为超脱凡俗,即便是神祗都要忌惮几分。说到底,张绥的做法很正确。狂徒犹豫了一下,皱着眉头问道:“你不是还有个姐姐吗?你姐姐呢?”
“父亲把姐姐托付给外婆抚养,她从小在寒冰宫长大。”
张逸解释道。“原来如此。”
狂徒总算明白了过来。张逸站起身来,蹲在狂徒面前:“我来看看你的腿。”
“不用看了。”
狂徒一脸的无所谓:“我这腿都废了二十多年了,已经治不好了。”
张逸不管狂徒同不同意,他的表情当即严肃起来,很认真开始诊断起来。见到张逸那严肃的表情,狂徒微微有些惊讶,却没说话。即使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但狂徒还是无法从那场噩梦中清醒过来,每次想起都觉得很痛心。张逸很快诊断完了,他叹口气说:“下手的人真狠啊。”
他的这双腿的经脉,被狂暴真气摧毁,导致他这双腿失去了感觉,想要站起来都是不可能了。“小逸,有没有腿,我已经习惯了。”
狂徒笑得很洒脱。“我能治好你。”
张逸突然说道。“你说什么?”
狂徒脸上的表情凝固起来,带着浓浓的不可思议,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我刚才已经检查过了,你有重新站起来的可能性。”
张逸表情认真的说:“你的这双腿,因为经脉尽毁,导致失去了知觉,只要修复好经脉,还是很有机会的。”
“对,你说得没错。”
狂徒身同感受的点点头:“我当年寻求不少知名的老中医,可他们都没有办法。”
“他们没有,不代表我没有。”
张逸取出两根银针,笑了笑说:“我的针灸,可以修复你腿上的经络。”
“真的?”
狂徒眼睛微微一亮,仿佛看到了一抹希望。“我不敢保证,我只能说尽力而为。”
张逸捏起了银针,表情严肃的说:“你不要动,我先给你施针。”
“好好。”
狂徒激动得声音都发颤起来。他已经成为废物多年,突然看到有一种希望,自然难以掩饰自己的激动之情。紧接着,张逸开始全神贯注的施展针灸,不管是起针,还是落针,都把握得恰到好处。看到张逸这认真的模样,狂徒突然笑了,笑得有些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张逸抬眼看着狂笑不止的狂徒。“说真的,看到张大哥的儿子这么有本事,我觉得很欣慰。”
狂徒说着说着,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那是一种欣慰的泪水——